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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糯香[美食] 第1節(jié)

    題名:江南糯香[美食]

    作者:熊貓雪糕

    tag列表: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天作之合、婚戀、業(yè)界精英、成長、作品視角:女主、所屬系列:人間煙火

    原始網(wǎng)址:

    本文:

    食品研發(fā)工程師江菀柔前腳辭職回老家,

    后腳就遇如園酒樓小開陸迦南帶資提親。

    她開玩笑彩禮給多少?他較真兒兩千萬夠不夠?

    一個敢要,一個愿給,不要白不要,那就成交吧。

    “我說過你是正兒八經(jīng)的老板娘,不是掛名的。”

    “現(xiàn)在才說是不是有點(diǎn)晚了?我還以為我早就是了。”

    陸迦南心里笑笑,確實。

    不僅收了他的錢,還收了他的人。

    閱讀指南:

    1v1,sc,先婚后愛小甜餅

    慢熱貓系女x直球小狼狗

    女主食品研發(fā)工程師,現(xiàn)接手老字號糕團(tuán)店

    男主目前主經(jīng)營酒樓,餐飲集團(tuán)指定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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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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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桂花糖年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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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響里持續(xù)不斷地播放著低沉的哀樂,應(yīng)和著前來吊唁之人偶爾迸發(fā)出來的凄厲哭聲。

    靈堂里擺滿了花圈,黃色和白色的菊花沉默卻熱烈地綻放在每一個角落。靈臺上的相框里鑲著海州市中華老字號江南稻糕點(diǎn)鋪子第五代傳人江逢霖老先生的遺照。

    江菀柔直直地盯著面前的水晶棺材,外公靜靜地躺在里面。老人家穿著嶄新筆挺的壽衣,面色并不蒼白,和平時睡著的模樣沒什么兩樣。

    似乎只要這么一直盯下去,外公馬上就會從里頭坐起身來,一如往常,用一口地道的方言響亮地喚她的乳名團(tuán)團(tuán)。

    “團(tuán)團(tuán),過來一下,你干爸干媽來了。”mama就近前來,在她耳邊輕輕喚了一聲,隨即就去攙她的胳膊。

    她像一具提線木偶勉強(qiáng)被mama拽起了身,推搡著走到了靈堂門口。

    干媽云阿姨一見江菀柔魂不守舍的憔悴模樣,立刻紅了眼眶,一手攀上了她的肩膀,輕輕摟了摟她,拍了拍她的背。

    江菀柔的半張臉靠在云阿姨的肩膀上,表情木然地看著前方。

    是陸迦南。

    “這是迦南啊,被他爺爺喊回來了。你還認(rèn)得我家迦南嗎?”云阿姨松開了懷里的江菀柔,另一只手去扯了扯兒子的袖子。

    他朝江菀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認(rèn)得。”江菀柔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得聽不分明。

    她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報以禮貌的笑容,只能費(fèi)力地眨了眨紅腫得像熟桃兒一樣的疲憊雙眼,多看了他一眼。

    陸迦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禮金的封包,向mama遞了過去,“阿姨,這個是禮金。”

    “你們這是做什么?”mama忙不迭地往后退,“一家怎么好送兩個?迦南的你趕緊拿回去。”

    云阿姨從陸迦南手里取過封包,不由分說地塞到了mama手里,“我們是我們,迦南是迦南。他這么多年沒上你家來了,這是應(yīng)該的。”

    一旦經(jīng)了云阿姨的手,大概率推不掉了。

    mama不再勉強(qiáng),轉(zhuǎn)身將禮金封包交給了一旁正和陸叔叔竊竊私語的爸爸,“老許,這是迦南的份,你記一下。”

    “菀柔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要不我們送她回去先休息?”陸叔叔被江菀柔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

    “你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再硬撐不行的,”mama拽了拽江菀柔的手臂,“讓你干爸干媽先送你回家睡一覺,聽話。”

    “隨她去吧,讓她回去肯定也不睡,還是留在我們眼前待著放心一些。”爸爸在旁邊勸住了。

    “就你心疼孩子,我不心疼?從美國飛回來,十幾個小時都沒睡,眼睛都哭成什么樣兒了?”

    “還不是你爸立的遺囑,”爸爸小聲嘀咕著,“讓孩子鬧心。”

    “許正帆,你有完沒完?!現(xiàn)在是在我爸靈前,你可注意些,有什么話我們回家關(guān)門再說。”mama低著嗓子說得急促,末了止不住咳嗽了幾聲,才勉強(qiáng)壓制住蹭蹭上竄的怒氣。

    “你們別吵,我回。”江菀柔話音未落,只覺酥麻的感覺從雙膝順著身體直直沖向腦瓜頂兒,眼前一黑,當(dāng)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墜入了一個無比冗長的夢,錯落的彩色片段在茫茫無邊的黑暗中不斷閃回。

    她似乎仍在美國康奈爾大學(xué)參加最新的學(xué)術(shù)會議,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專業(yè)同行熱烈探討農(nóng)產(chǎn)品深加工的最新走向。

    會議結(jié)束后,馬不停蹄就要回到上海公司進(jìn)行工作匯報,分享近兩周的學(xué)習(xí)成果。

    行李箱已經(jīng)打包好了,最上層摞著給外公買的春裝外套,還有在當(dāng)?shù)刈钬?fù)盛名的手工糕點(diǎn)店里購買的點(diǎn)心。

    甜膩到牙齒隱隱作痛,估計外公瞧不上。但畢竟是美國本土的網(wǎng)紅甜點(diǎn),權(quán)當(dāng)嘗個新鮮。

    緊接著,她拖著行李,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了浦東國際機(jī)場的到達(dá)口。斜倚在欄桿處望眼欲穿的mama滿臉憔悴,一瞧見她就沖上來,一把抱住她,泣不成聲。

    她攥緊了拳頭,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

    猛地睜開雙眼,白色天花板的輪廓慢慢浮現(xiàn)出來。

    房間里很安靜,若隱若現(xiàn)地漂浮著青草的香味。

    她微微轉(zhuǎn)過頭,見一樹燦爛的桃花正對著窗口,沐浴在在和煦的陽光里,鮮嫩嬌美。

    “你醒啦!”略顯厚重的男聲在身畔響起。

    江菀柔循著聲音扭頭,見一個人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盯著自己。她懵懵地回望對方,腦子里像是凝結(jié)著一團(tuán)蒙蒙的霧氣。

    男人起身,按了按墻上的緊急呼叫按鈕。

    她瞇起眼,逆著明晃晃的光線,努力辨認(rèn)面前身著黑色西裝、身材高大修長的年輕男人,發(fā)現(xiàn)是在靈堂里打過照面的陸迦南。

    “你怎么在這里?這兒是醫(yī)院吧。”

    “你在靈堂上暈過去了,救護(hù)車把你接來的。”

    “靈堂?”

    “嗯。”

    “我爸媽呢?”

    “叔叔阿姨先回去守靈,應(yīng)該快回來了。”

    “我睡了多久?”江菀柔這才感到口干舌燥,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也沒多久,三個多小時吧。”陸迦南按下病床的升降開關(guān),從椅子上起身。

    他一手托住江菀柔的腦袋,一手幫她理了理墊在背后的枕頭。

    “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那我外公……”江菀柔立時坐直了,身子前傾。

    “叔叔阿姨去送他最后一程。”

    陸迦南小心翼翼地掂量著措辭。

    江菀柔雙手緊抓被單,指甲隔著邊緣的棉布深深地?fù)高M(jìn)了掌心。因為不爭氣的體力,沒有見到外公最后一面,連蓋棺和火化都錯過了。

    海浪一般的愧疚洶涌地席卷了全身,鼻子難以抑制一陣酸澀,淚水止不住地順著眼角撲簌撲簌滑落下來。

    她伸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屈膝抱腿,把腦袋埋進(jìn)了被子,悄沒聲息。

    陸迦南低頭看了看她微微起伏的后背,脊骨映在襯衫上。“想哭就哭吧。”

    停頓了一下,他像哄孩子入睡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補(bǔ)充道,“不過,聽說你外公走得很安詳。”

    開關(guān)被觸發(fā),江菀柔的嗚咽轉(zhuǎn)為了不管不顧的放聲大哭。

    年輕的小護(hù)士推門而出,先是不知所措地立在一旁,愣愣地杵了一會兒,隨即反應(yīng)過來,用大嗓門蓋過了江菀柔的哭聲。

    “病人請注意身體,醫(yī)生隨后就到。我先做一下檢查,這位家屬能不能回避一下?”

    也許是輸液瓶里的鎮(zhèn)定劑發(fā)揮了作用,心力交瘁的江菀柔在經(jīng)歷十幾個小時的跨時區(qū)飛行以及一整夜的守靈后,連續(xù)昏睡了二十個小時,直到次日清晨。

    再次醒來,守在跟前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爸媽。

    mama在幫她掖被角,冰涼的指尖碰到她溫?zé)岬牟鳖i,一下子將她激靈醒了。

    “你們什么時候來的?休息了嗎?”江菀柔揉揉眼,咸澀的淚痕還掛在臉上,干燥的肌膚微微刺痛。

    “剛來。”爸爸搶過話頭,“我們回去睡了一覺,別擔(dān)心。”

    她點(diǎn)點(diǎn)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想喝水。”

    爸爸忙不迭地扶她做起來,又捧起保溫壺,倒了一杯熱茶,“先潤潤嗓子。”

    茶湯清透澄澈,甘醇的香味撲鼻而來。

    江菀柔吹了吹熱氣,輕抿一口,仿佛跋涉在荒漠中的旅人尋得一口清泉,稍稍活過來了,頓覺饑腸轆轆,“我餓了,想吃年糕。”

    “早上熬了粥,先吃點(diǎn)兒清淡的,糕團(tuán)不好消化。”mama坐在床沿,轉(zhuǎn)身從爸爸手里接過還冒著騰騰白氣的熱粥,用勺子攪了攪,遞給女兒,“今天就出院了,我們晚上回家再吃。”

    “知女莫若父,”爸爸變戲法似的掏出了另一個玻璃飯盒,得意洋洋地打開,“還是我懂閨女的心思。”

    切片年糕整整齊齊地碼作了一排,經(jīng)過香油煎制,金黃燦爛,外脆里嫩,軟糯卻不沾牙。表面覆蓋著一層晶瑩剔透的自制桂花醬,濃郁的花香經(jīng)歷了一冬的雪藏,甜味卻分毫不減。

    聞著味道,江菀柔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什么時候煎的?”mama壓根兒沒注意到丈夫什么時候煎了這么一鍋女兒最愛的桂花糖年糕。

    “你早上一直在給女兒收拾房間嘛我就抓緊時間煎了一些。”爸爸倒出竹簽,戳進(jìn)了年糕,“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