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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水晶地板上映出曖昧的橙黃暖光,黑灰金三色墻壁顯得奢華不俗氣,美貌的侍應生送上妖嬈微笑,仿佛隨時準備好了被人伸手采攫。 B01作為二樓規格最高的房間,足有六十平米,被秦家少爺包下辦生日Party。秦頌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比起成為秦家大少爺后結交的那些二代,他還是更喜歡做私生子時一起胡鬧的混不吝。當然,他的生日肯定少不了邀請四中的同學,李淼和葉巡就在受邀之列。 說起來,葉巡剛轉學過來時與他短暫地同班過一個學期。學校里那些沒見識的土包子肯定看不出來,那人手上戴的Richard Mille接近八位數。 秦頌不喜歡葉巡,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學校里搶了自己風頭,更因為他拒絕加入自己的圈子,轉而和那些又窮又土的人稱兄道弟——他掙扎了十幾年才爬上來的、足以俯瞰眾人的位置,對葉巡來說卻好像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這無疑是將秦頌埋葬許久的羞恥感重新大白于天日,無論是隱秘的嫉妒還是自慚形穢,都是他無法接受的情緒。想要毀掉一個人最好的方式,當然是拉著他墮落。所以生日Party秦頌特意先邀請了籃球隊隊長李淼,讓他帶著葉巡一起來。 少年坐在沙發的最角落,斑斕的頂燈在他身上流轉,面部輪廓光影非常明顯,像一尊被造物主精心雕刻的大理石像。 略帶休閑感的棉質白襯衣特別襯他,即便坐在一群穿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中也是存在感最強烈的那個。此刻他左手漫不經心地揉按著太陽xue,冷冷抿著的嘴唇意外給人一種薄情感。 秦頌朝這邊走過來,懷里摟著一個嬌媚的侍應生,手里端著一杯猩紅雞尾酒:“我說你倆就這么干坐著,酒也不喝、飯也不吃、人也不玩,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坐在一旁的李淼趕緊賠笑:“哪兒能啊,我倆是在家里吃過一頓了,還沒消化,先坐著歇會兒。” 葉巡沉默地望著他,目光雪亮如鋒刃,在這極度混雜喧鬧的環境里,令人心神一凜。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秦頌心里其實有一絲本能的氣怯,但這是他的場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了下風。 “這么拘謹啊,你倆不會還是處男吧?”他嘴角掛著三分嘲諷的笑,一邊說一邊把那個女生往葉巡懷里推,“她挺會伺候人的,你們試試啊。” 少年二話不說拿起外套就走,李淼先安撫了一下臉快要黑成鍋底的秦頌,隨后趕緊追出去,到了一樓大廳才將人拉住。 “葉巡,你就忍一忍,幫幫忙行不行?” 銷金窟曖昧的光影鋪在他頭發和側頰上,宛如一層質地細膩的金絲薄紗。 “籃球隊今年的贊助費我出。” 葉巡說這話時表情嚴肅,肩背線條在白襯衣下繃著,猶如一根上緊了的弓弦,隱隱散發著無形而強勢的壓迫感。明明二人都是187的身高,李淼就是感覺自己突然矮了一截。 “不止是籃球隊的事......”他面露難色,咬了咬下唇,“我爸是新源地產的一個小經理,秦頌他......” 話音未落,針扎般的壓迫感驟然一輕。少年長呼了一口氣,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 “我明白了,回去吧。” @@@ B01房間的門再次打開,排成兩列的侍應生魚貫而入。前面六個是戴著銀制胸牌的“公主”,隊尾兩人端著果盤和羅曼尼康帝。 孫經理示意隊尾的人走開,滿面堆笑地在剩下六個人前面走來走去:“秦少,這幾個都是新來的,有沒有您看得上眼的?” 他剛剛被人甩了臉色,看到六個濃妝艷抹到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更是心煩:“你找的這幾個都能當我媽了吧?!” 孫經理趕緊擺手:“哪兒能呢,都不超過二十!我叫她們走近點,您好好瞧瞧?” 秦頌剛一點頭,六個少女就一蜂窩圍了過去。相貌在這種燈光和氛圍的加持下已經不重要了,他被這幾人撩撥地有些熱,隨便挑了兩個留下,將襯衫的扣子又解開一顆:“老子點的酒呢?” 下一秒,“啵”的一聲軟木塞開啟,深紅色的葡萄酒流入高腳杯中。捧著酒瓶的手非常漂亮,指節纖細優美,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中格外明顯,右手大拇指下有顆小紅痣。 他的神經末梢微微一跳,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么,直勾勾地看向昏暗中那人被發絲遮擋的側顏。 “你把臉轉過來。” 周遭的空氣驀地一滯,仿佛無形的巨石砸進深水,無聲的飛瀑沖天暴濺。少女手指微微一頓,猛然放下酒瓶向門外跑去! 秦頌發出野獸般的怒吼:“你他媽站住!” 整個包廂霎時亂成了一鍋粥,秦頌推開周圍的人向她追去,其他人則本能地去遵從他的命令。孫經理在門口截住她,肥胖的五指錮在她手腕上,滿臉堆著邀功的笑:“秦少喜歡這個類型的?” 秦頌緩步走進,眼神陰霾入骨,低沉的聲音里有毫不掩飾的惡意:“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孫經理不明就里,但能討得這位少爺歡心就是好事,掃了一眼她的胸牌撫掌大笑:“那就好,那就好。田悅,好好伺候秦少,給你漲工資!” 秦頌一哂:“你看看,學霸干什么事都是這么專業,出來做雞都用化名。” 說完,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周遭人對少女的掙扎視而不見,拿著酒、哼著歌、聊著天就走了出去,似乎早已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秦頌將人狠狠按倒在沙發上,單膝壓著她大腿,雙手在她腰際和后背摸索。 “沒帶你那小玩意?” 肆意掠奪帶來的快感就像春藥,瞬間點燃了他最亢奮的神經。秦頌呼吸微微加重了,眼底閃爍著難以形容的復雜光芒,指尖順著她光滑冰涼的臉頰向下,劃過脖頸和鎖骨,在柔軟的頸側反復摩挲。 “你怎么敢的?!嗯?”他手指在她脖頸處微微收緊,聲音嘶啞,“要不是那兒有消防警報器,老子至少要被關一個周末!” ——負二樓手機沒有信號,幸好他隨身帶著打火機,點燃了幾張紙才將人引過來開門。可這件事的起因在他,總不能主動讓學校調監控,最后無可奈何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少女好像完全沒有即將被撕碎的預感,任憑自己的脖子被緊緊地掐著,長長的眼睫垂下來,看不清神色: “野種就應該被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