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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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只瞥了他一眼便故作高冷的抬起了眸子,“我并沒有打算見你,下這么大雨,你要是跪倒在我家門口,我還得給你賠命,到里面去吧,我這兒只有一個房間,今晚就委屈慕總了,這里不是您這種貴公子應(yīng)該待的地方,明天天亮了,回去吧” 慕衍喜不自勝,跟著他進(jìn)了屋子。 只可惜主人并沒有和他多待的打算,放下傘就上樓了。 慕衍本來想跟上去,但還是不怎么敢。 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怔怔的又跪在了地上,主人說先跪一夜,對,先跪一夜。 雨打屋檐,雷驚心事,陸言一夜無眠。直到下半夜雨腳漸小,黎明漸近,他才迷迷蒙蒙的入睡了。 太陽還沒有升起,昨夜的一場大雨,將整片山林都染成了墨綠色,泛著濃厚的白霧,遠(yuǎn)處田間地頭,已經(jīng)有人在彎腰勞作了,偶爾吹來幾許清風(fēng),甚是涼爽。 慕衍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跪了一整個晚上,本來想等主人起來,但是等著等著他肚子餓了。 慕總?cè)N房看了一圈,這屋子連冰箱都沒有,是存儲不了什么做早餐的食材的。 農(nóng)村里這種燒柴火的灶臺,他還是念書的時候在書里見過。 慕衍看了一圈很自然的就放棄了做早餐的想法,也不知道主人什么時候起來,看見旁邊沒有柴了,拿起斧子走到了大門口,那邊橫七豎八堆著些樹枝。 他二話沒說,掄起斧子開干。 才劈了叁四下,手掌就被粗糙的斧柄磨出了血,他只搓了搓手,繼續(xù)干著砍柴的活兒。 這可是個力氣活,他生長得那么瘦弱,也不知道平時一個人是怎么過的。 隔壁的大嬸拎著兩個滿滿都是活魚的大桶,路過這里,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起這么早,小伙子,昨夜剛下過了大雨,這柴水汽重,不好劈,等一會兒太陽出來,曬一曬就簡單多了” “沒事,反正我也閑著”慕衍笑道,“您這是干什么去呢?拎著魚放生?” 大嬸呵呵呵的繼續(xù)笑著,“你可真會開玩笑,昨天我們家老頭子打的魚,今天拎到集市上去賣了,早點去,還能占個好位置,都是野生魚,和魚塘里養(yǎng)的可不一樣” “去集市?我也一起去吧” 他興致勃勃的放下了手里的斧頭,接過了大嬸手里的桶,“我?guī)湍?/br> 慕衍原本以為一個老農(nóng)婦都能拎起來的東西,應(yīng)該沒有多重的。 但接過來的那一下,差點把自己胳膊拽折了,然后桶死死的沉到了地上。 他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硬著頭皮使勁的拎了起來。 隔壁大嬸是在上柳村土生土長的,平日里除了種地,賣點蔬菜瓜果,運(yùn)氣好的話還可以打到一點魚去賣,家里有一輛叁蹦子,用來運(yùn)運(yùn)農(nóng)具,拉拉菜。 慕衍一個從小生活在城堡里的王子,哪里坐過這種交通工具。 大嬸在前面開車,輕車熟路,慕衍和兩桶魚一起坐在后面。 狂風(fēng)吹在臉上,頭發(fā)都亂七八糟了,還有這噪音,嗡的長鳴震的耳朵疼。 更要命的是,這車震動的幅度也太大了,他腳麻,腿麻,整個下半身都要失去知覺了。 行至路況不平的顛簸處,桶里面的魚尾巴甩出來,拍了他一臉的水。 約摸半個小時之后,這要命的路程終于結(jié)束了。 這個小小的集市建在楊柳山,槐陰山和林云山交界處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 是這附近唯一的“商業(yè)中心”了,楊柳山只有兩個村子,但是槐陰山和林云山住的人可不少,這個集市上的東西還算是齊全的。 大嬸將叁蹦子停在了菜市場雜亂的停車區(qū),拎著兩桶魚找了個顯眼的攤位開始叫賣,熱情的邀請慕衍兩叁個小時之后載他一起回家,慕衍想了想,還是委婉的拒絕了。 他找到了集市上唯一的銀行,想先取一點現(xiàn)金。 但銀行都是九點鐘才開門的,現(xiàn)在還實在是太早了。 昨天就沒吃什么東西,早點攤上熱騰騰的包子面條看得他更餓了。 于是乎,慕老板咽了口口水,問了一句,“那個……請問可以刷卡嗎?” “啥?刷卡?”賣油條的大叔都蒙圈了,“我們這兒小本生意刷不了卡,但是我們可以刷手機(jī)” 刷手機(jī)?什么意思?現(xiàn)在支付方式都這么先進(jìn)了嗎? 見慕衍皺著眉頭一臉疑惑,賣油條的大叔停下了手里的活兒,耐心的指了指桌子上兩個沾著灰塵油漬的二維碼,“看你歲數(shù)也不大,怎么比我們還落后,微信!支付寶!掃碼!” 他從小到大都很少自己買東西,衣食住行都有人專門給他送,年費(fèi)制的,也不用他親自結(jié)賬,即便是真的看上了什么喜歡的東西,那么大的金額也都是刷卡支付。 掃碼支付他從前好像是在哪個會議室里聽誰匯報的時候提過一句,但這種C端的支付方式與他們公司的主業(yè)相隔很遠(yuǎn),故而并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他不太懂,但是作為金融行業(yè)的尖子,他會使用互聯(lián)網(wǎng)啊。 他上網(wǎng)搜索了一圈,很快就運(yùn)用自如了。 慕衍先填飽了肚子,然后買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換上了,脫下了昂貴的寸衫西褲皮鞋,穿上了廉價的T恤運(yùn)動褲,倒真的有點和這里的氛圍融為一體了。 他買了些生活用品,又買了些菜,還買了個冰箱和空調(diào),就差不多齊了。 當(dāng)他拎著東西想著差不多可以回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應(yīng)該買個交通工具。 集市上也有賣車的,不是叁蹦子就是小電驢。 慕老板飽受叁蹦子之苦,很自然的就選擇了小電驢。 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jīng)過了中午了,主人并不在屋里。 慕衍也沒有出去找他,因為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脫掉了上衣,先把門口的那堆柴給劈了,整整齊齊的碼在了灶臺邊。 然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將屋子打掃了一遍。 黃昏時分,送冰箱和空調(diào)的人過來,他又幫著忙活了大約半小時。 搞完了這些,想著主人可能快要回來了,才著手準(zhǔn)備晚餐,但是他站在廚房里看著這灶臺,叁分鐘過后,還是放棄了,拿著一大堆菜,去了隔壁大嬸家。 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炊煙四起,大嬸也正在廚房里忙活著,見他拎著一大堆東西站在門口笑著不知所措,大嬸呵呵呵的先開了口,“怎么了?小伙子,到這兒吃飯吧” “啊?” 慕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這不好吧,是這樣的,我買了菜了,但是我不太會用你們這兒的廚房,您可不可以幫我做一下,我可以出錢,接受掃碼支付嗎?” 大嬸還是親切的笑著,“別這么客氣,我?guī)湍恪幌訔壘秃谩?/br> 她看了看他手上拎的東西,又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小伙子,買這么多菜啊,你們幾個人吃飯?” “這,這很多嗎?就我和陸言兩個,我平日不怎么下廚房,也不知道,不過不要緊,我買了冰箱,吃不完的都可以放,我也不知道要在這里住幾天,旁的也就算了,這牛rou,陸言喜歡吃牛rou” 大嬸將他手里的食材都接了下來,做了個篩選,就開始幫他做菜了。 大晚上的,也吃不了多少,所以他們最后只決定了做一道胡蘿卜燉牛rou,但是慕衍這牛rou買的實在是太多了些,大嬸再叁和他確認(rèn),他一再強(qiáng)調(diào)要全部做了。 別人幫他做菜,他自己也沒有閑著,幫著洗菜,添火,打打下手。 他們一頓忙碌之后,所有的食材都進(jìn)了大鐵鍋,剩下的就是看著灶里的火將牛rou燉熟了。 慕衍那么高的個子,窩在小小的灶臺下,非常認(rèn)真,時而撿撿好燒的柴,時而拿火鉗在里面動,時而還吹上一口氣,讓火燒得更旺,弄了一臉的灰。 大嬸看著都忍俊不禁了,“哈哈哈哈……小伙子,你和小言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好吧,他在我們這兒住了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朋友上門來找他的,你這又裝空調(diào),又買冰箱的,現(xiàn)在居然還給他做飯吃,他有你這么好的朋友,真的是有福氣” “沒有,是我……是我做錯了一些事情,傷害了他,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彌補(bǔ)” 提到這個,慕衍的眼眸都垂了下來。 但大嬸卻依舊笑瞇瞇的,“你有這份心,還跑到這里來找他,做了這么多事情,我相信小言他遲早都會原諒你的,唉……這孩子,從小就命苦” 想到陸生的身世,一貫愛笑的大嬸都笑不出來了,“當(dāng)年他們家的事我們這挺轟動的,好像是我們楊柳山說要開發(fā)的那一年,小言他mama不知道怎么和一個有錢人好上了,兩個人無媒無聘的就有了他,他外公家里就這一個女兒,找上門去理論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有了家室 老兩口還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頓,回來之后,一時承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小言他mama當(dāng)年挺著個大肚子相繼給父母送了終,生下了他之后,憑著家里僅存的一點積蓄,把他養(yǎng)到了六歲,他能上學(xué)了,就進(jìn)城去打工了……” “那個男人呢?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過嗎?” “沒有,孩子出生的時候他都沒有來看一眼” “陸言一個人,一個孩子,是怎么活的?” “我們農(nóng)村的孩子懂事早,他很早就上學(xué)了,學(xué)校就在你今天去的那個集市上,那么遠(yuǎn)的路,每天天不亮就出發(fā),天黑了就回來,他mama每個月給附近的村民一點錢,我們輪流著給他做一頓飯吃,后來,他上了叁年級,自己就會做飯了,一個人吃一個人睡,有空的時候還會幫我們做農(nóng)活,乖的很” 叁年級,六歲上一年級,叁年級他才九歲,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 慕衍無法可想,大嬸又繼續(xù)說道,“后來他上了初中,就和他mama一起去城里了,好在,這孩子現(xiàn)在算是熬出頭了,大學(xué)教授,太不容易了,不過呢,就是性格有點內(nèi)向,不太愛說話,也太瘦了一些,肯定是平時只顧著看書沒有好好吃飯,是該多吃點rou補(bǔ)一補(bǔ)” “哎!應(yīng)該差不多了,快去拿盤子,時間正正好,小言應(yīng)該也要回來了” 牛rou是燉的太多了一些,慕衍盛了滿滿一大碗,還剩下大半鍋。 不管大嬸如何拒絕,慕衍全部都留給她了。 也算是謝謝她從前和現(xiàn)在對陸言的照顧,然后,端著guntang的碗匆匆回了家。 陸言已經(jīng)在了,看著自己幾乎煥然一新的房子在發(fā)呆。 回頭就見到了這個身高一米八五,精致優(yōu)雅的男人,臉上沾著灶灰,像麻雀一樣興奮的小跑了進(jìn)來,飛快的將手里端著的胡蘿卜燉牛rou放在了桌上,“你回來了?太好了,剛出鍋的,你快嘗嘗好不好吃,好燙啊,你們家的廚房我不會用,我找隔壁大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