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彬說：“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這套房子質(zhì)量是不大好，但有廚房，有單獨(dú)的兩間臥室。我也是考慮呂娘年紀(jì)大了，在走廊上做飯，很辛苦，才對鐘科長說，想找有廚房的屋。”

    馮瑩沉吟了會，說：“搬吧。也是的，這么冷的天，呂娘在外面做飯，確實(shí)辛苦。這兩天，我看到她耳朵都長凍瘡啦。還有，呂娘來我們家這么長時(shí)間，一直睡那么小個(gè)床，每次，我看到她睡覺前，把椅子抵在床邊，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趙彬說：“如搬過來，這兩個(gè)問題都可解決。呂娘在廚房做飯，就不會凍著了。床的問題，把那張雕花床搬到外間，讓呂娘睡，我們住里間。還有一點(diǎn)，我要給你說的是，全專署大院，除專員的屋配灶間外，再就是這套房子，有廚房。”

    馮瑩聽了趙彬的話，便果斷地說：“那就搬吧。”

    兩人鎖了門，往回走。路上馮瑩對趙彬說：“要搬就早點(diǎn)搬，還有一個(gè)星期就要過年啦。”

    趙彬說：“好，等會我去給鐘科長說。”

    到了星期天，馮瑩去隔壁跟夏菊說，他們今天要搬到三合院。夏菊愕然道：“你們怎么忽然就說起搬家呢？”

    馮瑩把搬家的原因給夏菊簡略說了下。夏菊怔怔地望著馮瑩說：“好舍不得你們。”

    馮瑩笑道：“又沒搬好遠(yuǎn)，還在一個(gè)大院里。”

    “說是這樣說，倒底沒得住隔壁這樣方便。”夏菊動情地說，“我?guī)湍銈儼岚伞！?/br>
    馮瑩連忙說：“我們東西不多，過會，趙彬單位來幾個(gè)人，一會就搬啦。你幫我把嫻嫻看著就行啦。”

    “那叫呂娘和孩子，都過來烤火。”夏菊說。

    馮瑩過去，對呂娘說：“搬家的人可能要來啦，您和潔雅、潔嫻，到夏姐那邊去烤火吧。”

    潔嫻一聽mama的話，“咚咚”地先跑過去了。呂娘一直沒去過鄭家，這時(shí)，她從床上抱起睡著了的潔雅，朝隔壁走去。進(jìn)來，見鄭家的房里，中間沒有隔斷，所有家具靠墻擺著……

    夏菊見呂娘進(jìn)來了，忙指著火盆邊一把椅子，向呂娘招手：“呂娘，來這里坐。”。

    呂娘說了聲好，便

    抱著潔雅走到火盆邊，在椅子上坐下。夏菊見炭火不那么烈了，就走到墻邊，用小火鏟從一只竹筐里，撮了幾塊生炭，堆在火盆紅炭上，再拿一張報(bào)紙，來回輕輕地扇，不一會，紅紅的火苗子就竄了上來。夏菊丟開報(bào)紙，挨呂娘住下。呂娘問夏菊：“鄭局長到哪里出差去了。”

    夏菊說：“不曉得，我從不問他去哪里。”

    呂娘望了望夏菊，不再做聲。

    夏菊問呂娘：“聽小馮說，您女兒和外孫上個(gè)月，去部隊(duì)了，您怎么不跟著一起走。”

    呂娘說：“北方冷，我身體受不了。再說，我在石谷過了一輩子，老了也不想離開家鄉(xiāng)。”呂娘說話時(shí)，見夏菊老打干嘔，就關(guān)心地問道，“小夏，你有了？”

    夏菊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呂娘笑道：“明年，你們家又要添丁進(jìn)口了。”

    夏菊皺著眉頭說：“我實(shí)在不想生了。”

    呂娘微笑道：“這個(gè)事，可由不得你喲。”

    夏菊勉強(qiáng)笑了笑。呂娘見夏菊身上穿的藍(lán)布罩衣，洗得絨兜兜的了，就和藹地對夏菊說：“小夏，你莫要太節(jié)約，你看，你這衣服都快穿不得了。”又說，“你這么年輕，怎么穿得這么素，去買塊花布做罩衣，顯得年輕些。”

    夏菊幽幽地說：“我這個(gè)樣子，再穿什么，都不會顯得年輕。”

    呂娘帶笑說：“那不見得，人要……”呂娘話沒說完，她懷里的潔雅動了下，呂娘見潔雅醒了，趕緊把潔雅屁股上的尿布抽出來，一面問夏菊，“你們的痰盂呢，這娃一醒就要屙尿。”

    夏菊忙彎腰從床底下拿了個(gè)痰盂，放在呂娘面前。呂娘給潔雅把完尿，再跟夏菊說話時(shí)，把話峰轉(zhuǎn)到別的話題上了。

    第24章 大班怪事屢屢出，馮瑩細(xì)心重重解

    春節(jié)過后不久，幼兒園便開學(xué)了。大約過了一個(gè)月，有天中午，馮瑩剛把孩子們招呼睡下，就聽到彭園長在寢室門邊，輕聲叫她：“小馮，你到我辦公室來下。”

    馮瑩立刻去了彭園長那里。彭園長把馮瑩讓到桌邊椅子上，然后面帶憂容地對她說：“大班最近出了一件怪事，不知是那個(gè)調(diào)皮鬼，把寢室里孩子們的枕巾扯得亂七八糟。家長們意見非常大，就都向朱鳳反映。小朱呢，做為一個(gè)保育員，也不知怎么搞的，她查不出原因不說，態(tài)度還不好。家長跟她一反映這事，她就跟人家吵。昨天，有個(gè)家長拎著一條枕巾，氣鼓鼓地沖到我這里，把枕巾朝桌子上一甩：‘你們幼兒園是不是出鬼了！我兒子第一條枕巾被扯壞，我拿回去做了抹布，我給兒子重新買了這條新的，又被弄成這樣！’

    我拿起枕巾一看，枕巾活像一只拔光毛的雞，沒幾根紗子了。我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就連忙向那位家長道歉，并保證，一定會把這個(gè)事情處理好。這個(gè)家長走后，我去了大班寢室，發(fā)現(xiàn)大部分孩子的枕巾，都出了問題，我就找朱鳳談了話。”

    馮瑩以為彭園長把她叫來，是想問她，小三班有沒有這種情況，就連忙說：“我們班還好，倒底孩子小，還不會干這樣的事。”

    彭園長接著說：“大班這個(gè)問題，再不解決，家長們會向上面反映。畢竟現(xiàn)在買枕巾，不光花錢，還要布票。我思來想去，覺得你以前搞過行政工作，有一定的溝通能力，和處事經(jīng)驗(yàn)，就想讓你去管理這個(gè)大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