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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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衡仙山眾星捧月的大師兄此時竟對徽月露出懇求的表情,聲帶哭腔:“我好累……求你,殺了我好不好……” 他撿起昔日好友的劍,滿臉痛苦地對準心口,徽月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不是他的錯,都是邪魔的錯。 還有,路今慈的錯。 這一趟天山之行太過痛苦,明明拿到了冰髓,連萬劍冢的地圖都拿到了啊,徽月忍著心口劇烈的痛,氣若游絲:“師兄……你很好……是徽月沒能力保護大家。” 即便重來一世。 里頭的動靜自然吸引了邪魔的注意。 山洞的禁制突然被解開,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徽月抬頭,第一次看見這么多的魔,他們的面容就像戲臺變臉一樣一直在變,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究竟哪個是邪魔? 失血過多她眼前發黑,不能讓他們得逞啊。 那些魔散開,走出一個黑衣人,他臉上纏滿繃帶,鼓著掌的手生滿紫色的凍瘡,看起來與常人無二異。可仔細看會發現他一只眼睛有兩個瞳孔,且不在臉上而長在手心里,惡毒地盯著宋徽月,兩個瞳孔不停地在變化。 邪魔繃帶中又不斷流出黑色的粘液,這其中還爬滿蛆蟲,倘若認真說,那根本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張羊臉!一笑就露出白森森獠牙:“太精彩了!我這不就才走了一會你們就殺成了這樣。” 山洞內滿地都是尸體,在進天山前還活生生地一起談笑風聲,徽月雙眸充血,他真的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不就是給你們一點恩賜你們就分不清彼此地互相殘殺,怎么殺魔啊?”邪魔臉湊在徽月面前,乳白的臉上空蕩蕩的,沒有眼睛。 他將有著眼睛的手貼在宋徽月面前,雙瞳快速切換:“你說呢?問靈。千年了,你最終落在我手中,這次連冰髓都給我一起帶來了,我真要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小meimei。” 他溫和地咧嘴:“所以小meimei,你快說,不用謝。” 各種痛感交織在一起,徽月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她還未來得及戳瞎他眼睛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終究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她蜷縮在地上面色蒼白,與死人無二異。 邪魔很是失望:“祭祀都還沒開始,這就暈過去了啊?” 他轉眼看向路今慈,看他托起倒在地上的宋徽月,并不詫異:“你果然好好的,即便我現在對你用幻術也分得清眼前虛實,沒跟跟那些廢物一樣發瘋。看來之前的祭祀對你沒多大影響,不解釋一下?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參加過一次祭祀。現在雖偶爾也會跟他們一樣受影響,但大多數時間已經習慣了。” 少年抬眸,看他活像在看一具死尸。 “是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跟孤說話。” 第17章 癔癥 路今慈一手撐著地面,一手護著徽月頭,插在她腹部的劍化為飛灰消散在半空,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她烏發纏在他指尖,有幾根跳進他衣領中,黑衣更黑。 徐情歌雖然神志不清,也能依稀分辨出徽月被人抱起,他都來不及結印就聽到一個清脆的響指聲,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少年收回手,臉上的血與雪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天空霎時變暗。 魔手中的火把明明滅滅,邪魔卻還是不以為然:“笑話,你小子口氣倒很大,就算之前參加過一次祭祀又如何!修真界天干第十當年艷壓四方最后還不是敗入我手,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鬼說這話就不能照照鏡子嗎?好歹也進個十天干十二地支吧。 你想既然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石壁上閃動著黑影。 他話音未落,左手的眼珠毫無預兆地炸裂開來,血漿糊了旁邊的魔一臉,立即疼地羊臉扭曲成麻花。 邪魔不可置信地望向路今慈,口吐鮮血。 少年從黑暗中慢悠悠走出來,神情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額頭上浮現的印記閃著猩紅的光。 他身上氣息劇變,像是埋伏在黑暗中的毒蛇終于出洞,甚至沒動一根手指,那些魔就飛砸在石壁上露出驚恐的目光。 爆了一只眼睛的邪魔舉起另一只眼,在雙指眼睛都爆掉之前也可算看明了那印記。短暫的震驚過后,這活了千年的邪魔竟似被抽了骨頭般跪在地上討饒。 “大人,對不起對不起,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他聲音惶恐,融入漫長的黑暗中,地上的影子都隨之顫抖。 路今慈低頭,那邪魔如一只喪家之犬般匍匐在地等著施舍,他似已經習慣了,手湊在唇邊。 噓。 笑容明艷。 他懷中抱著的少女似進入了無盡的夢魘,緊閉著雙眼,眼角還在不停流淚。 一個是人,一個不知是人是鬼。 少年貪婪地抱著她,像是寶物丟了幾千年。 邪魔有感知,即便瞎了也能會意,他縮在角落里瘋狂點頭,不敢去較眼睛的事。 路今慈卻是不打算放過他,勾唇道:“下輩子別出來丟人現眼了,不是喜歡用幻術嗎?那孤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幻術。” 他聲音冰冷刺骨,如劍鋒淬毒。 鬼泣血一直飄在洞頂的角落,在剛剛的響指后猛然間清醒目睹了這一切,心底的陰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