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menⅡ(4):小金絲雀
由于二人幾乎是到了天亮才睡,再度睜眼時已經過了正午時分。 黎晝已經許久沒有體驗過性愛的歡愉,更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一覺,頓時覺得身心健康的程度都提升了不少。 她抬眼望去,裴聿珩已經醒來,正靜靜注視著她。 “你醒多久了?” 黎晝開口,發現自己聲音格外沙啞,也不知道是因為煙抽多了還是什么。 “沒多久,看你還沒醒,又想著你睡眠淺,怕吵醒你,就等了你一會。” 說來也奇怪,二人無論是以什么樣的距離入睡,醒來時都始終是相擁的姿勢——甚至在黎晝考試期間叁四點鐘才上床的情況下也是這樣。 她頭枕在男人一條胳膊上,仍舊將臉埋在他胸口,幽幽地說:“裴老師,你作息這么規律的人也終于被我帶偏了,真是罪過啊。” 裴聿珩失笑:“我自愿的。” 黎晝心想這人是有點東西的,每次都是叁兩句話把自己撩撥得心癢,打算翻身下床去洗漱再回來。 見她要走,裴聿珩問道:“不再躺會?看你昨晚挺累。” “嚴謹點吧裴老師,不是昨晚,我們第二次的時候已經過十二點了。我去刷個牙,嘴里全是煙味難受死了然后回來和你瘋狂親一百萬個嘴,行吧。” 黎晝沒好氣的說。腰確實痛,四肢似乎完全脫離了大腦的cao控,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和裴聿珩做過的狀態,卻比當時嬌氣多了——沒法早起,也并不是很想下床 但這似乎是好事。 如若不曾體會過春日的美好溫暖,又怎會感受到寒冬刺骨的不適呢。 裴聿珩聽她這么說,心頭軟了一片,又看黎晝下床的動作有些遲疑,瞬間了然。于是率先一步起身走到她那側,將人直接攔腰抱起去了洗手間。 黎晝在他懷中軟軟哼了一聲,像是在說他還算識相。裴聿珩將人在臺前放下,正梳洗時就聽黎晝來了一句:“其實你當時把我放在島臺上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在這來個對鏡play呢。” 男人挑挑眉:“你很感興趣?” “滾。”黎晝很無語,“短時間內別想嘗試了,我要戒色了裴老師,過度傷身啊你都是兩次,剛剛好,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兩人此時都已洗漱完畢。見黎晝行走仍然有些困難,裴聿珩就又將她抱回臥室,邊走邊調笑道:“那這不是你太敏感了嗎寶貝,我也不想啊。” 黎晝沒理他,被放到床上后用被子裹住自己才輕聲說:“對啊,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記得之前提過,只有和你做的時候才這樣啊” 他想起黎晝之前似乎確實和他說過,不過當時只以為是提升彼此性欲的說法,就又聽她開口: “實不相瞞啊裴老師,我大概在剛開始春心萌動的年紀就覺得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配給我破處所以我就自己用小玩具捅了,確實挺痛,我至今為止仍然覺得那是一個極為正確的決定算了你勉強配吧,但是那時候不是還沒遇見你嗎。” “嗯后來有段時間吧,我就得吃過好幾個吧,你放心,是互查體檢報告的那種,我很在意這方面的,現在大家出門喝酒都是隨身帶體檢報告的。但就很奇怪啊,我干的嚇人,套上的潤滑都不夠,還得再擠點額外的潤滑液。他們還都沒你大,簡直差遠了。” 裴聿珩并不是很介意這種事,尤其在聽到黎晝的身體只會對他有反應之后更加愉悅,忍不住把她抱緊:“這不挺好的嗎,說明你不止心理上愛我,生理上也同樣啊寶貝。” “是啊我當時就想這玩意有什么爽的。有一次我覺得很無聊,意識清醒到甚至開始給對方講正學著的高等數學:Polar Coordinate之類的,從矩陣講到雙曲線積分,當時真是挺尷尬的。” 裴聿珩有些想笑:很好,在那種時候講高數,確實是黎晝能做出的事情。 他又聽懷里的人語氣恢復了平時的輕佻:“但是和你做確實是第一次啦,第一次無套內射且帶回家做怎么不算第一次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寶貝兒?” “是。” 裴聿珩哄著她,又將黎晝的臉抬起,彼此間交換了一個薄荷味的吻- 在經歷了長達一個月的輕躁狂后,黎晝不可避免地再次進入時間不可控的郁期,每天都處于懶得說話的狀態,神色懨懨,平日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不定時地在裴聿珩辦公時突然湊過去親一口。 當然最后也被親回來了。 雙相和焦慮同時折磨著她,一方面,黎晝完全失去了行動力,幾乎沒法專注地去做任何事,而另一方面,她又在為之后的面試而而感到不安,認為自己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寶寶,你最近精神狀態怎么看起來又不太好的樣子。感覺自從你和裴聿珩在一起之后,好久沒看到你這樣了。” 黎晝去機構商量面試準備規劃的時候,溫芋聽說她來了,就讓黎晝去大自習室找她聊會,順便分享一下彼此的感情狀況。 “上個月精神百倍情緒高漲,這個月來還債了。”黎晝喝了口熱美式,覺得這玩意還挺催眠,“和裴聿珩沒關系啊,就是我周期又拉長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行吧。反正從你平時聊的東西就能看出來,他真的我哭死,我到現在還是感嘆怎么如今還會有這種男的,簡直堪稱完美。要不是我喜歡年下小奶狗” “算了吧,人家就比你小叁個月,而且又不是芋姐在群里喊人家‘哥哥’的時候了?所以我一開始就說我配不上他啊,別的不說,就我這個飄忽不定的狀態,他能忍的下去我也是很驚訝了。” 隨著情緒的低落,黎晝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也逐漸悲觀起來,再次開始接連不斷的自我否定。 溫芋嘆口氣,安撫性地拍了拍她- 晚上,黎晝懶懶地靠在懶人沙發上放空,看著裴聿珩在桌旁面對電腦屏幕的側臉,下意識就將自己心里所想說了出來:“裴老師,你長得真挺好看的我眼光真不錯啊。” 聽見這句由衷的感嘆,裴聿珩勾起唇角,回頭看她:“你就只愛我的皮囊?” 黎晝望向他:“不好意思被你發現啦不過我確實看臉啊,你長得不好看我睡你干嘛而且你敢說你不是嗎?” “是。”裴聿珩輕笑,“一開始是見色起意,現在肯定不是了。” “那還真挺巧,我也同樣。” 她余光掃向亮起的手機屏幕,解鎖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寶貝兒,委屈你回去住幾天啊,柳女士后天回X市,然后要陪我去B市復查開藥我好幾種藥都快吃完了,還要測一下血鋰濃度之類的,她最多在這叁四天吧,走了我再叫你過來。” 要和對方分開幾十個小時,饒是裴聿珩這種情緒極其穩定的人,或是黎晝這種盡管不穩定但不會輕易表露出來的人,都對這件事有些悵然若失。 “行。我等你,現在更像我被包養吧?” 黎晝笑出了聲:“可不嗎,你是我瞞著家里人圈養的小金絲雀,我頂著壓力不顧眾人反對,‘金屋藏嬌’啊。” 裴聿珩看了眼時間,將筆記本合上,走到黎晝面前拽她起身:“走,早點上床,聊表一下我對金主的忠誠度。” 黎晝:“?” 給你桿你就順著向上走啊 做自然是沒做的。 黎晝從這次癥狀開始的第一天就明確告知了裴聿珩她是真做不了一點——“當然,除非你戀尸,不然我在床上甚至任何地方都感覺自己像個尸體,實際可能也差不多了。” 但裴聿珩還是抱著人親了很久,像是要把黎晝拆吃入腹般啃咬著她的雙唇,隱約發出極為曖昧的交纏與喘息聲。她睜眼,于是捕捉到了男人臉上的笑意,垂落在頰側的銀色發絲被他勾在指尖。 月色汩汩地從二人身上流過,交融出明亮與陰影。世界極其安靜,耳畔的心跳聲與呼吸聲都變得格外熱烈,他們相愛,于是他們接吻。 “裴聿珩,不能再親了,要不真得出事。” 不知什么時候,黎晝嗓音中天生帶的沙啞被放大,凸顯出欲望的成分,于是更加勾人。 “我也覺得。” 裴聿珩關了燈,調整了個能讓她舒服的姿勢,將人攬進懷中:“睡吧,寶貝。”- 第二天是周末,裴聿珩陪黎晝待到下午時分才大概拿了些必要的東西帶走,其余的還是收在黎晝這里。 “反正你不還得回來嗎,來回拿多麻煩,我稍微費點心思藏一下就是了。” 見她態度如此,裴聿珩就也欣然同意。 分別后,黎晝如她所說,將裴聿珩的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都分別放到不同的柜子深處——她甚至還把部分實在是無法解釋的東西鎖進了她臥室內的保險柜。 做完這些后,黎晝收到柳女士的通知,要她為了節省時間提前先收好兩天的行李,明天她一回家就立刻前往B市醫院復查。黎晝應下,從地下室拿出她的登機箱,望著上面矚目的lv老花嘆了口氣。 雖然她和裴聿珩的不是一款,但黎晝現在看到箱子就想起他。 煩死了,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