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兩個人在老師的休息室跟其他書畫家一起吃了個簡單的午餐,他們兩個是現場最年輕的,期間不少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就連清云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白芙。 白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本來也不餓,她隨便吃了幾口飯就把外賣飯盒蓋上了。 “吃飽了?”顧夏低聲問。 白芙當即感到八卦的視線更強烈了,微微點了點頭,小聲回答:“是……” “那你歇一會兒,活動兩點開始。”顧夏見她靦腆,索性幫她把外賣盒子收拾好。 “……我來吧。”白芙更不好意思了,趕緊幫忙。 “沒事,你歇著吧。”顧夏淺淺笑了一下,很是柔和。 白芙愣住了,這跟往常的顧夏相比,實在是溫柔太多了。 中午時分很容易困,白芙硬是撐過來了,全程就托腮圍觀顧夏調墨,時不時閑聊幾句,她這才知道書法也有這么大的學問,連寫字都要預先調好墨。 顧夏在自己熟悉的領域顯然話題多了很多,他跟白芙介紹了很多書法的基礎常識,也介紹了國畫的一些有趣的元素,白芙聽得津津有味。 她聽不懂,但她喜歡看到顧夏這么自信朝氣,這么陽光向上的樣子,人一旦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就會活得積極。 下午活動開始時,書畫家們揮毫潑墨,書法家寫字,畫家作畫,免費贈送給現場求作品的愛好者,不過僅限未成年人,這些名家平日里的作品價格不菲,今天能免費送青少年,是現場的孩子們始料未及的,大家紛紛選擇自己喜歡的書畫家排隊求作品,不想去的孩子也被家長推搡著去。 相比之下,顧夏戴著口罩,不以真面目示人,加之在書畫圈沉寂了兩年,名利場的更新換代很快,已經沒多少人留意這樣一個少年了。 一開始只有白芙站在他身邊,顯得十分冷清。 現場有一些記者在拍照,估計后續會出一些關于這次畫展的通訊稿。 白芙下意識地摸摸臉蛋:“記者拍照了,我要不要戴口罩?” “沒事,我存在感很低,應該不會留意到我們。”顧夏淡定地安慰她,“就算拍到你,也只是把你當路人而已,不用怕。” “好吧。”白芙聽話地放下手,沒再遮擋,安靜地看著顧夏畫畫。 只見顧夏打開一張宣紙,細心地撫平后,用鎮紙壓著兩邊,左手提筆…… “誒?你左手寫?”白芙疑惑。 “書法都是從右往左寫的,用左手寫比較順。”顧夏從容地解釋。 其實他右手的傷完沒還全好起來,寫書法運用起來手腕不夠力度,不過在喜歡的女生面前,他還是十分中二地裝酷耍帥編了個理由。 白芙成功被蒙騙了,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小芙,你喜歡什么詩?我給你寫一幅字。”顧夏問。 白芙想了想:“你的字好看,寫什么我都喜歡。” 顧夏一聽,又快要飄了,即便沒有人來向他求作品又如何?他的小妖怪說寫什么她都喜歡! “我給你畫一幅畫再題詞。”顧夏心情大好,當即揮筆作畫。 白芙站在旁邊看著他一筆一筆揮灑自如,明明只有一大碗墨水,他卻不拘泥于色彩,單是一種墨就能用不同的濃淡度,層次度,描繪出一個浩渺連綿的山水世界,畫中峰巒疊翠,云山煙樹,近有高山老樹,遠有一葉孤舟漂于江上,筆墨清潤,意境簡遠。 “有山有樹,有江有舟,這船上應該要有人。”白芙打趣道。 顧夏不禁笑了,在船上加了兩個小小的身影,筆尖頓于紙張左側,想了想落款題詞內容,忽而提筆寫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系統:! “還說這不是愛情?!他在跟你表白!”系統大呼。 白芙認真地跟系統解析:“當然不是,這是《越人歌》里的一句,是有典故的,傳說古時候,鄂國的王子外出泛舟游玩,打漿的越女被他外表和氣質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哼唱出一首歌,就是這首《越人歌》,顧夏之所以寫這句,大概他畫的就是這個典故吧。” 系統自打無趣:“哦。” 顧夏已經落款結束,行云流水的字體寫著:贈吾友白芙。 白芙見他停頓了好久,還以為要寫什么詩句,結果最后干巴巴地寫上“吾友”,作為受贈的好朋友,她是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里感覺怪怪的。 “我幫你拿到旁邊晾干。”白芙歡喜地說道,小心翼翼拿起畫的邊沿,旁邊專門騰了一塊空地出來,讓孩子們能夠晾干書畫家們的作品。 “去吧。”顧夏已經開始整理下一張宣紙了。 白芙拿著畫過去,把畫幅攤開放在地上,終于,圍觀群眾留意到了少年的畫,一個孩子興匆匆地過來:“jiejie,你這幅畫是哪個大師畫的?” “是那個小哥哥哦。”白芙笑意盈盈,指著顧夏的方向。 “好的,謝謝!”小孩跑了過去向顧夏要畫,顧夏問了幾句他想要什么類型的,然后開始作畫了。 一個中年畫家饒有興致地問:“你還是學生吧?哪個大學的?” 顧夏眼皮都沒抬一下:“高中。” 畫家眉毛輕挑一下:“哦,畫畫是不錯,高幾了?” 顧夏還沒開口,旁邊一個年輕清瘦的大學生搶先回答了:“老師,這位是我的師弟顧夏,他在讀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