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昨晚的慘痛經歷不能再發生了。 安棋發現勺子比昨天的小了,一次只能舀上來一點,導致他只能慢慢地吃。 好費勁嗷。 “叔叔,大勺子去哪里了?” 白斂一本正經:“它被,勺子怪,偷走了。” 安棋眨眨眼:“嗷?” 他懷疑叔叔在騙小孩,但是沒有證據。 吃完東西,白斂給安棋洗了個熱水澡,昨晚出了太多汗,衣服弄臟了不能再穿下去了。 但等快洗完了,白斂去找換的衣服時,才發現柜子里空空如也。 他看著地上那一籮筐臟衣服,在去找人借一件和將就用用之間猶豫了一會,還是蹲了下來,試圖從里面找一件能穿的。 可惜沒有,不是粘了泥就是被汗浸透了。 小孩子哪可能有穿了一天后還干凈的衣服。 現在去找別人要一件過來,可宗門里沒有和安棋同齡的孩子,不知道跟誰要。 出宗門去買的話,最近的城鎮往返至少要六個時辰,也來不及。 在他思索還能去哪里弄衣服時,浴桶里的水變涼了,安棋打了個哆嗦,從桶里探出半個濕漉漉的小腦袋,“叔叔,我好冷。” “抱歉,我沒,注意到。” 白斂快步走過去,把安棋撈出來,手忙腳亂擦干凈身上的水,先拿毯子把他裹住,讓他坐在床上等,他去找白澤。 可白澤也沒辦法,他又不是花曉,不能變出衣服來。 看著被裹成蟲蛹,在床上一聳一聳爬行,玩的貌似很開心的安棋,白澤撓撓頭。 “不如現在就把臟衣服洗了,洗完拿靈力烘干,半個時辰應該夠了。” 白斂沒有立刻應下,沉思了片刻,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衣服,怎么洗?” “呃……問的好。” 他也不知道。 兩個生活白癡在書室里翻找半天,終于在疙瘩角落里看到了一本積了厚灰的《凡人日常錄》,謝天謝地上面記載了浣衣方法。 可新的問題又來了,上面說洗衣需要清水,搗衣杵,皂角,清水外面就有,搗衣杵可以找根棍子應付,但是皂角,白斂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修仙之人只需要施一個凈身術,便可以保證身上常年的一塵不染,根本不需要考慮洗衣服。 “誒!” 白澤突然指著最下面一行字,驚喜道:“這里說,可以用淘米剩下的米湯代替皂角。” “沒米”,白斂道:“只有,粥湯。” 還是昨天安棋吃剩下的一點,都凝固成塊了。 兩人面面相覷。 白斂不太確定:“還能,用嗎?” “可以……吧。”白澤心里也沒底。 反正都是米,生的和熟的差別應該不大。 兩個生活白癡互相安慰。 按照書上說的,在池塘邊,白斂凝聚出一個圓形水球,把衣服,搗衣杵和粥塊都放了進去,隨后讓它們一塊翻滾轉動,轉到水渾濁了,停下來換新水,然后繼續滾,直到水不再變渾。 白斂在這邊拿出了鉆研新劍法的嚴謹態度洗衣服。 那邊,安棋閑不住,披著毯子跳下床,追著白澤玩大英雄打壞蛋的游戲。 安棋從白斂身后像陣旋風似的跑過去。 “厲害的小龍來啦!偷勺子的壞狗狗給我站住!” 白澤扯出鬼臉,“略略,才不,有本事來追我呀。” 沒一會,安棋披著披風又噠噠跑回來。 “壞狗狗吃我一招——嗷嗚!!!” 白澤夸張地喊:“啊!居然是絕招,‘惡龍咆哮!’” ……什么東西?!! 白斂眉心跳了跳,沒忍住回頭,恰好就看到白澤“中招”直直倒下去,翻白眼吐舌頭。 演的真很的差,白斂不忍直視。 但安棋被哄住了,過去戳戳白澤的鼻子,突然白澤跳起,得意道:“上當了吧,我是詐你的!桀桀桀!” “嗷!你太狡猾了!”安棋氣鼓鼓。 白澤仰天哈哈大笑:“壞蛋本來就是狡猾的!是你太單純了!” 說完,新一輪的追逐又開始了。 耳邊接連響起安棋和白澤的吼聲,幽靜的水榭里從來沒有這么吵鬧過。 白斂從一開始的眉頭緊鎖,到無奈,到接受,到后面安棋到處找躲起來的白澤時,白斂默默抬手幫他指了個方向。 嗷嗷! 安棋歡快地跑走了,沒有看到白斂唇角緩慢勾起的弧度,就像花瓣落在水面上,蕩開一圈極輕的漣漪。 他忽然想起來一些模糊的畫面,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是某個暖洋洋的午后,他和一個女孩也如此追逐嬉鬧過。 他們把婦人溫柔而擔憂的囑咐拋在身后,跑過長廊,穿過花叢,跳上拱橋,最后女孩消失在白光中。 他追丟她了。 但下一刻有人從背后拍他,轉身,是女孩俏皮的笑臉,他抱了上去。 “抓到你了!” “抓到你啦!” 與記憶里他的聲音同時響起,安棋頭上掛著幾片葉子,抱著白澤從草叢里鉆出來,白澤怨氣頗重地看向他的主人。 真偏心。 “好啦,現在滾滾來找我吧,我先躲,你數到二十才能開始找。” 白澤不情愿地轉過頭開始數數,安棋嘿咻嘿咻跑過白斂身邊,又折了回來,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臉認真說:“不要告訴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