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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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熏香靜靜燃燒,徽月臉色越是煞白掌門就越急,回春堂眾堂主也是束手無策,小心翼翼地對掌門說:“掌門,我們要不要寫信給烏山?” 她內息紊亂,身體到處都是血洞,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刺穿,五臟六腑碎裂,里面的水被吸干了大部分,本身能活下去就是個奇跡。 掌門怒道:“求烏山?你覺得他們會平白無故幫你?” 在場堂主驚出了一身冷汗,紛紛閉口無言,掌門的余怒還回蕩在房內,幾乎能將整個屋子點著。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床帳內傳來:“爹……” 掌門忙掀開簾,簾背后的徽月氣若游絲。她唇色烏黑,下巴尖瘦,手扣在床板上很是惹人憐惜,掌門當即就上前去,一看她身上的傷痕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徽月抬起臉笑道:“爹爹,我見到傳說中的四清真人了。他心腸真是善良啊,給了我藥草救至爹爹的怪病,只是我運氣不好,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大妖,好在撿回了一條命。但是爹爹,我能修煉了!” 掌門手揉了揉徽月的發絲:“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是啊,爹爹。 平安就好。 她眼睛早在藥王谷就被雨灼傷,看不見任何東西。現在是幾更了,外面還下不下雨,哥哥和娘親又怎樣了? 她根本不知。 有人從外頭沖進來,聽著步子都很急切,眾堂主伸手去攔:“少主,少主!你現在不能進去!” 聽聲音那青年也是樂了:“哪來的規矩?你能進去,我就不能進去了!” “阿銘,不要吵到你meimei休息。”溫柔的女聲打斷。 哥哥不滿:“這是關心她,怎么能叫吵呢!”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徽月床邊,徽月低下頭來,以免暴露自己看不見的事實。 哥哥悉悉索索好像在找什么東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她眼前霧蒙蒙的,使勁想看卻又看不清,這是什么? 細長? 是劍嗎? 問靈與她五感共通:“你看不見了?” 徽月不做聲,她又繼續道:“可惜你哥哥這簪子挺好看的。” 是簪子嗎? 徽月忍不住問:“是什么樣的?” 問靈道:“自己看,我也不是用你眼睛看見的。別總依賴別人,正好眼睛恢復也需要一段時間,練一下感知,現在才開始修真你早就落了一大截。” 好哦。 徽月感覺到頭發一熱,細長的簪子插進發間,聽得耳畔流蘇沙沙響,真好奇是怎樣的樣式。 “你說上次在天山簪子斷了,哥哥特地找人給你打了一個,怎么樣,好看嗎?” 徽月仰起臉,眉眼彎彎:“好看。” 眼前朦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那月月能不能告訴哥哥,在天山究竟發生了什么,你徐師兄……” “宋銘!你給我滾出去!” “阿銘,你!” 徽月一怔,徐情歌悲愴的面容浮現在她眼前:“我好累……能不能殺了我……”,山洞中慘烈的一幕在眼前放大,手中長眼睛的邪魔嘲諷聲在耳邊回蕩,她渾身顫抖,徐師兄是為了大家與邪魔同歸于盡不知所蹤,可最后活下來的只有她和路今慈……就連她最想保護的鳶兒也失蹤,去這一趟天山究竟是不是對的? 她被人沖上前去抱住,爹爹的青茬貼在徽月臉頰,他安慰:“別胡思亂想,月月現在回家了,一切都有爹爹替你擋著。” 徽月喉間發酸:“是邪魔。” 仿佛聽見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屋內頃刻間安靜下來,哥哥激動道:“邪魔不是早就被消滅了!” “沒有,它們一直以各種形態存在于世間,極其擅長用各種幻術。當年師家的滅門慘案就是邪魔干的。”徽月垂眸,將天山的事簡短地說明了一下,越說越難過。 她感覺到哥哥情緒低落,摸索著抓住他的手,哥哥與徐師兄關系很好,他出事哥哥定然是難過的。 就像鳶兒出事她很難過。 這時外面來了人,她仔細聽著腳步聲像是仙山弟子的,他神色匆匆,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掌門不好了,周家來人了!說是要找掌門要個說法!” 周戚么?他不是現在還在寒冰窟。 徽月堅持要去,掌門拗不過她就叫了映春來扶,還好有人扶,不至于暗自摸索不小心出盡洋相。 周家不知道來了幾個人,她聽聲感覺像是兩個,又好像是三個。所以到底是三個還是兩個? 問靈道:“集中注意力,注意聽。” 她感知的世界慢慢擴張,屋子的形狀越來越清晰,各種凹痕,劃痕,里面的人高矮不一,衣袍的聲音也是各有千秋,這里雖然有很多人,但最與眾不同的只有兩人。 也就是周家來的兩人。 “只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我們二公子就被你們罰進寒冰窟!虧我們家主一直覺得長衡仙山公正無私,還霸凌!不過是同門之間在正常不過的打鬧罷了,宋掌門,你說呢?” 該來的還是來了。 周戚此時也在殿上,聲音虛弱:“嬤嬤,此事我確實也有過失,不怪掌門。我以為和師弟只是簡單的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