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什么都敢想……”

    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承認(rèn)他討厭自己了有那么難嗎？

    你是傻子嗎越水七槻？還在這幻想？

    你這是名副其實的舔狗行為啊。

    這不是你最討厭的樣子嗎？

    最討厭，為了感情，連尊嚴(yán)都可以不要。

    但是，再讓我自以為是一次吧。

    最后一次。

    對不起了，安室透。

    我不想調(diào)查你的，可我更不想活得不明不白。

    一個昏暗的房間里，老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屋頂破開了一個洞，融化的雪水滴到了被褥上，被窩里沒有一絲暖氣。房間內(nèi)沒有取暖器、沒有暖爐、沒有照明設(shè)備。

    甚至，沒有窗簾。

    “奶奶，我回來了！”

    男孩的聲音老遠(yuǎn)就傳進(jìn)了老人的耳朵，老人一陣欣喜，用力撐著床板挪著坐了起來。

    她的腿，不能行走。

    “小智回來了啊！”

    “奶奶，這房間怎么在漏水啊！被子也濕了！”

    中村將手里的三明治放下，將手伸進(jìn)了被窩里，老人的腳冰涼。

    “我爸媽呢？”

    中村的怒氣瞬間爆滿，他只不過才兩天沒回來，他們到底是怎么照顧人的！

    “別生氣，小智，你爸媽工作忙，哪有時間照顧我這個老不死的，你也別怪他們，你能來看奶奶，奶奶已經(jīng)很高興了。”老人慈祥地笑著，滿眼慈愛。

    中村沒再說什么，對于父母，他不能多說也不好多說。

    找來一床新的棉被，裝上熱水袋，爬上梯子，將房頂?shù)亩葱藓谩?/br>
    “小智你慢點(diǎn)兒，別爬那么高！”

    “我沒事的奶奶，我已經(jīng)是大人啦！”

    老人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憶起了小時候他爬上樹摔下來的模樣，而現(xiàn)在的他，站得堅定、穩(wěn)固，而肩膀上似乎已經(jīng)抗上了一些東西。

    真好呢，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啊。

    “對了奶奶，我上次不是給您買了一臺取暖器嗎？還有這窗簾，我不是安了一個新的嗎？”中村從梯子上爬了下來。

    “那些好東西給奶奶用太浪費(fèi)了，我放在你爸媽那屋了。”老人握住了中村的手，“小智啊，你一個人在外面住也不容易，錢也得省著點(diǎn)花，別再給我買那么多東西了。”

    他很早就是一個人住了，從他弟弟出生開始。父母給的生活費(fèi)還不夠他填飽肚子，學(xué)費(fèi)完全都是靠自己。

    “我是給您買的，您就放心用。”

    不久前，奶奶從樓梯上摔下來，兩條腿斷了，從此臥病在床，由爸媽和叔叔家輪流照顧著，姑姑一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義務(wù)去照顧奶奶。

    他知道在法律上不是這樣的，可是他，還有姑姑的女兒琉璃，他們這些孩子，又能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有能力接奶奶一起去住就好了。

    可是他沒有。

    “對了，奶奶。”中村拿過一旁的三明治，“我今天又買了你愛吃的三明治哦，你快嘗嘗！”

    “真是辛苦小智了！”老人接過三明治，咬了一口，眉頭微皺。

    “怎么了？不好吃嗎？”

    老人笑了笑：“倒不是不好吃，只是料理啊，是傾注了感情的。這位做三明治的人，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有嗎？我怎么吃不出來？”中村嘗了一口，覺得味道和平時的沒什么區(qū)別啊。

    “不說別人了。”奶奶慈祥地摸了摸中村的頭，“倒是小智你，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吧？”

    “我……”中村欲言又止。

    “讓奶奶猜猜……是和喜歡的人有關(guān)的事吧？”

    “奶奶您還是那么厲害啊。”

    中村會心一笑，從小到大，還真的沒有什么事情能夠瞞得住奶奶。

    “她……”中村輕嘆了一口氣，“她真的是特別好的女孩，雖然有點(diǎn)暴脾氣還口是心非，但其實很善良，處處為人著想。她很聰明，也很孤獨(dú)。她很堅強(qiáng)，也很脆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對我有點(diǎn)不拘小節(jié)，我還以為她是很隨便的女生，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她只對我一個人這樣，只和我一個人這么親近，只對我一個人兇巴巴，只對和我有關(guān)的事傲嬌……”

    “可是后來啊……后來……”

    大男孩說著說著突然泛起了淚花，哽咽了幾下。

    “后來因為我……因為我她受到了很多侮辱，現(xiàn)在她……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男孩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他抬起了頭，試圖讓它們流回去。

    奶奶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依舊是溫暖的笑容：“小智你，是想帶她走的對吧？”

    “奶奶？”中村有些驚訝。

    “別這么看著奶奶啊！我不是什么能聽到別人心聲的老妖怪啦！”奶奶哈哈一笑，“只是小智在想什么，奶奶最清楚不過啦！”

    “如果你覺得帶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那奶奶無條件支持你！”

    “可是奶奶……”

    “別可是了！男孩子就要果斷一點(diǎn)，別那么優(yōu)柔寡斷的！”奶奶重重地拍在了他厚實的肩膀上。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是在擔(dān)心自己，只是哪里能忍心看著他這么痛苦呢。

    “奶奶會照顧好自己的，琉璃也經(jīng)常來看我呀。”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