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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到遠古嫁惡狼在線閱讀 - 37、落在雪地上沾滿鮮血的花瓣

37、落在雪地上沾滿鮮血的花瓣

    黑長的鬢發(fā)垂下, 遮掩住了淵訣陰沉眉眼間的全部情緒。

    他漆黑的睫毛輕顫,舌尖抵著緊合的犬牙,蒼白修長的手指用力嵌入樹干。他唇邊的血跡還未暈染開, 胸口卻又像被刀狠狠的扎了幾下,漫上滿是腥味的郁血。

    他盡全力克制著自己猙獰的殺意,妖識繞在陸子冉身側(cè), 心口滋生無數(shù)說不清的陰暗念頭——

    一頭不到四階、年紀(jì)還比他大十多歲的老獅子, 有什么資格說拯救她?拯救他的小夫人?

    他怎么敢用“拯救”這個詞?

    阮秋秋也在想, 陸子冉怎么臉皮就那么厚, 對她說出“拯救她”這種讓人聽了十分糟心的話。

    阮秋秋有點忍不了了,下意識往山洞口靠近了一些,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了眼陸子冉, “陸勇士……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覺得陸子冉是不是腦袋真的有一些疾病, 女主她又美又嬌氣難道不香嗎?為什么要纏著她一個狼狽又“呆傻”的女配?

    腦海里掠過這個念頭,結(jié)合自己原本應(yīng)該在獸潮中慘死的命運, 阮秋秋幾乎瞬間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本來按劇情,她會被一只敵視她的獅妖推下獸潮, 剛好幫獅傲天擋住一頭魔物的攻擊, 現(xiàn)在她跑了, 是劇情線自我修復(fù),促使陸子冉來找她的嗎?

    而且,陸子冉是怎么知道她現(xiàn)在住在哪里的?是炎狼部落的那些狼妖告訴他的嗎?

    想到這種可能,阮秋秋脊背竄起一陣惡寒,只覺心底驚懼。

    她攥緊手里的矛刺, 盡可能語氣平緩的說:“我過的很不錯,不需要您來拯救。”

    她的聲音不大,卻一如既往的堅定和柔軟,落在遠處巨木下的半妖形態(tài)的大灰狼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耷拉下的毛絨耳朵里,就像一陣落滿了陽光的清風(fēng),緊緊抓著他的任何心神,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舒展開了快要打成結(jié)的眉毛。

    而同樣的話,聽到獅傲天的耳朵里,就怎么聽怎么刺耳了。

    陸子冉努力壓下怒意,“你這叫過的很好?你告訴我,是不是那頭廢物狼強迫你了,有我在,你不要害怕,我會幫你主持公道的。”

    阮秋秋:“……??”

    大灰狼先生強迫她什么了?是強迫她非要住他的山洞了,還是強迫她用他的家具睡他的床薅他的毛了?

    說強迫,明明是她一直在強迫大灰狼先生才對。

    她有些無語的看了眼陸子冉,“你在說什么?”

    陸子冉還以為清醒的阮秋秋不知道“癡傻”的她被那頭狼脅迫著做了些什么,立刻像是抓到了大灰狼先生的把柄一般抨擊他,咬牙切齒的說,“炎狼部落的狼妖們和我說的,你是不是被迫和他親熱了?”

    阮秋秋:“…………”

    渾身血液都在叫囂著打爆礙眼的陸子冉獅子頭的大灰狼先生:“…………”

    他完好的尖耳朵豎了起來,俊臉漸漸發(fā)燙——

    關(guān)于這件事,他也一直很好奇。

    如果夜里偷偷牽她的手,在心里幻想她柔軟的腰肢握起來是什么滋味算是強迫的話……

    他可能、大概、也許、強迫了她許多許多回。

    那些狼妖會誤會,大約也是因為她身上沾滿了他的味道。

    她會介意嗎?

    他雖然想知道,但陸子冉算個什么玩意,有什么資格問他的夫人這種私密的問題。

    該死。

    淵訣額上滑落下冷汗,緊張的心情和那些對陸子冉的殺意交織在一起,讓他焦躁不安。

    而阮秋秋聽到陸子冉的話,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這頭獅子剛剛沖過來的時候鐵青著臉,一副活活想質(zhì)問的樣子。

    這頭獅子簡直強盜邏輯,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曾經(jīng)施舍了她一次,她這輩子就是屬于他的一個物件了啊?只能按照既定的命運替他去死,不能擁有任何人格和自由。

    有沒有搞錯?她和大灰狼先生是伴侶,別說他們現(xiàn)在什么都沒做,就算有什么,也輪不到他陸子冉來管。

    阮秋秋覺得自己簡直在和一個頂著主角光環(huán)的智障渣男對話,“我夫君沒有強迫我,我是自愿的。”

    “你自愿???”陸子冉聲音一下拔高,火氣蹭的一下又竄了上來。

    以前阮秋秋雖然癡傻,但是絕對不允許他靠她太近的,他連她手都沒有摸過,她現(xiàn)在卻和他說,她是自愿和那頭大灰狼親熱的?

    開什么玩笑!

    “您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回山洞里了,我夫君還等著我。”陸子冉臉色難看,阮秋秋卻一句話都不想再和他多說,“您自便吧。”

    ——自愿的、夫君還在等我。

    這兩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一直忍受著疼痛、卑劣的偷聽墻角的大灰狼先生恢復(fù)了些許氣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唇角突然就揚了起來,大尾巴輕輕甩了兩下,就連萬年冷漠的眼睛里,也悄悄跑出了遮掩不住的笑意。

    狹長的、像深淵里兩顆灰暗星星的漂亮雙眸,就那樣,倏然亮起了淺淺的光。

    果然,他就知道,阮秋秋對他感覺不一般。

    她上次還在暗示他,要對她做一些什么才對。

    想到那天阮秋秋說起洗澡,淵訣的面頰漸漸燙了起來:

    他是一頭很愛干凈的大灰狼,就算在冬季,也會經(jīng)常變成妖形在雪地里打滾洗毛,比那頭老遠就能聞到難聞味道的獅子強多了。

    只是今天出去捕獵,身上還有血的味道,還沒來得及洗……

    思維雖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但淵訣卻還是沒有忘記一直不停說話煩的要命的渣獅子。

    他想盡可能的不調(diào)動魔氣,調(diào)動剩下不多的幾縷妖力支撐著行走,轉(zhuǎn)過身,想從巨樹后面的出來,狠狠收拾一頓這頭獅子。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邁開步子,陸子冉的聲音就遠遠傳來——

    “阮秋秋,你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你覺得你過的很好嗎?一點都不好。”

    ‘過的不好’四個字,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惡狼先生心上,撲滅了他全部的高興,連帶著,他眼底的星星,

    也黯淡了。

    陸子冉卻還在繼續(xù)說,“你滿手滿腳的凍瘡,臉上rou都快瘦沒了,到處都是傷,你身上穿的這件獸皮還是前年冬季從風(fēng)獅部落領(lǐng)的皮子吧?”

    “以前你的山洞雖然位置不好,但也不會這么偏,這么危險,連獸皮簾子都沒有。說實話,這次看到你還活著,我挺意外的。”

    “就算那頭殘廢狼沒有強迫你,但他已經(jīng)廢了,能給你什么生活呢?你容貌不錯,長發(fā)很好看,現(xiàn)在連一絲裝飾都沒有。”

    “一點裝飾也沒有啊。”

    陸子冉的話,像無數(shù)把尖利的刀,刺在淵訣胸口。

    他說的沒錯,作為殘疾狼妖的他,能給她什么樣的生活呢?

    是冰冷的山洞、很難得才能吃上一次的嫩牛rou,還是獵不到的厚實獸皮?

    胸腔發(fā)出沉悶的疼痛,不慎被野牛群踢到的傷口越發(fā)難捱。

    意識到這是又要咳嗽的前兆,大灰狼先生有些無措的伸出右手捂住了唇,喉間是隱忍不住的麻癢感,瘀血順著他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縫隙滑落。

    他下意識抬起左手去擦,卻在片刻心臟抽痛的瞬間,忘記了他左手上還拿著一朵無意間從石頭縫隙里發(fā)現(xiàn)的野花。

    那花很不起眼,不大的、埋在石縫的雪下,葉片微微舒展開。

    一小時前,他曾小心的拂開石縫上的雪,小心的摘下了那朵半開未開、適合當(dāng)她頭飾的淺藍色小花。

    他知道她雖然平時不說,卻很喜歡這些小物件。

    他本來想送給她的。

    但現(xiàn)在,那朵淺藍色的花,因為他的疏忽,

    濺到了他的血,

    臟了。

    淵訣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有些酸澀,他急忙將左手移開,右手掐住脖頸,利爪在皮膚上留下了血痕,用力的、一口一口的往回咽著遍布腥銹的血。

    他努力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妖力,抖著手想拽掉那片沾了他血的花瓣。

    可他卻怎么都控制不好力道,就算再小心翼翼,那朵花還是被他整個都拽散架了。

    花瓣落到他剛剛滴在雪上的一灘血里,徹底臟了。

    看著那些在雪水里延展開的花瓣,淵訣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勾起唇,無聲的笑。

    笑的很輕很輕,卻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tài),比什么,都可怕。

    陸子冉說的沒錯,作為一頭殘疾的狼妖,他不能給她什么很好的生活。

    可是……

    誰說他只能是頭殘廢的狼妖?

    血脈里的魔氣翻涌,乖巧的任由他擺布。

    抽絲剝繭的幾縷縷黑暗魔氣盤旋著,在淵訣神志清醒的cao控下融入了腹部被踢出來的傷口上,只不過兩息,便完全愈合。

    還有一縷融入了他左腿膝蓋下的殘肢上,緩解了劇烈的疼痛。

    力量充盈在體內(nèi),碎裂的妖核有兩片隨著魔氣的散開徹底碎成了湮粉。

    淵訣妖識蔓延,沒再克制眼底的猩紅殺意。

    他和之前一樣,輕靠著巨木,沾著血的修長手掌上一點一點的溢出魔氣,被他把握在掌心,不急不緩的凝聚著。

    ——而陸子冉不到四階的實力顯然沒辦法發(fā)現(xiàn)刻意隱藏身形的大灰狼先生,他還在嗶嗶。

    “阮秋秋,你現(xiàn)實一點好不好?”

    阮秋秋都?xì)庑α耍骸昂呛牵曳蚓芙o我提供什么生活關(guān)您什么事?您有空關(guān)心我不如快些回去,柔月嬈可能會擔(dān)心你。”

    誰想她說完這句話,陸子冉的表情不僅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還rou眼可見的柔和了下來,“秋秋,我就知道,你是吃醋了,你剛剛說自愿都是假的對不對?”

    阮秋秋:“……”cao!

    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人類是無法和自以為是的傻逼交流的,陸子冉八成想讓她回去送死,今天這事沒辦法善了了。

    與其被他不停的惡心,等會兒還要拖累大灰狼先生,她不如一邊跑一邊和他打。她實力雖然不強,只有一階多,但陸子冉不知道她有異能。

    贏過他,她沒把握。

    廢了他子孫根,讓他當(dāng)一輩子太監(jiān)獅子,她很有把握。

    這么想著,阮秋秋也不打算忍了,把矛刺橫在了胸前,不再掩飾眼底的厭惡,滿眼嫌棄的瞪著他,“滾開!”

    但她說什么,在以為她吃醋的陸子冉眼里,都只是在撒嬌。

    所以她一句滾,非但沒讓他生氣,反倒讓他愉悅了起來,抬手就想抓住阮秋秋的胳膊,“別撒嬌了,秋秋,跟我走吧,我會給你吃飽穿暖的好日子的,大不了,我多喜歡你……”

    ‘一點’兩個字還沒說完,手也還沒來得及碰到阮秋秋,陸子冉就像是突然被什么劇烈的疼痛,張著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只覺得丹田處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突然沒了知覺。

    阮秋秋有些驚愕的看著陸子冉突然吐血,渾身抽搐一般的倒在地上。

    陸子冉也捂著丹田,驚怒的察覺到自己的修為正在被瘋狂蠶食倒退,他下意識的伸手封住了自己的經(jīng)脈,痛苦的發(fā)出了低低的咆哮聲。

    為什么在一個炎狼部落,會有妖能在他毫無警惕的情況下偷襲他?不應(yīng)該啊,“夢”里并沒有任何的提示。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掉落20個小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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