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是……你懂的,姐……我女朋友有一個月沒見我了,前兩天忙著許游光的案子腳都沒沾地。徐昭真有情緒了。”梁葉也算是個妻管嚴,徐昭只要一鬧小脾氣,他就屁顛顛的去哄人。 “嗯,我知道了。”江曉淺淺地回復了幾個字,“這里有我就可以了。” “曉曉姐,你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活菩薩!愛死你了么么么么么噠。”何樂抱著江曉,在她的臉頰上“嘬”了一口,說完提起背包,躥得沒影。很快,梁葉跟著跑了。 方敬言看著辦公室的大門,嘆了口氣:“你就慣著吧,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累死。” “你也可以回去。”江曉翻開檔案說,“顧問費里不包括查案的費用,不送。” “江曉,我發現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方敬言搶過江曉手里的檔案,隨手扯來一張凳子坐到江曉對面,“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管有沒有危險,出警沖在第一個、干活拼命熬,你是不是真覺得自己欠柳承敏一條命?” 江曉愣住了,幾乎是在一剎那,她的眼睛定格在了方敬言的身上。 “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就好好活著。柳承敏要是知道自己用命換回來的人這么不珍惜自己,他會怎么想?”方敬言的語氣漸漸平緩下來。 第20章 包打聽 江曉并不算幸運。遇到柳承敏之前,她沒怎么弄明白過人和人之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如何表達情感,更不明白如何接受別人的情感。 或許是和原生家庭有關。在最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年紀,江曉卻總是活在江新田和劉蕓的爭吵和冷戰之中。 有很長一段時間,江曉在人群里分辨不出好壞,直至在生活里被撞得千瘡百孔,才學會如何去踢開那些糟糕的東西。于是,敏感、冷漠、壓抑逐漸成為江曉反饋這個世界的方式。 可她又是幸運的,柳承敏的出現就像是刺破厚重云層的陽光,從很小的縫隙里透進來,穿過飛舞塵埃,在江曉的生命的里留下一道美妙而明亮的通路,只是這道光太過短暫,還未好好觸摸就徹底消失在了江曉的世界里。 “這是我的事。”江曉從方敬言的手里抽回資料。眉間一緊,指腹忽然傳來尖銳的刺痛感,一條極為細長的紅色印記停留在紙張邊緣。江曉的手被劃破了。 江曉剛想仔細看看,右手就被方敬言握住了:“醫藥箱在哪兒?” “不用,過幾天自己就愈合了。”江曉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方敬言全然沒有顧忌江曉的意思,連著打開三四個柜門才找到了醫藥箱。重新回到江曉身邊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張創可貼和一瓶碘酒。 “我說了不用。” 方敬言搶過江曉的手,在傷口處抹了一點碘酒,又仔細的把創可貼撫平。江曉好像累得有些恍惚了,竟然在方敬言的眉宇間看到了柳承敏的影子。 “檔案室里的資料并不是密封保存的,難免有灰塵和細菌落在上面,還是注意下比較好。”方敬言一邊收拾著垃圾一邊說。 “你以前常去?” “實習那會兒,我和柳承敏負責當年的舊案攻堅計劃,往年沒破的舊案、懸案基本上都看過。”方敬言重新拿起資料,無意間看到了江曉欲言又止的眼神,“怎么了?”方敬言的目光沒有移動,等著江曉的回答。 “聽說你以前幫隊里破過很多案子?”江曉想了很久還是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想問我什么?”方敬言靠在椅背上,眼眸微彎,玩味地看著江曉。 “0117河道拋尸案作案手法明顯,兇手側寫也很清晰,當年是兇案高發期,抓住真兇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上次兇手作案沒多久我家就出事了。”方敬言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自己的過往。 這是江曉第一次仔細審視方敬言,他那雙笑意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好像藏著其他東西,一種常年顛簸飄零之后的疲憊感,又像是摔碎的玻璃,一片一片,凌亂在地面上。 “嚴謹一點說,方添頌的案子因為沒有抓獲另一名嫌疑人,目前還歸檔在未結舊案的范疇里。這件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要是說完全沒想過,你信不信。”方敬言搓著指尖說。 江曉沒有回答。 “我沒有開玩笑。三名被害人家屬要求賠償兩千多萬,我每天一睜眼就是被人上門催債、恐嚇,為了能把錢還上,我和我媽每天都要打好幾份工,哪有時間想這些,出國工作……也是因為賺錢。”方敬言的睫毛微微翕動了一下。 【會把人推到極端的絕望,是曾經擁有過。】江曉的腦海里全是方敬言說這句話時的神態。 差不多的經歷之下,把班本平逼上極端的絕望方敬言怎么會不了解? 江曉的胸口壓著一塊石頭,眼睛里的晃動一閃而過。 還好,沒被方敬言看到。 “你什么時候對我這么好奇了?”方敬言托著下顎問。 “我還有很多資料沒看。”江曉躲閃著跳過了方敬言的問題。 “你躲什么?”方敬言一手按住資料,湊近仔細觀賞江曉臉上的表情,“同情我?” 又被看穿了。江曉下意識地緊張起來,視線不知道應該落在哪里。 “這些資料沒什么好看的,有用的東西都在這里,”方敬言指了指腦袋站了起來,“我來開車,帶你去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