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走了。”方敬言的身影從背后竄到眼前,繞到車輛后方打開車門,“今天晚上有暴雨。” 兩人剛扣上保險帶,又是一通發號施令,“明天上午九點,來這接我。” “閉嘴。” 方敬言沒有等來預期的回答,他側過臉看向江曉。 邊上的人正死死盯著駕駛位外的反光鏡,后門扶手出現在鏡子左下方,稍稍向右偏移了幾公分:“我們被人盯上了。” 江曉很確定。 “左邊的反光鏡被人動過。”江曉仔細檢查了一下周邊的環境,自己的車輛兩側緊挨著兩輛suv,成年人需要側身才能穿過,“他是從車輛前方靠近的,所以才會碰到反光鏡。” “行車記錄儀里有沒有拍到人。” “沒用的,這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接的不是常電,需要啟動車輛才會工作。” “他很熟悉汽車。”方敬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推開車門,打開手電,繞著四個輪子查看了一圈,“輪胎沒事。” 接著,方敬言脫下西裝外套,躥入車底,沒一會兒他氣喘吁吁地爬了出來:“剎車線裂開了一個口子,切口做的很好,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是人為破壞的。” 差一點,江曉和方敬言就會死在路上。 方敬言的氣息逐漸平緩下來:“看來,有人一路跟著我們到酒吧。 “我們猜得沒錯,許游光真的是在交易市場被人盯上的。”江曉正在組織思緒的時候,手機里忽然彈出一條群聊消息:趙生死了。 第14章 趙生死了 一個星期不到,圍繞著816案已經發現了三名死者。在破案之前,整個刑偵隊算是沒有消停日子了。 一大清早,辦公室里躺著、靠著、趴著,各種姿勢的睡姿,滿滿當當地塞滿了整間屋子。 “來來來,剛出爐的新鮮包子!”詹志信提著兩個塑料袋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還有熱豆漿,工作再忙也得吃飯。” “詹隊這幾天也沒怎么休息,怎么精神這么好……”一個小警員一邊打哈欠一邊說。 “年紀大了,覺少。”詹志信拍了拍江曉的肩膀,“誒?江曉,敬言呢?” “會議室。”江曉捏著眉心,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連著幾日沒好好休息,江曉也快到極限了。 “這小子真厲害,這么早就醒了。”詹志信拿著早餐走進會議室,里面人正站在畫滿標記的線索墻前。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是晚上9:30,趙生死的時間是晚上11:00。從高須園到到酒吧……”方敬言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們是前天下午7點左右從交易市場出發,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到達blue sky。在破壞剎車后返程殺人,時間完全充裕。”江曉扶著腦袋站在會議室門口。 “效率這么高,現在犯罪都這么卷了嗎?”梁葉灌了一口豆漿問。 “方顧問,高效率作案是不是可以證明兇手很早就安排了犯罪計劃。”何樂舉手發問。 “難不成兇手調查過許游光,同時也調查過趙生?”詹志信找了拖來一張辦公椅坐下,“如果是這樣,那么趙生和許游光身上一定有什么共同點或者是關聯,吸引了兇手。” “各位,趙生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明昂拿著報告走了進來,“從十二樓摔下來,全身多處骨折,當場死亡。痕檢那邊也做了實驗,死者落地位置不在自行墜落的范圍內,基本上可以斷定是有人把趙生推了下來,而且死者身上沒有反抗傷,應該是在不經意間被人推下來的,初步懷疑熟人作案。” 江曉接過報告,看著文件里的分析資料,腦海中忽然覺得缺了什么東西:“太干脆了。” “什么太干脆了?” “死得太干脆了。”方敬言轉過身看向江曉,“你為什么也這么覺得?” “直覺。” “你倆辦案這么兒戲的嗎?”梁葉小聲吐槽。 “這就是你年輕了。破案的過程中,直覺是很重要的技能。認為直覺不靠譜的,才是真正的誤解。”詹志信頓了頓,繼續說,“老話說得好,熟能生巧。一線刑警的五感里,存儲著數量龐大的信息。尸體的狀態、現場痕跡、兇器的大致形狀、空氣里彌漫的犯罪因子。這些都是我們在辦案中無意識地用五感記下的東西,同時也形成了判斷依據。梁葉,這一點你還得和江曉多學學。” “江曉,你覺得差了什么?”方敬言神情嚴肅,靠在會議桌上。 “他沒有折磨趙生。” “對,殺死許游光和許巖的兇手殺人極其在意作案過程。換一種說法,他是享受死者的死亡過程,他將被害者的死當成了一件行為藝術。就像方緒,為了作品能沒日沒夜的通宵鉆研,把自己累到進醫院還是愿意繼續花心思。他們對自己熱愛的事物有激情才會享受過程,但是趙生的死亡沒有這樣的過程。” “殺死許游光和趙生的不是同一個人。”梁葉恍然大悟。 “順風車殺人。”江曉想起了那篇有關許游光的報道,她掏出手機,快速地掃過每一個字眼。 文章內開篇的位置寫著:兇手刻意營造被害者自殺的假象。 假象。破壞江曉車輛的人,也在試圖制造事故的假象。 “文章是晚上9點左右發布的,趙生死亡時間是11點,短短3個小時決定殺人。殺死趙生的兇手,應該事先和他有很大的過節,而且是沖動殺人。”江曉靠在門上,“這個人不難找,只要從趙生身邊的人開始排查一定可以發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