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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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穆同?”肖祈甚看著手手中的紅酒瓶, “波爾多五大酒莊之一穆同酒莊的紅酒?”對于他來說, 這樣一瓶紅酒不算什么, 但是對于單亞瞳來說, 能買到這樣一瓶酒不算是容易的事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 2000年的穆同市價在2萬人名幣左右, 雖然比不上同年的拉菲, 但是已經(jīng)算是不錯, 不知道單亞瞳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買下這瓶紅酒。 “你就得了, 別說那么多廢話,管它什么酒,先開了再說,”林雨欣一手搶過肖祈甚手中的紅酒瓶,打開酒塞,也不聞酒塞,直接拿過酒杯就倒。 肖祈甚聳聳肩,任林天后絲毫沒有淑女形象的倒酒。 單亞瞳端著果盤小零食放在桌上,順勢坐下, 端起一杯紅酒,搖了搖,“2000年的穆同已經(jīng)是我這里最貴的紅酒了, ”說罷, 他看了眼客廳角落的酒柜, 里面擺了近十瓶紅酒, “地主家也沒有余糧。” “死小子,這么摳門!”林雨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你們說這喝紅酒是不是如愛情一樣,時機不到,味道就不好?”她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是肖祈甚。 肖祈甚笑了笑,端著酒杯沒有回答。 似乎也沒有想去得到答案,林雨欣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為自己倒上,輕笑,“可是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因為曾經(jīng)我等待著品酒的最好時機,可是那杯酒卻碎了,碎了,就什么也沒有了。”端著酒杯,透過紅色的液體她看到的是兩個同樣出色男人扭曲的臉。 再次飲盡杯中的液體,林雨欣嗤笑,“再好看的男人,隔著這紅酒,他也只能扮演恐怖片。” “那是因為這世界上的沒有男人入你的眼,”肖祈甚輕啜杯中酒,“雨欣,人總是要往未來想。” 林雨欣與肖祈甚之間,并沒有他預(yù)想中男女朋友分手后的尷尬,兩人間的平淡,甚至讓單亞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拿出一張碟片放著輕音樂,他靠著窗,抬頭看著天空,“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為了虛幻的愛情生生死死。”韓晶,單亞瞳,還有曾經(jīng)那個瘋狂的女人。 他還記得那夜,雷雨交加,他喝下女人倒的紅酒,看著她瘋狂的笑,看著抱著自己一聲聲的呢喃,我愛你··· 他甚至記得那杯酒是1982年的拉菲,自己曾經(jīng)最喜歡的一種紅酒,所以死在一杯有毒的拉菲酒下,他似乎也不覺得有多遺憾。 “你不相信愛情嗎?”肖祈甚看著站在窗前的少年,心微微一顫。 少年扭頭,陽光給了他燦爛的背景,卻不能讓人看清他背光的臉,“別跟我提愛情,那玩意兒是演戲才有的東西。” 林雨欣看到,向來微笑滿面的肖天王在這一刻,笑得比哭還難看。 “連愛情都不相信,不覺得悲哀嗎?”他看著少年,似乎是想讓少年明白愛情的重要。 少年離開窗前,微微向前走一步,他看清少年臉上的表情除了淡漠,什么也沒有,“相信愛情卻沒有愛情的家伙不是更可憐?” “是啊,”肖祈甚笑著捂住了自己的眼,“這樣的人比較可憐。”是啊,愛而不得的人更加可憐。 “我們都是可憐人,”林雨欣已經(jīng)不知連續(xù)喝下幾杯,她一邊為自己倒酒一面諷刺道,“可是這樣的可憐我不后悔,我只后悔,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沒有向他告白。” 肖祈甚移開自己放在眼睛上的手,他看著微醺的林雨欣,這幾年來,他一直猜測林雨欣心中有喜歡的人,但是林雨欣從未提過,而他也不會問,沒有想到,她會在今天輕松的說出口。 “亞瞳,你知道嗎,很早我就發(fā)現(xiàn)你的身上有他的影子,”林雨欣端著酒杯,笑得格外的脆弱,“走路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還有他表演拈花一笑的深情。” 為自己繼續(xù)倒上一杯酒,她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亞瞳,你自殺后性情大變,就連房間里的裝飾風格都與他一樣,”喝完整杯酒,她的眼中已經(jīng)染上濕氣,“景師兄,是你吧,是你嗎?” 她定定的看著少年,聲音已經(jīng)微微顫抖,“是你,對不對?” 房間里面突然一片死寂,悠揚的鋼琴聲在客廳中回蕩著,輕緩而舒適。 “雨欣姐,你喝醉了,”單亞瞳笑著走近沙發(fā),茶色的眼瞳中平靜無波,“我是單亞瞳。” 林雨欣靜靜的看著微笑的少年,移開目光,嗤笑出聲,“姐我千杯不倒,”說完指了指已經(jīng)空了的紅酒瓶,“你還有多少酒,通通拿出來,今天不醉不歸。” 放下酒杯,單亞瞳解開袖口上的扣子,“好,今天醉了就在我這休息,我還有間客房。”說完,轉(zhuǎn)身拿出酒柜里面的10瓶紅酒,笑瞇瞇道,“如果以后你們還記得還我紅酒的話就更好。” 打開一瓶95年的拉圖,也不等最佳的飲酒時間,直接倒在三個杯子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搖了搖空酒杯,“果然沒有10分鐘后要好喝,不過,也不太差。” “看來我今天是遇到兩個牛嚼牡丹的了,”肖祈甚一面說笑,一面學著單亞瞳的樣子喝下整杯紅酒。 “滾你的牛嚼牡丹,”林雨欣把空酒杯往單亞瞳面前一推,看也不看肖祈甚一眼,“倒酒。” 紅色的液體與杯沿碰撞,發(fā)出暗暗的聲響,單亞瞳看著對面的女人一杯杯的喝下紅酒,微微垂下眼瞼,無意識的摩挲著杯沿。 鋼琴聲已經(jīng)回旋著,只是鋼琴聲中有著化不開的回憶,悲哀,還有絕望。 斜睨一眼音響,單亞瞳走到音響旁,正準備關(guān)掉音響,被一只手按住,他不解的抬頭,看到的肖祈甚微笑的臉。 “不要關(guān),品酒聽曲不是很好,”肖祈甚拿出一張歌碟,“你不喜歡,就放這一張就好了。” 單亞瞳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直到熟悉的歌聲響起,單亞瞳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還聽他的歌?” “我知道啊,景安爵嘛,”肖祈甚搖著酒杯,笑瞇瞇的回答,對上單亞瞳平淡的眼神,“曾經(jīng)站在娛樂圈頂峰的男人。”。 聽到埋藏在心底的名字,已經(jīng)醉眼朦朧的林雨欣抬頭看向兩人的方向,“景師兄,是最出色的藝人,肖天王,你與他相比,還差得很遠呢。” 肖祈甚揉揉額頭,有些無奈的嘆氣,側(cè)頭看想單亞瞳,似乎帶著可憐巴巴的味道,“我說,那個男人究竟有多厲害,竟然會影響這么多的人?” 單亞瞳微微一笑,“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僅此而已。”走到林雨欣身邊,取走她還握在手中的酒杯,微微一嘆,抱起往客房走。 為林雨欣蓋好被子,剛想離開,衣袖卻被纖細白皙的手拉住,他微訝的側(cè)頭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女人。 “景師兄,我喜歡你···”輕顫的告白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的清晰。 看著自己的手腕,單亞瞳眼瞳微微一緊。 站在玄關(guān)處的肖祈甚看著少年輕輕的拉開女人的手,再輕輕的為女人理好被子,語氣溫柔道,“雨欣姐,你喝醉了。”退后一步,似乎到了女人抓不到的安全距離,少年看著床上的女人,眼中帶著化不開的霧,“不過,我相信他已經(jīng)知道你的心意了,所以,好好的睡一覺。” 走進房間,拉好窗簾,遮住照進來的陽光,肖祈甚看著少年,“走吧,我們繼續(xù)喝。” 回到客廳,單亞瞳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蒼白的臉頰已經(jīng)染上點點紅暈,音響里海放著自己曾經(jīng)巔峰時期的歌曲,一句句的繞在耳邊,無端的讓人心煩。 微微皺眉,“不想聽這個男人的歌,換了。” 肖祈甚微笑著站起身,換上之前的輕音樂,看著沙發(fā)上的少年,也許他不知道,就在剛才那瞬間,他身上的氣勢沒有絲毫的收斂,讓人一眼就看出他高傲的心態(tài)嗎? 坐到少年身邊,聽著歌,喝著酒,即使這樣也會讓他滿足,想到這他不禁苦笑,真是讓自己也想不到的一件事。 單亞瞳的面色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肖祈甚卻隱隱察覺出他心情不好,看著茶幾上的空酒瓶,他放下酒杯,側(cè)頭看著單亞瞳,“你在想什么?” 喝著酒的少年醉眼朦朧的看著他,微微愣愣才道,“想什么,”他眉頭皺起,為難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可愛,“想前世今生,你相信嗎?”說完,自己先笑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個世界上,就算太陽每一天都會升起,可是也不會是重復的樣子,不會有相似的一天,又怎么會有重復人。” “也許,只是因為過于懷戀,才會在見到相似的人或物上投入更多的感情,”肖祈甚靠著沙發(fā),似笑非笑道,“懷戀舊情不是很正常?” 單亞瞳放下酒杯,明明帶著醉意的眼睛在此刻卻仿佛帶著某種穿透人心的力量,“可是,你自己的內(nèi)心都不贊成的說法,何必來勸我?” “我只是覺得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而已,”也不反駁,肖祈甚看著少年,“如果是喜歡,就要毫不退縮的去爭取,不讓自己有后悔的機會。” 單亞瞳閉上眼睛,靠著沙發(fā),迷迷糊糊的呢喃道,“的確,后悔那種東西,是最沒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