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s(2):陰魂不散
附中實行上六休一的時間安排,而周六的一整個上午,是學校特意為他們留的競賽課時間——通常用來模考。 介于競賽剛剛結束,數學和物理兩科競賽的學生就留在了教室里上自習。這正合黎晝心意,她可以用這上午的幾小時計時完成一份筆試試題和一套生物卷子,甚至訂正過后留出的時間還能讓她抽著電子煙刷會手機。 完成這些事后,她拿著寫好的下午后兩節課的假條去找裴聿珩簽字,雖說周六除本周有課的老師都可以不到校,但裴聿珩作為班主任,理應至少待到下午正課結束。 這么想著,她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果不其然,那人的聲音響起:“進。” 黎晝將假條放到他面前的桌上,還貼心地給了他支筆。 “參加校外輔導課。”裴聿珩輕聲念著她在請假表上填寫的請假事由。黎晝從沒練過字,她的字體倒也是自成一派:牽絲映帶,但又不顯潦草,透著點張狂肆意的勁兒。 她本人對這字跡還挺滿意,畢竟純粹是靠字寫多了才得以穩定,也算是她這些年刷題寫作的一個見證。 當然,在黎晝眼中,寫什么樣的字根本不重要,做了多少題也不。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沒有取得成果,不會有人在意你付出了多少。 裴聿珩抬頭看她一眼,目光中帶著鋒利的審視。黎晝莫名被他看得心虛,開口解釋:“確實是在外面有課呀,您看我物化生三科成績都不怎么好嘛。” 天地良心,她真沒騙裴聿珩。 她確實是要去趟機構的,雖然不算上課,但溝通文書細節和二修也算是正事了。 順便關懷一下原晚檸和溫芋他們,然后回家換身衣服化個妝,和她倆在MIX碰面。 想起這事,黎晝更心虛了。周四裴聿珩送她回家的路上,盡管口袋里的手機屏幕一直不間斷地隱約亮起,本著還是不要當著裴聿珩面玩手機的想法,黎晝沒理會。直到對面終于忍不住打來電話,她才條件反射地接起。 發現是原晚檸后,黎晝剛松了口氣,把自己已經準備好的那句“又找你爹干嘛”在心中刪去,就聽對面問:“你怎么又不回我信息?周六晚上MIX來不來?” 她話筒聲音開的挺大,黎晝不知道裴聿珩有沒有聽到,“再說吧,哎你等下我回家再和你......” “說什么說啊,上周日咱打完麻將你答應了的!你要去學校補化學,那周六周日陪我們喝兩天還不行嗎!我最近有點缺男人嘛,剛好喝酒釣凱子,你不也是,昨天晚上還和我說你現在用小玩具不行了,還是得......” 黎晝快碎了。雖然不確定旁邊裴聿珩是否聽到,聽到了多少,但她現在已經不敢完全不敢朝他的方向看去了。 “好的我去。”快速說完四個字后,黎晝直接掛了電話,不然原晚檸嘴里指不定會再說出些什么不可描述的東西。 將手機放回口袋,就聽裴聿珩發問,“朋友?” 她點點頭,換來了旁邊男人的輕笑。 “挺好。” 黎晝:“。?” 求你了,告訴我你什么都沒聽見。 思緒回籠,裴聿珩已經在班主任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將請假條遞回黎晝手中。 “校外注意安全啊,小黎同學。”他象征性的叮囑,但那語調中隱約帶著的戲謔卻引發了黎晝心中的洪濤駭浪。 目送著黎晝走出辦公室,裴聿珩拿起手機,撥打了通訊錄中備注為‘蔣易凜’的電話。 “...嗯,今晚有空嗎?上次你請我的,今晚把你請回來。” “你‘meimei’?”裴聿珩低低笑了聲,“想來就帶,你說去MIX?好地方。有個......很有意思的人也給我推薦過。” “晚上見。” - 黎晝三人進去的時候剛剛八點半。隔著半個酒吧就看到張澤駱已經帶著幾個人占了臺,看到她們進門,忙揮手招呼她們過去。 原晚檸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合心意的男人后,臉上神色rou眼可見的失落。溫芋笑她:“咱檸姐真是餓了,急什么,這才八點半。九點半,十一點前后還有兩撥上人的時候呢,實在不行,給你叫個干凈的男模。” 她們向張澤駱所在的方向走去,“今晚目標,給檸檸找個合眼緣的啊。”黎晝道,“你幫忙留意著點。喝什么?” 他們一般喝的都是科羅娜一類,偏黎晝不喜歡啤酒的麥芽香氣,又仗著自己酒量好,往往都是直接開瓶龍舌蘭或白蘭地,不存酒的那種。不怕被罵的還會點動力火車——“那玩意還不如元氣森林勁兒大,去小孩那桌吧。”黎晝如是銳評。 她今天選了瓶patron龍舌蘭,溫芋和原晚檸則分別要了半打福佳白和科羅娜,黎晝在手機上選好下單,制止了想要搶先支付的二人:“攢著吧,哪天攢夠了就給哥們兒開瓶山崎18年。” 酒一上桌,氣氛就開始活躍起來。黎晝今天雖是因為自己已經有了裴聿珩這個目標,沒有奔著得吃來,但也并不完全把這條路堵死——來都來了,還裝什么純。 時間很快過去,在她拒絕了今晚來搭訕的第六個人并還是給了對方她的微信后,溫芋讓她決定一次抓手指的項目。黎晝思忖片刻,拿起了不知是誰放在桌上的銀釵,點燃,仰頭抽了幾口,看著燃過的煙灰一點點積累。 耳邊讓她手下留情的聲音此起彼伏,她不予理會。就在她覺得差不多可以傳給下一個人的時候,她剛取下口中的煙遞出,旁邊原晚檸就小聲說:“寶寶你看那邊那個!靠窗卡座!好像是提前訂了臺剛來沒多久的!” 黎晝因為酒精更加敏感的神經被這么一刺激,右手差點把已經很長一段的煙灰抖掉。一旁的人將煙接過,黎晝順著她說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男人正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牌面。幾縷細碎的劉海隨意落在額間,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帶笑,眼角泛起紅暈,白色的半袖襯衫被他隱約可見的手臂肌rou撐起。 身材不錯啊,黎晝想。長得也挺好,是原晚檸喜歡的那種類型。 “mama同意了,”黎晝覺得這回她眼光還不錯,就輕拍她屁股,“去吧,敬酒去。” “但是他旁邊有女的......” 原晚檸糾結地看著黎晝,“那拒絕了豈不是很尷尬,我們以后還得來這兒呢......” “女的怎么了?”溫芋不解,“先不管那是不是他女朋友,就算是女朋友又怎樣?你又不是上帝視角。何況那有可能是他朋友,或者——你看對面坐的那個男的,有可能是他帶來的啊。話說那男的好像也......”不錯。 黎晝其實剛剛就注意到了對面坐著的那人。雖然由于角度問題,她看不見那人的臉,但單看背影就知身材一定很好且穿衣品味在線。黑色絲質襯衫寬松的穿在身上,勾勒出肩背輪廓,又帶出一絲慵懶。 “寶,我感覺這人合你口味啊。” 確實。 “走,敬酒要微信去。” 黎晝暗自在心中預設了一下自己要用到的話術和對方不同態度的應對措施,將酒液倒滿了兩個shot,原晚檸有點退縮:“你看人家剛來半小時......我們再喝幾輪嘛,等下再過去,剛好我再壯壯膽。” 說罷,這姑娘沒等游戲懲罰就又先喝了半瓶。 黎晝想想也是,就一邊看了眼時間,一邊伸出中指,再次加入了游戲。 - 不覺中,一個小時過去。 黎晝點亮手機鎖屏,22:52。故意縱著一群人灌了她幾輪后,現在她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不到二分之一的酒液。 溫芋嘗了一口便求饒說真不行,酒量更次于她的原晚檸更是不敢嘗試,所以這些都是黎晝自己喝的,純飲。 眼下,饒是她酒量再好也已經有些上頭。看了眼旁邊的原晚檸,黎晝判斷她已經完全進入狀態了,甚至有點過。再不去要微信,恐怕就要醉倒在這里了。 黎晝又回頭看了眼那個卡座,女人好像已經先行離開,桌上堆放的空酒瓶不在少數,對方應該也已處于至少是微醺的狀態。 想到這里,她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確認自己面部妝容仍然完好。隨后又把倒好的兩個shot杯中酒液隨手潑到地上,重新倒了兩杯,叫了聲原晚檸:“hello?那男的微信你要不要了?” 原晚檸沖她笑得燦爛,隨手抓起一瓶酒就拽著黎晝出發:“他爹的!當然要!走!” 黎晝無奈笑笑,跟上了她的腳步。 原晚檸今天腳上AlexanderWang的厚底拖鞋,舒適與方便俱佳,走起路來健步如飛,還能展示下她新做的貓眼美甲。黎晝就不同了,由于沒打算蹦迪,她就隨便穿了雙CL的高跟鞋,此刻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等她走到地方,原晚檸都已經要完微信和對方干杯喝上了,而且——看那架勢,她是打算一口吹瓶了。 黎晝先裝作只是來找朋友的樣子,從后面拍拍她的肩,示意你自己心里有點逼數別等會喝暈了我還得給你送醫院。 等到原晚檸終于放下酒瓶準備瀟灑離開,黎晝轉身,將自己手中的一個shot放在桌上,隨后抬眼看去,對上了一雙深邃卻又熟悉的眸子。 此刻,這雙眼睛的主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個曖昧的弧度。 黎晝大腦宕機了。 這人她幾個小時前才見過。那時候他說什么來著?哦對——“校外注意安全”。 這他爹的是裴聿珩?! 腦內一片空白,黎晝不合時宜的想,裴老師搖骰子運氣真爛啊,兩個二,三四五各一個。這種天譴組合,她至今為止好像還沒搖出來過。 ————————— 小黎:你說的都對 但你搖骰子好菜 抓手指伸食指哈 中指容易被打 黎姐深諳抓手指一百個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