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國外的市場和國內(nèi)的市場不太一樣,對于藝術的欣賞偏好也不一樣。很多人抱著前程一片大好的心態(tài)出國,回來的時候卻窮得只剩褲衩的也比比皆是。”江曉注視著華均的方向,“華均至少還不至于落魄到那個地步。” “你怎么懂那么多?” “我做片警的時候曾經(jīng)逮捕過一個歸國的搖滾歌手,在國外事業(yè)不順。出國近十年,國內(nèi)的資源人脈幾乎都斷了。回來之后,甚至得靠同行晚輩才能混口飯吃。搞藝術的心高氣傲,借著毒品發(fā)泄心中的不快,最后把自己送進去了。” 方敬言想著剛才在工作室的對話,華均一個勁兒的夸贊方緒,明里暗里是想聯(lián)絡感情,方敬言捻著手指問:“你說……華均是不是特別缺錢?” 第23章 蹲點調查(下) 華均站在路燈下抓耳撓腮,不時地又扳過自己的手臂,用指甲在皮膚上掐了一個“十”字。 他足足在樓下站了半個小時,才盼來了今晚想見的人。明亮的入戶大堂里走出來一個穿著藍色碎花裙的女人,畫了一點淡妝,彎曲的長發(fā)隨意地搭在肩上,一看見華均,她就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全身上下都透露著防備感。 50米的距離,江曉和方敬言幾乎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么。 “副駕抽屜里有望遠鏡。”江曉說。 “裝備倒是齊全。”方敬言調侃道,他調整好了焦段,華均和那個女人的神情一覽無遺,“誒,你知道咱倆現(xiàn)在特別像什么嗎?”方敬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江曉皺起了眉。 “像兩個變態(tài)。” “正經(jīng)些,別裹亂。”江曉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華均。 “左手無名指根部有一截凹陷泛白的戒痕,應該是剛剛摘下戒指不久。她可能是華均的妻子,沈苗苗。”方敬言說。 沈苗苗有些不耐煩地接過華均手上的蛋糕,滿臉都是不愿再多說一句的厭惡。又過了一會兒,沈苗苗面色紺紅,大概是陰沉著臉說了幾句重話。華均氣急敗壞地指著沈苗苗背后的大樓吼了幾句。 江曉隱約聽見一句怒吼:房子和錢你都要?沒門! “方緒的小道消息還挺靈通,看來這夫妻倆的婚姻關系真的到頭了。”方敬言放下望遠鏡,“不過沈苗苗這個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下手還挺狠。面對和自己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丈夫,竟然可以逼著對方凈身出戶。” 夫妻是怎么一步步變成仇人的,江曉最熟悉不過了。 華均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鉆進了車里揚長而去。江曉和方敬言跟了一路,回住所的路上,華均明顯帶著很強烈的怒氣,車子開開停停,搶道、別道惹得路上的司機接二連三地破口大罵。 江曉也不知道跟了多久,華均的車子開向一處居住區(qū)。這里距離工作室將近三十公里,即便是上下班開車也極為不方便。 正當江曉納悶的時候,華均把車停在了一家路邊攤旁。 “方敬言你看。”順著江曉指的方向看去,華均在路邊攤上點了一份炒面,隨后從錢包里拿出了一張紙幣,“現(xiàn)金結賬?”江曉又仔細看了看路邊攤旁的收款二維碼,“他剛才從蛋糕店里出來的時候……手里也拿著硬幣。華均有用現(xiàn)金結賬的習慣。” “國外大部分居民更喜歡用卡片支付。線上支付也是近幾年才普及起來的。華均年初剛回國,可能還沒習慣這種模式。” 江曉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指紋分布非常奇怪,會不會根本就不是華均本人留下的。” “你是說,兇手通過某種途徑拿到了華均的指紋,再將指紋復刻帶到了現(xiàn)場。” “比如從生活垃圾、廢棄畫作還有華均接手過的現(xiàn)金里,都有可能找到他的指紋。” “嗯,很有可能。”方敬言回憶起華均說的話,“他說外賣不干凈,所以自己帶飯,但是會購買路邊攤的商品……很有可能只是不適應現(xiàn)下普及的支付模式,但是礙于面子沒有坦白。” 嫁禍,江曉和方敬言同時想到了這個可能。 “兇手為什么要嫁禍華均,一個出國近十年的人怎么會和兇手產(chǎn)生交集?難不成十年前就認識,可是為什么之前犯案都沒有嫁禍華均,偏偏是這次。”江曉腦海里接連浮現(xiàn)了好幾個問題。 【藍堡會館】 一眼望去,視線里滿是纖長白嫩的長腿。 藍堡會館的化妝間里,刺鼻的香水味鉆進梁葉的鼻子里,還沒進門就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停一停。”帶路的陳經(jīng)理敲響了化妝間的大門,“小九在嗎?” “這里。”人群里,一個小個子的女人半依在化妝臺上,手里正攥著口紅。看見何樂和梁葉,小九雙肩下意識地向內(nèi)收縮,聲音顫抖著訊問:“你們是……?” “你好,我們是高須市刑偵隊的。”何樂走到小九身邊,亮出自己的警官證。 小九的眼睛左右顫抖著,看向了帶路的陳經(jīng)理。 “沒事小九,兩位警官是來問你有關黃美珍的事的。”得到了陳經(jīng)理的回答,小九才漸漸放松下來。 感覺不自在的不止小九一個,梁葉總感覺自己是進了盤絲洞,四周如狼似虎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那個,能幫我們安排一個說話的地方嗎?”梁葉求助般看向一旁的經(jīng)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