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兄聽話。” 簡一尋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沒忍住捏了下他的手腕。 他買完牛奶和電解質水回來,就見許書澈蜷縮在椅子上,頭不舒服地靠著椅背,呼吸有些急促。 許書澈的手背很白,繃緊后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就連掛點滴的針對于這樣的一只手來說也好像太大了點。 簡一尋走到許書澈身邊:“師兄,喝牛奶嗎?” 許書澈輕哼了一聲,搖搖頭。 簡一尋將裝著牛奶的袋子放到一邊:“師兄你這樣睡不舒服,你躺在我腿上吧。” 許書澈還是搖頭。 簡一尋湊近了他,想聽聽看他說了什么,結果聽見他小聲嘀咕:“太硬了,難受。” “不硬的,”簡一尋哭笑不得,“軟的,不信你躺著試試。” 許書澈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半晌后小心翼翼地躺在了簡一尋的腿上。 簡一尋把他掛著點滴的手托在胳膊上,順手撫了撫他的鬢角:“睡吧師兄,醒來就退燒了。” 許書澈鼻尖蹭著他的腿,捉住他的手指:“睡不著,好難受。” 簡一尋捏了捏他的手指:“那給師兄唱首歌?我們家這邊都是唱這首歌哄小孩睡覺的。” 許書澈輕輕地“嗯”了一聲。 “月兒明,風兒輕,樹葉遮窗欞。” 簡一尋慢慢地哼著歌:“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兒聲。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寶貝快閉上眼睛......” 許書澈原本以為簡一尋這種糙漢直□□本不可能唱出什么好聽的歌,也沒抱太大希望,可在聽到他唱第一句的時候卻好像被戳進了心里最軟的地方,緊接著鼻子酸著眼眶發脹,有些想哭。 “挺好聽的,”他小聲說。 “從來沒人唱歌哄我睡覺,謝謝你。” 第11章 許書澈之前一感冒必發燒,而且一燒就往40度以上燒,不養個四五天根本好不了,還會持續低燒。 之前他都病習慣了,一生病就自己加衣服關在宿舍里等著身體自愈,很少吃藥掛點滴。但不知這次是不是因為簡一尋強硬地把他拉來醫院掛點滴,他睡一覺醒來后居然已經不燒了。 早上六點,吵了一個晚上的急診室也安靜了下來。坐在急診室里的一半是病人,另一半是陪病人來看病的家屬。從前許書澈雖然很少來醫院,但只要來也基本都是獨自來,在有家屬陪伴的病人之中像個異類,看上去特別可憐。 只是這次他也有人陪著了。 許書澈睜開眼,又看見了簡一尋覆著青色胡茬的下巴。 簡一尋昨晚守著許書澈守到下半夜四點多,開了好幾盤游戲,等他的體溫終于降下來才放心地瞇了兩個小時。 六點的空氣有些冷,許書澈下意識地往熱源瑟縮了下,沒想到把人吵醒了。 簡一尋眼睛下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有些茫然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攬住了懷中人的腰:“師兄?你還燒嗎?” 許書澈被摟了個猝不及防,拽了拽他的衣袖:“不燒了。” 簡一尋不信,又親自去摸了他的頭才徹底放心:“不燒就行,昨晚燒到四十多度,嚇死我了。” 他把自己的風衣披在許書澈身上:“師兄你坐好,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許書澈又拽住了他的衣袖,微微仰頭看著他:“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不休了。” 簡一尋看著許書澈病得蒼白的小臉,保護弱小的責任感再次爆棚:“我之前經常通宵寫論文打游戲呢,不用擔心我。” 許書澈輕輕“哦”了一聲,把披在自己身上的風衣取了下來要還給他:“你穿著,我不冷。” “祖宗,你把自己照顧好我就燒高香了。” 簡一尋擰著兩道濃眉,從口袋里摸出一塊糖塞進嘴里,順便將許書澈撩起來的衣袖放了下去:“又硌青了,豌豆公主,怎么細皮嫩rou的。” 許書澈臉一紅,沒再堅持把風衣還給他。 簡一尋在醫院外轉了兩圈,提了四個飯盒回來。這家醫院周圍的飯館看起來都不太美妙,他矬子里挑大個,挑了四菜一粥擺在許書澈面前。 許書澈病懨懨地裹著他的風衣,看著面前的四菜一湯動了筷子,把青椒藏在了其他菜下面。 簡一尋把菜讓給病號自己啃面包,一抬眼看見病號不老實,把青椒藏在洋蔥下面,又把洋蔥藏在了小青菜下面。 許書澈抿著唇,專心致志挑起一段小青菜吃掉,然后不動聲色地夾起一塊青椒補了回去。 簡一尋重重地咳了一聲,做壞事的人手里的筷子抖了下,青椒落在了飯盒里。 “師兄,原來你挑食啊,怎么不和我講?” 簡一尋覺得有點好笑:“干嘛呢?這么討厭青椒?” 許書澈戳了下那塊青椒:“不好吃,不喜歡。” “那就不吃,我吃,”簡一尋說,“魚呢?這個魚是清蒸的,油不大,可以少量吃點。” 許書澈戳了下那條小黃花:“這個魚好多刺呀,難挑,不想吃。” 或許因為他病得難受,下意識地想找人撒嬌。 簡一尋沒覺得他作,掰開另一雙筷子:“我給你挑挑,應該味道還不錯的。” 許書澈悄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沒生氣,又小聲說:“那個白菜油太大了,不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