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溫景宴從后視鏡看她一眼,笑了下說:“我要說沒有是不是會挨揍?” 話說得棱模兩可,張婉清看著兒子的后腦勺,敏感地察覺到什么:“你不喜歡周越?” “沒有,”溫景宴往左打方向盤,看著路況道,“挺有意思的?!?/br> 張婉清嘆了口氣,說:“那孩子是不錯,不過你要真不喜歡我和你爸也不強迫你,看你個人?!?/br> “嗯。” 陳周越這個人,在溫景宴這兒還談不上喜歡。就他回答他媽的那句話,挺有意思一人,他有興趣,僅此而已。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因父母撮合,后來對方沒回他消息,溫景宴也不會多在意。他沒有主動去聯系,對方和他的想法大概差不多,所以兩人一周多都沒說過話。 那句“有時間請你吃飯”沒了下文,溫景宴這么說的時候也沒想過真有下次。他忙到甚至都快忘了這號人的時候,今晚碰巧又遇上了。 想起對方邊兇巴巴邊紅了耳朵說不看他照片的時候,溫景宴不禁輕笑一聲。 笑聲在密閉的車廂內仿佛被擴大般,一下就被張婉清捕捉到。 “笑什么?” “沒有,”溫景宴說,“壓力太大了,精神不正常,別擔心?!?/br> “……” 自己兒子從小沒讓她cao過心,就偶爾蹦出兩句不著四六的話讓張婉清聽著忍不住皺眉。在她看來是不成熟的表現。 她不滿意地看了溫景宴一會兒,半晌后,說:“注意休息?!?/br> “嗯,知道。” 車廂里再次歸于平靜,直到駛入車庫,停穩熄火。張婉清開門下車的時候忽地想起來什么,說:“我聽周越mama說周越最近工作壓力也很大,失眠?!?/br> “我托人從國外拿了瓶副作用比市場上小很多的安眠片,明天來我辦公室拿,你有時間帶給他?!?/br> 今天撿手機這事溫景宴都還沒謝人家,這下更是沒理由推,必須約人出來吃頓飯了。 他頷首道:“好。” 下了班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晚上在海底撈沾了一身火鍋味兒,溫景宴到家立刻洗澡。 吹干頭發后往床上一躺,拿著手機找出好友列表里的大猛1。 「溫景宴:回家了嗎?」 「1:嗯?!?/br> 「溫景宴:今天謝謝你,不然我的luo照就讓別人看了?!?/br> “………” 寧江澤無言以對。 他坐在酒店電腦桌前,單腿屈膝,腳踩在椅沿邊,下巴抵在膝蓋上打字。 「1:不謝?!?/br> 「溫景宴:明天有時間嗎?請你吃飯?!?/br> 「1:沒有。」 「溫景宴:」 「溫景宴:后天呢?不是鴻門宴^_^」 管你鴻門宴還是滿漢全席宴,老子都不去。寧江澤面無表情地退出聊天框,忽略溫景宴的消息。 過了兩分鐘—— 「溫景宴:我媽聽江阿姨說你最近失眠,讓我給你送安眠片過來,副作用比你現在吃的要小?!?/br> 「溫景宴:可以拿去試試?!?/br> ? 睡眠質量比豬都好的寧江澤反應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現在是陳周越。 “……” 想殺人。 姓陳的到底有沒有跟他媽說和這人沒戲???怎么還送溫暖送藥了。 寧江澤把沒空刪掉。 「1:……好?!?/br> 退出對話框,他轉頭找陳周越問清楚。他不知道陳周越和他媽因為唐思遇的關系早已沒過多聯系。陳周越雖明確向家里人表明過態度,但家里人對他感情方面的態度依舊強硬。 關系鬧得很僵。 「陳周越:拉黑,不用管?!?/br> 寧江澤剛答應人見面,一聲不吭就拉黑了他有點做不出來。 「1:約了后天見面,我說清楚再刪吧。」 他不信當場掃人面子說不喜歡他,溫景宴還能笑著和他若無其事的聯系。 “……” 寧江澤腦海里突然浮現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突然覺得,好像有點說不準。 第4章 霸道溫總深深寵 陳周越家境特別,想來他媽安排的相親對象應該也是門當戶對。想著想著,寧江澤鬼使神差地在瀏覽器輸入溫景宴的名字。 下一瞬,眼前登時跳出一系列—— 「霸道溫總深深寵……」 「我重生了,這一世,我一定要和溫景宴結婚……」 “……” 網頁跳轉出一堆小說內容,寧江澤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一定是腦子讓門擠了才會干出這種傻逼事兒,居然試圖在百度上查別人的個人信息。像這種上位者的家庭背景自然會有一定程度的保密性,網上根本查不到子女的情況。 想查溫景宴的家庭背景沒找到,寧江澤一意孤行走娛樂圈這條路,他爸也不讓助理和秘書聽他使喚了。 沒再凍結銀行卡都算是念在父子情份。 關掉電腦,寧江澤上床睡覺。 也就那樣。 沒有很想知道。 臥室的小夜燈亮了整夜,寧江澤眼球里的紅血絲明顯。他側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看了一夜的小說——霸道溫總深深寵。 上午九點多看完終章,熬了一宿的眼睛酸澀難忍,隱隱約約感覺痛。起床洗漱照鏡子時都他媽嚇自己一跳。 鬼知道他抱著什么心理看的小說。 垃圾劇情,智障人設。 小說以第一人稱著筆,寧江澤以為是以第三視角展開,等了二十來章沒等到女主角,他媽的自己冷不防被“溫景宴”親了。 抱著后期反轉及莫名的獵奇感和吸引力,他熬夜看完了。 因為重名,寧江澤看書的時候全程代入溫景宴的臉。 牽手、擁抱,從廚房到陽臺,從臥室到室外…… cao。 不能想,再想感覺自己已經被糟蹋了。 寧江澤沖澡提神,打電話叫客房服務后,取了個蒸汽眼罩戴著,懶散地坐靠在客廳沙發上閉目養神,緩解眼睛不適感。 周六上午和陳周越約了時間去清理青山那套房里的物件。過段時間開始錄制節目,他打算這兩天去收拾整理一下。 陳周越那房子里的東西一眼一板的,看著沉悶,寧江澤想著下午去商場逛逛,買點裝飾品。 前兩天上網沖浪看見言淮即將舉行的一場拍賣活動上的水墨畫也不錯,名人真跡,和那房子的裝修風格挺搭的。 正琢磨聯系大雄幫他跑一趟,手機正好響鈴。 掀開眼罩看了眼,眼部長時間覆蓋壓迫,突然挪開東西還不適應。模模糊糊看不清。 “喂?”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頓了頓,溫沉的嗓音響起:“聲音怎么了?” “?”寧江澤揉揉眼睛,手機湊近眼前再看了眼,沒備注。 聲音倒是挺熟悉。 他幾不可察地皺眉,“挺自來熟啊,你誰?” 對方那邊斷線似的沉默幾秒,忽地有道年輕女生的聲音不太清晰地叫了聲“溫醫生”。 溫景宴轉頭接過護士拿過來需要簽字的單子,看了兩眼后簽上名字。 今天沒坐門診,早上科室開會結束之后,一行人到住院部查房。溫景宴能力出眾,人生像是開了掛一般,進程仿佛開了三倍速。 他大學開始便隨老師參加手術,從三助到主刀,成長得非??臁K鄯e手術一千多臺,主刀超八百,博士在讀期間在中華眼科學等期刊發表三篇sci。 醫院注重人才的培養和晉升,除了他,有能力的年輕醫生得到的機會不比他少。 不了解溫景宴的人以為他是開后門才升得這么快,作為全科室甚至整個醫院最年輕的主治,溫景宴一開始沒少聽別人諷刺過。 他一向不會把這些話放心上,先不說他沒有依靠家里關系,再者他不認為長輩嘔心瀝血打下來的成績是為了讓他和人談公平。 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溫景宴不會在這些事上去解釋什么,他不屑一顧,也坦坦蕩蕩。溫景宴唯一承認依靠過家里的事就是父母為他提供了很好的生活及學習條件。 與別人不同,溫景宴野心勃勃,看中的就一定會牢牢握在手中。從出生起,他注定是從始至終的大贏家。 能力出眾,背景不簡單,溫景宴為人謙和低調,長相上乘,所以醫院很少有人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