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接近九點，宮宴墨搖頭拒絕張媽的提議，“你盛完燕麥粥，我抱他去刷牙洗臉。”

    張媽應允，離開房間去廚房盛粥。

    “沈童，起床。”

    男人扒開被子，挖出眼神迷蒙，頭發凌亂的沈童。

    “我不起床……”沈童化身一根軟面條，在男人手上七倒八歪的，“啊啊啊，我要睡覺。”

    “不聽話？”

    “好困，我沒睡夠……”

    “坐好，我給你穿衣服。”

    宮宴墨松手，啪嘰一下，沈童躺平了。

    “屁股想挨打？”

    “唔不是……哼睡覺，一小會兒……”哼哼唧唧的，夠到被子往身上拽。

    “三秒鐘，坐好，不然挨打。”

    這么一攪和，沈童瞌睡蟲早飄到九霄云外。

    “為什么不讓我睡懶覺……”

    “吃完飯可以睡懶覺。”

    “吃完飯就不會想睡覺了！”他才不好糊弄。

    “下次我們早點睡，好不好？”事有輕重，宮宴墨怎么會看不慣沈童睡懶覺刻意喊他起床，這么小一個，貓咪似的縮在他的大床里。

    “哼，我以后都早點睡，早上起的比你還早，然后吵醒你，叫你起床。”讓宮宴墨也嘗嘗睡不飽覺的痛苦。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早睡沒問題，起的比宮宴墨還早是個大問題，沈童第一天以失敗告終，隨后不了了之。

    “這是什么粥？好好看。”

    乳白色的粥里浸泡著金黃色的燕麥，這些燕麥如同被陽光灑滿的稻谷，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

    在燕麥之間，還夾雜著一些堅果和干果，它們如同點綴在金黃色畫布上的珍珠和瑪瑙，為這道粥增添了豐富的色彩。

    一股淡淡的麥香吸入胸腔，讓人食欲大增，口舌生津。

    “燕麥粥，口感糯糯的，吃吃看喜不喜歡。”

    沈童嘗了一口，一粒粒燕麥沉甸甸的，在舌尖綻放，帶著一絲絲清甜，滋潤了早晨的味蕾。

    “好吃。”

    起床的怨氣因為有好吃的早餐，減少了些。

    “一會兒睡不睡覺？”

    “不睡，瞌睡蟲被你趕跑了。”

    宮宴墨感到好笑，幽怨可愛的沈童。

    “那我準備準備，帶你回老宅。”

    沈童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下來，在心里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堅強點，如果不能讓所有人開心，至少宮宴墨得開心。

    “好啊。”

    “想去挑禮物嗎？”

    給宮宴墨父母的禮物嗎？第一次登門拜訪，沒有禮物確實說不過去。

    “想，我們買完禮物再去。”

    于是宮宴墨開車來到墨娛大廈，沈童買白色蕾絲的地方。

    時隔許久，沈童以完全不同的心境重回故地，心里燥的慌，努力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卻在宮宴墨揶揄的視線下破功，紅色從脖子蔓延的耳后。

    “宮女士喜歡的東西很多，服裝設計，首飾設計，攝影拍照，插花下棋，妝容改造她都感興趣，所以投其所好非常簡單。”

    “至于宮女士的丈夫，我的父親，以宮女士的喜好為主，宮女士開心，他也開心，所以送他的禮物，隨便挑挑他也不會介意。”

    聽起來是感情良好，相處和睦的一對夫妻。

    沈童挑禮物，選擇權就完全交給了他，宮宴墨大致介紹了二老的喜好，只管抱住沈童，他說往哪走自己便往哪走。

    然而蘇閆纖喜歡的東西，沈童全然不了解，東西看不出好壞，如何選得到心儀的禮物。

    “哥哥幫我。”沈童扯了扯宮宴墨領口。

    男人反手握住，牽著他繼續向前走，“我們選條絲巾，宮女士喜歡張揚一點，不顯老氣的絲巾。”

    “這個怎么樣？”

    沈童心里沒譜，這條絲巾他一眼就看到了，張揚是肯定的，但是其他的，沈童看不出來。

    “可以的，放心，她收到會很開心的。”

    上一次的項鏈是個例子。

    經過之前的談話，宮宴墨知道沈童不怎么想去老宅，不過與其說他的父親會給沈童合理的尊重，他的母親宮女士多么溫柔、善解人意，不如沈童自己去明白。

    他嘴里說出來的話永遠比不上沈童親自感受到的，前者可能是為了安慰他講出來的話，后者是沈童的所見所聞所感。

    最后，買了一條絲巾，幾盒茶葉，一籃上季的水果。

    “會不會買少了？”

    禮物好簡單，錢是宮宴墨付的，自己幾乎沒起到什么用途。

    “不會的，解開安全帶，我們進去了。”

    到了地方，沈童愈發惴惴不安，坐在副駕駛，小手不住的摳安全帶。

    “我說了帶輪椅回來的，就這么讓你抱我進去，一點都不好。”

    他挺想問可不可以返回，隔天來的。沒有輪椅，在墨娛大廈，宮宴墨抱著他買禮物的時候，每個路人的目光都會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禮物也好簡陋，不行，要不下次來？

    “不可以。”宮宴墨讀出沈童眼中的退縮，探進車內解開安全帶，“松手，我抱你出來。”

    “哥哥……”沈童抓著半截安全帶，急促不安。

    “沒事的，有我在。”宮宴墨薄唇落在沈童額頭，溫熱溫熱的。

    安撫過后，沈童才肯松開，雙手接過禮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