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曉刷到了一篇帖子:“天玄古玩行也有銀幣盲盒。150一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許游光的社會關系并不復雜,明明是低風險人群卻被選做目標,這一點的確很奇怪……他經常來這,說不定也參與過盲盒游戲。你是懷疑兇手除了跟蹤過許游光以外,也存在著許游光在參與盲盒游戲時被兇手盯上的可能。”除了分析案件以外,江曉不會一口氣說那么多話。 “嗯,的確不排除。江曉,你要不要試試開盲盒?”方敬言用下顎指向遠處,“我倆穿得這么招搖過市,非常適合‘嘩、眾、取、寵’。” 江曉還在想著怎么拒絕方敬言的提議,車門已經被打開了。 活了31年,江曉從來沒這么招搖過。高須園只是表面看起來輝煌,其實內部門店更像是跳蚤市場,逼仄的環(huán)境、狹窄的通道,幾平米到幾十平米的店鋪鋪得滿滿當當。來逛市場的中老年人和年輕人不相上下。 方敬言和江曉兩個人走在人群里,像是一個穿金戴銀的斯文敗類,帶著自己金屋藏嬌的情婦。打量、疑惑、偷窺、好奇,各種各樣的眼神投向兩人。 方敬言卷起胳膊用眼神示意江曉挽著自己,見江曉沒有反應,方敬言用眼神又提示了一遍,附在江曉耳邊小聲說:“你這樣,像是來砸場子的。” 江曉不耐煩地喘了口氣,搭上了方敬言的胳膊。大約漫無目的地逛了30分鐘,總算是切入了正題。兩人剛剛跨進天玄古玩行的大門,一個禿頭圓腹的中年男人迎面而來,頭頂幾縷細碎的頭發(fā)整整齊齊的從左梳理到右邊,像是在維護最后的尊嚴。 這人就是趙生。 “喲,兩位是找東西還是隨便看看。”趙生揚著生意人統(tǒng)一的燦爛笑容,上趕著從柜臺里走了出來。 “隨便看看。”方敬言的視線落到柜臺玻璃罩子里的銀幣上,“方銀幣?這個可真不多見。是真的嗎?” “先生,您是懂行的。”趙生從柜臺里拿出銀幣放在方敬言面前,“如假包換,世面上方形的銀幣的確不多見,您要是喜歡我誠心做您這個生意。” “曉曉,你看看?”方敬言順手攬過江曉的肩膀,把人按在懷里,“喜歡嗎?”雖然看不見江曉的動作,但是方敬言能感覺到她的拳頭快要捶在自己肚子上了。 “這是您太太啊?長得真像電影明星一樣。”男人夸有本事,女人夸年輕貌美,這是趙生做生意二十年以來總結下來的經驗。只是江曉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好看,趙生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說錯話。 “對不起啊,我太太……兩個月了……”方敬言故意繞著肚子比劃了一圈,“過來人您比我懂,脾氣不好。” “明白明白。”趙生抱拳恭喜兩人,“二位早生貴子。” “我們倆這次來啊,就是想給孩子挑點有意義的東西,穿金戴銀的孩子也不缺。”方敬言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指著屏幕里的帖子說,“我看網(wǎng)上說,您這有那個……盲盒。” “對對對!”趙生點頭如搗蒜,“兩位看這邊。”柜臺的另一側被包裝成藏寶箱的紙盒子壘在了一起。 “這倒是倒是新鮮,我見過盲盒玩偶、盲盒周邊,沒想到銀幣也有盲盒。”方敬言裝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這個有人玩嗎?” “當然啦,附近的白領還有學生經常來。” “都是些年輕人玩的,我倆年紀也不小了……”方敬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誰說的。”趙生為了促成這筆生意,急忙找了一個例子說服方敬言,“我這連五十幾歲的老頭都玩這個,中獎率高,最值錢的銀幣得有這個數(shù)。”趙生伸出一只手在方敬言面前正反比劃了一下。 “100萬?” 趙生連連點頭。看見方敬言不信,趙生接著說:“不開玩笑,前幾個月有個老頭在我這抽了二十個,中了一個六萬多的銀幣。” “老板,我怎么聽起來那么玄乎。除了那個老頭還有什么人中過獎?”方敬言靠在柜臺上問。 “你還別說,我這里玩盲盒的人不少,但是就那老頭中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兩位。” 趁著方敬言和趙生套近乎的功夫。江曉回頭看向兩人的來處。2000多平米的空間里,幾乎百分之五十的商家都開設了盲盒生意。柜臺前少則兩三人,多則十來個人,短短半個小時,客戶換了好幾撥。這么算下來,每天抽盲盒的顧客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如果許游光是被兇手在高須園盯上的,那兇手會不會正在尋找下一個作案目標。 什么樣的人才會被他盯上?為什么是許游光,而不是別人? “成!曉曉,你手氣好抽一個試試。”方敬言招呼著江曉過來,隨后又對著柜臺二維碼掃了6000塊,收銀到賬的聲音傳出了店門。 江曉抽到最值錢的東西就是一個價值300多的銀圓。趙生賺了6000塊還不夠,還想繼續(xù)推銷:“先生女士,要不再來幾個?” “還玩嗎?”方敬言牽著江曉的手問。 “不用。這個錢可是不給報銷的。”江曉的意思是,這錢算是方敬言的個人支出,局里不報銷。 “沒事,養(yǎng)媳婦的錢還是有的。”方敬言嬉皮笑臉地看著江曉,“我們回家,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兩人之間真的像夫妻一樣對話,方敬言看著柜臺上的紙盒子,“這個我們幫您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