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秋秋嘀咕，“那也不能這么草率的相親吧？”

    韓秀心道：“文遠說，他隱隱約約有一點爭吵的記憶，是孩子mama說不要他們爺倆了，寧愿死都不要他們，那這樣的女人，為什么還要惦記呢？”

    艾秋秋心里想，她應該沒有那么渣吧，不過也說不好，比如她這會就不太想認，如果表明身份，又說不清楚之前拋夫棄子的理由，陸文遠一定恨她恨得牙癢癢。

    還是靜觀其變，先做好系統交代的任務，搞清楚失憶前她和陸文遠怎么了，這么好看的男人都不要，還有兒子，生都辛苦生了，干嘛不要？

    ……

    晌午了，艾秋秋要去給雇主做飯，找常萬里要家里鑰匙，“叔、嬸，你們家鑰匙給我一把，我去給你們做午飯?！?/br>
    常漫云忙道：“爸媽吃慣我做的飯菜，不用你，你把我媽換下來的衣服洗了就行。”

    艾秋秋看穿了她，“我就一保姆，做再好也搶不走你爸媽的疼愛，你緊張啥？”

    常漫云干脆直接說了，“你這傻子，我直接說了吧，哪怕是陸文遠請來的，我也信不過，怕你在家偷東西?！?/br>
    常漫云不怕得罪小保姆，又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家里親戚，誰能放心她？

    常萬里呵斥女兒，“這話再傳幾道，就能傳出小艾是賊了，漫云，不可以隨意給人貼標簽?！?/br>
    “爸，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因為是陸文遠找來的，你就無條件信任?！?/br>
    艾秋秋一點都不羞惱，還說：“擔心偷東西就直接說，干嘛用你爸媽當借口，你跟我一起不就行了？”

    ……

    老兩口家住兩層小樓，家里還裝了電話，組織給安排的住處相當不錯，進來的時候還登記了呢，艾秋秋在廚房做飯，常漫云在客廳給女兒講電話。

    “今天中午不回去做飯了，你自己買一點吃，陸文遠找了個小保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只能看著呀?！?/br>
    “你不要來家，一會我們就去醫院送飯了，也不要去醫院，上回給你介紹的對象，你那樣說人家，外公還生著氣呢?！?/br>
    看到小保姆拎著飯桶、飯盒出門，常漫云急忙掛上電話，追到門口問：“你怎么不等我？”

    “你負責看我偷不偷東西，現在我要去送飯，不想跟你一道。”

    常漫云腳程沒有艾秋秋快，錯過了小保姆登上的公交車，下一班又等了十分鐘，等到她急匆匆趕到病房，她爸媽已經吃完了，沒留她的午飯。

    “小艾，你怎么沒有準備我的午飯呀？”常漫云故意在爸媽跟前，告小保姆的狀。

    艾秋秋直言不諱，“伙食費陸文遠出的，可沒說要管你吃，我需要照顧的人里，不包括你，干嘛要準備你的飯菜？”

    “可你是我家的保姆，一個月二十五塊，給我做頓飯很過分嗎？”

    “錢是你出的嗎，不是就別提要求?！?/br>
    “陸文遠找你來，就是為了氣我的吧？”

    “他還沒那閑功夫，你沒必要在叔叔阿姨跟前抹黑陸文遠?！?/br>
    常漫云賭氣坐到一邊，等艾秋秋撿了飯盒、保溫桶去洗，才和爸媽說：“爸、媽，這樣的小保姆，你們真不生氣嗎？”

    常萬里對這個養女，也有些嫌隙了，不由自主替小保姆說話，“她做飯真的還可以，你.mama今天多吃了半碗呢?！?/br>
    韓秀心也道：“小艾是個直性子的孩子，沒壞心眼，現在有保姆了，你不用天天在醫院里。”

    “保姆哪有自家人貼心，晚上還是我來陪夜吧?！?/br>
    常漫云道：“媽，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氣我不該把常平在外頭好過的女人趕走，可是，她和常平又沒有結婚，守不住的，果然，一會去就結婚了，你們就不要去想了。”

    艾秋秋洗了碗筷回來，和系統對話，好把劇情透露給常萬里。

    “常漫云趕走常平未婚妻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現在是六十年代，做不了親子鑒定，怎么能證明孩子是常平的呢？”

    系統說：“那小孩七個月就生下來了，和常平小時后一模一樣，只要把小孩帶到老夫妻面前，就知道是他們孫子啦。”

    “那要快哦，不然那小孩就要被家暴的爹虐待死了，這會病了不送醫，拖不了幾天了吧？”

    常萬里眼前一黑，就地栽倒，艾秋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這個年紀，摔了可是非常危險的。

    常漫云嚇的大叫，推開艾秋秋，抱住她爸，驚慌失措開始責怪，“都是你，才來第一天就給我爸氣中風了。”

    艾秋秋可不背這鍋，“是你才對，突然說起人家兒媳，你管改不改嫁，不該你去攆人?！?/br>
    “我們家可用不起你這討厭的保姆，你走，現在就走。”

    艾秋秋：“常叔，你要我走的話，我現在就走。”

    小保姆現在怎么能走，常萬里虛弱無力又急促，“去叫文遠來?！?/br>
    現在，他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陸文遠了。

    ……

    “爸，你怎么什么事都想著陸文遠，我也是你女兒，有事和我說難道不一樣？”

    韓秀心和老伴伉儷情深，焦急之下不斷催促，“小艾，快去……叫陸文遠?！?/br>
    醫護人員已經趕到，但常漫云很礙事，喋喋不休，“今天就不叫他，爸，有事你和我說，我才是你法律意義上的親人?！?/br>
    艾秋秋一把將常漫云拖出病房，“別耽誤醫生做檢查，你就是親女兒，也不能影響到我雇主的健康，何況還不是親生的?！?/br>
    常漫云在門外急死了，“你一個小保姆，憑什么不讓我見我爸，世上有這樣的規矩嗎？”

    艾秋秋：“你爸現在想見的是陸文遠，不是你，等見過陸文遠再說吧?！?/br>
    ……

    陸文遠來的時候，艾秋秋依舊攔在病房門口，不讓常漫云進病房打擾常萬里。

    常漫云和小保姆對峙半小時，已經沒轍了，見到陸文遠馬上抱怨，“文遠，是我哪里照顧爸媽不周到，你要找個保姆來破壞我們家父母子女關系？”

    陸文遠不卑不亢、不急不緩，“云姐，這就是你無理取鬧了，常叔想見誰、不見誰，還有這個自由吧？”

    “可是，保姆不讓我進去，你這是找保姆呢，還是找的保鏢？”

    陸文遠更覺可笑，“常叔不想見你，云姐，難道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

    他肯定了艾秋秋的行為，繼續請她保持，“小艾，麻煩你給常漫云請遠一點，我不想和常叔的談話被打斷?！?/br>
    艾秋秋給常漫云趕的更遠，看常漫云想不通的臉，問她一個問題，“你明明知道，從你把老兩口曾經的兒媳婦趕走，裂縫不可能修補好了?！?/br>
    常漫云不覺得有錯，“都沒有打結婚證，算什么兒媳婦，她就是來騙同情的?！?/br>
    “那又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只不過是個養女，和她一樣，跟常叔韓姨沒有血緣關系?！?/br>
    艾秋秋再給她一次選擇，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韓叔的兒媳婦再次找來，你會彌補之前的過錯嗎？”

    常漫云也時常幻想這個問題，如果當時沒把那女人攆走，今天和爸媽關系，應該沒有這么大的裂縫。

    “哎，我自己的女兒都和你一樣大了，很快她要嫁人，我也希望嫁個好人家，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肯定會和她好好相處，還會勸著爸媽當個親戚走動。”

    艾秋秋心里想，機會很快就來，那就看她能不能做到了。

    第6章 孩子歸你

    病房里，常萬里抓著陸文遠的手，止不住傷心，“文遠，常平給我托夢，說他還有個牽掛，他說他兒子病了，叫我幫著照顧，我想常平怎么能有兒子呢，你說說，這個夢是什么意思？”

    做夢這個事情，很玄乎，老人家思念犧牲的兒子，夜有所夢，不去解了他心結，病不會好的。

    陸文遠回想了一下，突然后背生涼，說道：“當初常平犧牲之前，還和我說呢，說回來就結婚，會不會那時候和那姑娘……”后面的話他沒好說，常平犧牲之前，結婚證沒扯。

    常萬里道：“我也是這么猜的，那年那姑娘還千里迢迢找來省城，被漫云趕走，連我們的面都沒見著，我一直沒去找過，現在也沒臉回去打擾她，你幫我去看一眼，要快，不然我怕常平在地下不放心?！?/br>
    “好好，我先給當地戶籍派出所打個電話，然后就出發?！?/br>
    ……

    陸文遠安撫了幾句，出了病房后，常漫云迫不及待沖開艾秋秋，跑過來問：“陸文遠，我爸說什么？”

    “想常平了，叫我替他去給常平掃掃墓?！?/br>
    “就為這點子事，還不讓我聽？”

    “也不單單是掃墓?！?/br>
    陸文遠看著她面無表情，“常平說，他媳婦受苦了，他不得安生，但常平到死前，還是未婚，常叔為著沒認下常平認可的媳婦，內疚的不行，這事你能安慰嗎？”

    常漫云心虛不已，在病房前躊躇，心虛就不敢進去，轉頭去韓秀心病房。

    陸文遠走到艾秋秋跟前，道謝，“謝謝你的盡職，我要出去幾天，這下得麻煩你照顧兩位病人?！?/br>
    “沒關系，你快去吧。”

    ……

    常漫云從小保姆來開始，就一直在生氣，晚上想回父母家把衛生搞搞、衣服洗洗，突然發現鑰匙插不進鎖眼，定睛一看，大門鎖給換了。

    一定是小保姆，常漫云氣得破口大罵，奔去醫院要說法，常萬里說，是他同意的。

    “小艾說，她換鎖之后，丟東西她負責，你就先不要拿家里鑰匙了?！?/br>
    ……

    常漫云失眠了，丈夫跟人換了夜班躲出去，女兒緊閉房門不理人，她一個人生悶氣，然后接到了澤縣電話。

    她在澤縣給了許秋風鄰居好處，那鄰居說，許秋鳳不堪家暴，丟下孩子跑了。

    常漫云答應下個月寄點舊衣服和糧油rou票過去，放下電話失眠了一晚上，天色微亮就跑去爸媽家那邊守著。

    她心里想，許秋鳳嫁了個家暴男，是她命不好，要怪就怪她叔嬸不靠譜，怪不到她頭上。

    常平死了，又沒來得及扯證，許秋鳳肯定會嫁人，來找她爸媽，不過是想撈點好處，靠爸媽找個好對象。

    把她趕走，常漫云一點都不內疚，再來一次，她還會趕走她。

    天剛亮，她看到許秋鳳頂著滿臉的傷痕，出現在家屬院里，怕人看見，常漫云給她攔住，帶去僻靜無人的拐角。

    常漫云冷著臉呵斥，“你怎么又來了，我爸媽不想見你?！?/br>
    許秋鳳今天是為兒子來的，哀求不已，“大姐，小安是常平的孩子，他越長越像常平，再這樣下去，會被我男人打死的，我只想孩子爺爺奶奶把孩子帶來，在他們身邊平安長大，”

    常漫云大驚失色，“你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不要敗壞常平的名聲，什么野種也往我弟弟身上安，我不會讓你抹黑他！”

    “不是的大姐……”

    “你別叫我大姐，你不配?！?/br>
    許秋鳳直接跪下哀求，“小安七個月就生出來了，我以為是早產，婆家一家也以為是早產，可小安不像我、也不像婆家任何人，婆家就說我偷男人生的野種，打罵我認了，可小安是無辜的，大姐，你去看一眼，只要你看過小安，就知道他一定是常平的孩子?！?/br>
    常漫云不想驚動鄰居們，安撫道：“我爸媽都生病了，住院呢，這樣，我帶你去招待所先住下，容我慢慢和爸媽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