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啊啊，是牧辰又來了。” “那這次比賽，肯定非他莫屬……上次，他已經(jīng)在國外少年鋼琴賽里拿到了第二名，國內(nèi)誰是他對手。” …… 就算是競爭對手，大家也會關(guān)注對手，進(jìn)而知道…… 誰是同齡中最耀眼，最出色的那個！ 牧辰一騎絕塵，拿到的獎項，比他們加起來都多。 畢竟，有誰能像他一樣，完全把人生押注在鋼琴上，甚至放棄學(xué)業(yè)…… 而人群中，牧晴嵐聽著身邊對牧辰、或羨慕或詆毀的輿論，她穿著漂亮的定制禮服，在等待室里，卻泯然眾人的。 牧晴嵐沒有放棄學(xué)業(yè)，她是請家教，在家里完成所有學(xué)習(xí)，偶爾去一趟學(xué)校，享受“鋼琴公主”的追捧…… 可是，她在上次國外比賽里，已經(jīng)輸給牧辰，他第二名，她只是幾十個第三名中的一個。 攥緊琴譜，牧晴嵐也感受到更大的壓力。 這一次，她比賽，爸爸和mama都會來看，還因為她，爸爸推掉評委邀請。 真正在臺面上的較量，她……絕對不會輸！ 漂亮的投燈，幕布，華麗高貴的鋼琴，還有整個管弦交響樂隊。 牧辰坐在鋼琴后，擺好了琴譜。 他低頭在琴前，調(diào)整好一切，忽然打開了琴譜袋，抱出了沉魚。 漂亮的布偶，在燈光下散發(fā)著優(yōu)雅華貴的光，它有最標(biāo)準(zhǔn)的破眼臉龐，藍(lán)灰色耳朵，一雙眼眸蔚藍(lán)如夜幕。 它被牧辰安置在鋼琴凳右側(cè)，在觀眾側(cè)。 臺下，觀眾們和評委們一片嘩然。 “真是胡鬧！”牧澧河坐在角落里，牽著身旁女人的手，一眼也看到了牧辰。 “嘩眾取寵！”冰冷吐露，牧澧河面沉如水，緊迫皺眉盯著臺上少年。 舞臺大于天，動物不通人性，如果在彈奏時因為貓咪分神，那這場演出便成了舞臺笑話…… 可是，臺上的牧辰和沉魚都很自然。 “乖，好好等我比賽結(jié)束，回去給你加餐！”牧辰修長的手，摸摸沉魚的頭。 沉魚側(cè)臉望他，貓眸一片清澈乖巧。 而牧辰便在這時開始。 他雙手落在鋼琴上，對指揮輕輕頷首。 演奏開始，那一連串的琴音，又強(qiáng)有力，又十分的流暢，輕重緩急，果斷老道，驚艷眾人，必定是名師指點的…… “牧……不知道他和牧老師有沒有關(guān)系？”評委瞬間感覺到熟悉，翻看了報名表，父親一欄，牧辰是空著的。 “怎么可能有。牧老師不是只有一個女兒，也在這次比賽中，喏，排名13。” 另一個評委把牧晴嵐報名表抽出來，遞給那評委，低語。 而這張報名表，父親一欄，清晰寫著，牧澧河。 “那是我的錯覺嗎？還是，他也有幸被牧老師指點過……太 像了，這種附點的處理方法，我之前聽過牧老師演奏過一次第一樂章，便是這樣……牧老師開頭處理得特別漂亮，這男孩有牧老師七八分火候。” 而評委們議論。 臺下，牧澧河在琴音強(qiáng)有力進(jìn)入旋律的剎那，他驀然也抬起頭。 那瞳孔緊緊收縮，眸里神色是震驚、錯愕，是不可置信。 怎么會…… 怎么可能…… 牧辰他，竟然在鋼琴上有這么高的天賦，只是看他彈奏一遍，便能完美復(fù)刻他的演奏方式！ “老牧，怎么了？”女人嚇了一跳，握握牧澧河的手。 她不懂鋼琴，但是，牧澧河喜歡的也是她不懂。 這世上，懂他的人太多了，更有一個懂行得惹人厭煩的前妻，他也是個普通男人，會累，他只想要一個崇拜他的女人，便也可以安穩(wěn)…… “沒事。”深深吸氣，牧澧河也冷靜下來。 銳利的目光注視臺上少年，帶著嶄新的審視。 看一次就能完美復(fù)刻，天賦著實讓人震驚，但是，這是全國鋼琴大賽，拿他的技巧去贏同齡，反而會被評委壓分，覺得他匠氣。 肖邦e小調(diào)第一樂章，沒那么容易彈，也沒那么容易拿分。 要在技巧中融入恰當(dāng)感情，尤其后邊，需要一邊連綿一邊手不忙腳不亂的把琴音處理得感情，不能含糊，更不能跳音…… 而舞臺之上。 當(dāng)雙手放在琴鍵上，按下第一個鍵時，牧辰全部注意已經(jīng)投在旋律中，他的情緒，他的心神，全部沉浸在樂曲里，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已經(jīng)被琴音隔斷…… 少年清冷專注的模樣，和他手下的琴音融為一體，牽引著人的聽覺，陷入他琴音所勾勒的世界…… 靠在他身邊，鋼琴凳上的沉魚縮成毛茸茸一團(tuán)，她以最舒服的姿勢，依偎在牧辰身旁，就像和牧辰在練琴房中相處一樣。 舞臺燈有些亮，她微瞇了眼，舒服得聽著牧辰的彈奏，尾巴輕輕的搖動，好像真的聽懂了。 琴音有力，莊嚴(yán)又肅穆，如詩如歌。 可到了后邊，樂曲卻又輕快、低緩下去…… 青年時的肖邦，是進(jìn)取的，是有斗志的，可是，他樂曲中始終有一抹輕愁，這便是考驗彈奏者的時候…… 這種愁在不同人的琴聲中是不同的，有的太重，有的太輕，有的經(jīng)驗熟練，有的天真輕愁。 而牧辰，他的愁，和別人不同。 他的家庭，他的迷茫，他所感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