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秞被蔣氏嚇了一跳,穩穩神小聲道:“伯娘,你看我這么小哪里打得動二哥哥。” 蔣氏倒愣怔了,笠哥兒見蔣氏兇jiejie邁著小腿上前說:“伯娘,三姐沒打二哥哥,是二哥哥搶三jiejie的東西自己摔倒的。” 蔣氏被青秞說的沒能回嘴,一口氣便全撒道笠哥兒身上,伸手推笠哥兒一個趔趄,“一家子都不學好,你哪里瞧著是你二哥哥自己摔了。” 柱哥兒見母親給自己撐腰立時爬起來沖到笠哥兒跟前使勁一推,把笠哥兒推倒在地,還一邊嚎著,“那也是你們屋里不好,若你三jiejie瞧見我便將好吃的送到我面前,我哪里會摔倒。” 恰好顏二郎的媳婦李氏帶著大女兒翠娘去河邊洗了衣服回來,正好瞧見柱哥兒推笠哥兒,急慌慌的奔過來拉開柱哥兒,“柱哥兒,你是哥哥怎么倒推弟弟。” 柱哥兒見李氏拉他,趁勢又躺到地上打滾,“娘,嬸娘打我,嬸娘打我,疼呀疼呀,我要吃的,我看見王家的二丫塞了油紙包給三meimei,定是王家的大jiejie從甜水鎮帶回來的好吃的。” 顏家的當家大娘子杜氏在東廂窗前納鞋底與顏老爹說話,眼見這里大哭小叫實在不像話,便走出來,見柱哥兒躺在地上喊李氏打他,不由分說抬手便給了把李氏一巴掌,“下賤胚子,我顏家的哥兒是你能打的嗎,不要說大郎屋里的,便是笠哥兒你也碰不得一指頭。” 青秞垂了眼死死的捏著手里的油紙包,停了一會才走過去和翠娘一起扶起李氏,眼淚一粒粒滾下來,“祖母,我娘的性子哪里會打人,,便是罵人也不曾有過呀,為何祖母要冤打她呀。” 顏家不大,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堂屋,待客吃飯,堂屋后面就是廚房和雜物間,東廂房住了顏順德老兩口子,西廂房原本比東廂房大,便格成兩間給了兩個兒子兩家住,如今孫子女都長大了,十幾口擠在一處實在有些逼窄, 今日杜氏就在東廂窗戶底下坐著和顏老爹商量家事,院子里的事雖不全知也聽了個大概,只是杜氏在顏家除了顏老爹顏順德其他人都是說一不二的,今見一個小丫頭敢駁回她的話,頓時怒氣上涌,李氏見杜氏的樣子,怕青秞吃虧忙攔在翠娘和青秞前面,交手福禮,“娘,原是我的錯,娘別氣壞了身子。” 見李氏肯服軟,便也懶得追究了,只柱哥兒又跑過來牽住杜氏的手喊道:“三meimei手里有糖霜果子,我要吃,我要吃。” 杜氏把手一伸,狠狠的瞪了青秞。 果子不過小事,卻因著叫李氏挨了打,青秞此刻恨不能把這果子砸在顏家柱的狗頭上,心里雖如是想,卻也知道萬萬不能,可要讓再把這包果子給了顏家柱吃卻也萬萬不能。 低了頭一聲不吭,只把手里的果子往地上一扔一雙腳使勁跺了上去,那果子不過是面粉油炸了又裹了糖霜,早已經陷進泥土里,七零八落了,哪里還入得口。 柱哥兒眼見要到手的吃食沒了,又往地上一趟,不依不饒的嚎哭起來,杜氏氣得一揮手就要往青秞臉上抽去,旁邊一只手拉住了她,杜氏回頭見是顏老爹,猶自氣得不能自制,抽出手又想去扇青秞的臉,顏老爹再次拉住杜氏的手,在她耳邊低語,“你想與二郎結仇嗎!?” 杜氏臉色鐵青,手還是緩緩放了下來,咬牙道:“今日這起子事都是這個丫頭惹出的禍,萬不能輕饒了她。” 顏老爹平日里少言寡語,卻是顏家真正的一言九鼎,,此刻黑了張臉盯著青秞,“三丫頭,今日便罰你不許吃午食,再去雞籠邊上跪上兩個時辰,你服不服。” 青秞垂了頭,一聲不吭,小身板微微顫抖,顏老爹等了片刻不見青秞說話,便又道,可見你是不服的,如此便讓你娘陪你跪著吧,你服不服,若再不服,便是你jiejie,弟弟了。 青秞死死的咬住嘴唇,正要說話,一雙溫暖的手抱住了他,顏二郎溫聲細語,“爹,青秞病了幾個月才好,此刻怕早嚇壞了吧,兒子替她說了罷,“服!再也不敢了。” 顏老爹看了看兒子,便也不再說話。 顏二郎說完便牽了青秞的手走到雞籠邊上,又從雞籠頂上報了厚厚的稻草墊在地上,抱起青秞放到稻草上,輕聲囑咐,“你先跪著,等他們都走了,就坐著便是,爹爹一會來接你。” 人都散了,青秞獨自跪在地上,其實青秞明白顏老爹的意思,今日之事由青秞而起,便由青秞而止,不論對錯。 若青秞非要論個對錯,顏老爹真能叫青秞一家子都跪在這雞籠邊上。 第2章 全家趕集 堂屋中央一個松木四角桌,四條長凳,原本是八人的位置,大大小小擠了十幾個,桌上一個陶制大粗碗,滿一碗的蒸梅干菜,還冒著絲絲熱氣,幾個男人碗里的是濃稠的黍米粥,女人和小孩都是稀粥,杜氏自己也沒例外。 十四歲的顏家成儼然是個大人模樣了,寬肩長身,聲音醇厚,昨日里他外祖父蔣家起新屋頂,帶了meimei玉蕊去舅家幫忙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得到家,倒也不知道昨日院子里的爭吵。 家成見青秞呆呆的坐著,垂了頭也不說話,咧嘴一笑,“秞兒,我昨日路過蔣家村的集市,給你買了傀儡戲的畫冊喔。” 青秞眼睛一亮伸手要接,這個畫冊原是她央求大哥哥給她帶的。 “哎呦,秞兒呀,我怎么聽說你昨日闖了大禍,被祖父罰你跪了雞籠呢。”玉蕊十二歲了,圓圓的臉龐上嵌了對圓圓的眼睛,除了像了蔣氏皮膚微黑倒是幅討喜的好模樣,見青秞要接畫冊玉蕊便逗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