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叩叩。 敲門聲響起,溫景宴抬頭看見倚靠在門框邊的人。幾天沒見,有點意外:“找我?” 寧江澤死要面子:“路過。” “行。”溫景宴看破不說破,“吃飯了嗎?不著急的話一起?不過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只能請你在食堂吃了。” 寧江澤話不假,他還真不是特意為了溫景宴來的。想著既然到醫院門口,就順便掛了心內科查查心率加速的原因。 內部餐廳自助餐形式,溫景宴刷卡,讓寧江澤走在他前面。注意到寧江澤拿著托盤的手腕上掛著一個印有醫院名稱的袋子,心內科的。 往餐盤里夾了一塊烤雞中翅,溫景宴問寧江澤道:“心臟不舒服?” 他不說話寧江澤就哪哪都舒服,溫景宴一出現在他眼前就心緊。就像老鼠見了貓,但這形容也不準確,也不是怕。 寧江澤含糊帶過,道:“沒有,照常體檢。” “沒事吧?”溫景宴看他。 寧江澤說:“沒事。” 晚上餐廳的人不多,沒有排班的醫生早就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或者和朋友聚餐了。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溫景宴安靜進食,余光倏地瞥見對面的人將西紅柿炒蛋里的西紅柿全挑出來放托盤邊。 “你不吃西紅柿?” “我比較喜歡吃生的。”但是西紅柿炒蛋的味道又很下飯,寧江澤說,“西紅柿和馬蹄這類的東西不都應該是水果么。” 溫景宴沒和他辯論這兩類到底該歸為蔬菜還是水果。塵封深處的記憶忽地掀開一頁,他很突然地想起了一個人。 目光漫上笑意,溫景宴問道:“那你是不是也不吃炒的黃瓜和地瓜?” 爽口的,能生吃的,寧江澤都覺得是水果。地瓜水分足,清甜解渴,以前他媽做了份熗炒地瓜,咸辣中保留了原本的甜味。 他嘗了一口以后就再也沒向那道菜伸過筷子。 “你也不吃?” “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溫景宴道,“他也不愛吃。” “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改變口味。” 聽出他話里的悵然,寧江澤說:“你們沒聯系了?” 閑聊至此,久遠的記憶如同一本古老的書,翻開的瞬間灰塵四起,模糊了本該能看清的東西。 “小時候的事了。”溫景宴不在意。 因為寧江澤來了,他在吃飯這件事上多花了十五分鐘。用完餐,溫景宴送寧江澤到車庫,還記得在門診的事兒呢—— “沒耽誤你吧?” “?”寧江澤沒反應過來,“什么?” 溫景宴說:“你不是路過么,占用了你半個小時,沒關系吧?” “………” “沒關系。”寧江澤矮身坐進駕駛座,見溫景宴不動,降下副駕駛的車窗道:“不走嗎?順路送你。” 溫景宴看了眼腕表:“我今天值班。” 他彎下腰看著寧江澤,笑道:“你明天要是順路的話再送我吧。” ……得寸進尺。 寧江澤:“好吧。” 上次在不月山扔了人一雙鞋,明天正好新買一雙球鞋賠給溫景宴。 天氣回溫,周四日頭正好。 與愛同行節目中午十二點播出第三期,寧江澤的名字不知道被誰買上熱搜。早上八點雄哥的電話就打來問他在哪兒,如非必要,讓待在家里別出門。 寧江澤用小號上微博熱搜看了眼,是關于他退出節目的消息被人爆出來了,后面緊跟著一條鄭放安在錄制期間被寧江澤辱罵地詞條。 節目熱度大增,直沖文娛第二。 擔心被冉靜看見,寧江澤剛想聯系人幫忙撤熱搜,蔣邵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人紅是非多啊,我剛點進那條熱搜全是罵你的。”蔣邵行說,“不過哥們兒已經讓人去撤了。” 寧江澤道:“謝了。” “小事兒。”蔣邵行被他爸薅來公司,卻身在曹營心在漢,“晚上叫上舒文來我那兒喝酒解解悶。” “來不了,我有安排。” “什么安排能有兄弟重要啊?你高中玩的好的那誰結婚,文兒接電話的時候我在邊上,順口提了句今晚在店里聚聚,你這都不來?” 寧江澤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誰:“誰要結婚?” 蔣少行回想半晌,記得談舒文接完電話后提到了好幾個人的名字,他只記住了唐什么遇。 “好像是那個唐……” 寧江澤皺眉:“唐思遇?” “對,”蔣少行很肯定聽到了這名兒,“就是他。”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要去當牛馬了,可能顧不上更新,所以晚點再更一章,么么嘰(-^o^-) 有時間的話也會更的,愛大家°3° 第27章 “喜歡我?” 之前蔣邵行一直叫寧江澤到酒吧玩他都沒去,這次過去讓人逮住一陣灌酒。 “你知道嗎?我他媽看見你有一種網戀奔現的感覺。”蔣少行右手摟著寧江澤的脖子,哥倆好得像穿一條褲子。 寧江澤撥開手:“得了你,別暗戀老子。” 這家酒吧起初就是兩人合伙開著玩的,沒想到生意不錯。寧江澤來早了點,讓蔣少行“挾持”著把里里外外都轉了個遍。 斷斷續續幾杯伏特加下肚,沒等談舒文他們來,他就有點暈乎了。 晚上七點,幾人陸續到齊,談舒文去接了唐思遇一起來的。寧江澤沒見著陳周越,反而看見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孔。 “寧哥,我啊,張非。”男人笑起來有一絲憨氣,“高中坐你后面,唐思遇同桌。” 變化太大了,寧江澤才將記憶中的人和他聯系起來,笑了下道:“記得,好久不見。” “是挺久沒見了,先是唐思遇斷了聯系,然后是你。畢業后也沒說在群里冒個泡,我要結婚的消息你怕也沒看吧?” 還真沒注意看,高中那些群他畢業就屏蔽了。 “……”寧江澤下意識轉頭掃向調酒吧臺的位置找亂傳達信息的人,蔣邵行不知道去哪兒了。 談舒文說:“別干聊,喝點什么?” 溫景宴臨時加了臺手術,拿到手機的時候近八點。他扯了口罩扔進垃圾桶,手術服還沒換,先坐在換衣室的長凳上撥了個電話。 對方接得很快—— “喂,溫醫生。” 聲音大而嘈雜,溫景宴眉心浮現一道淺痕,拿開手機看了眼,確定沒打錯:“江澤?” 談舒文上廁所拿錯了放桌上的手機,尿完出來遇見蔣邵行。要不是溫景宴這通電話,他聊著聊著差點就揣著寧江澤的手機和蔣邵行走了。 談舒文朝蔣邵行比了個手勢,忙接著電話出去找寧江澤。 他解釋道:“溫醫生,我是談舒文。不好意思,我拿錯寧哥手機了。” 張非女朋友還沒下班,擔心人找不到地方,幾人就沒上樓,在酒吧一層大舞池邊的卡座上尋樂。 越往外走人越多,人聲鼎沸,談舒文捂著手機問了三遍才聽清溫景宴問他們在哪兒。 “我們在酒吧!”實在費嗓子,他掛了電話,回卡座拿了自己手機給溫景宴發了個定位,想著有事見面說,電話里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張非出去接女朋友,唐思遇碰倒了酒杯,寧江澤正拿著濕巾給人擦手。談舒文坐唐思遇左邊,抽出幾張紙巾將唐思遇還有點濕的手背擦干。 畢竟人是他帶出來的,要是有點什么事兒,陳周越可能會弄死他。 兩人中間隔著唐思遇,談舒文微微探身和寧江澤說溫景宴打電話來過。也不知道寧江澤聽沒聽見,只瞥了他一眼,心思都在唐思遇身上。 七年沒見,沒想到幾人再次聚在一起,是因為張非要結婚了。唐思遇知道時很驚訝,可能是太久沒有以前朋友的消息,他對對方的記憶還停留在以前。 老實巴交,只對吃喝玩樂有興趣的張非,竟然是他們幾個中最先結婚的那一個。 所以即便再不愿意在這地方待,為了不壞準新郎的興致,唐思遇沒提出先走。 張非趁此機會含淚控訴他當初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走了以后為什么不以前聯系之類的問題。 寧江澤一直插科打諢地舉杯,不讓問。 唐思遇被他倆弄得犯難時,手機振動,一通電話如有神助地打進來。 他即刻滑開接聽,誰知剛把手機附在耳邊“喂”了一聲,一只手突然從后面拍上肩膀。 他嚇一激靈,手機沒拿穩掉了。唐思遇下意識地伸手接,沒接住,堅強的在空中撲騰了兩下的手機,最后差點毀了談舒文的容。 而那個間接導致談舒文差點毀容的人現在似乎正垂下眼皮端詳著他的臉。 燈光閃過那人身上時,唐思遇模糊看見是一個長頭發的女生,隨后沒過多久,他聽見那個“女生”清潤的嗓音偏低,富有磁性—— “不好意思,”溫景宴說,“認錯人了。” “我找陳周越。”他的視線移開,瞟向在右側坐著的某人。 “陳周越”三個字說得耐人尋味,寧江澤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多了。溫景宴幾乎不這么叫他,今天不知怎么想起這個名字,驀地有些汗流浹背。 “……巧啊溫大夫。” “不巧。”溫景宴也笑。 張非兩口子不認識溫景宴,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沒插話。唐思遇眨了下眼睛,分辨出對方的位置,說:“陳周……” “唐思遇。”被溫景宴發現自己冒充陳周越必定會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這該是寧江澤從一開始就想要的結果。 但現在卻想死命扭轉故事的結局,不想讓他與溫景宴之間那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