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是!臣等不敢!” “都退下。” “臣等告退。” 眾人退出中軍大帳,腳步聲遠去,裴谞微微側(cè)過頭:“還不進來。” 一道黑影從營帳頂翻下來迅速自窗而入跪到裴谞面前。 “陛下,化湖雨在此。” 裴谞看著舉過頭頂?shù)暮凶虞p諷道:“朕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臣辦事不力,請陛下恕罪。”柏水重重磕了個頭。 “罷了,既然未影響什么,便再饒你一次,這藥先由你保管,退下吧。” 柏水跪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裴谞冷笑一聲,“是真想讓朕摘你的腦袋?” 柏水又磕了個響頭:“臣死不足惜,求陛下服下靈藥,或許有益手臂恢復(fù)。” 沉默少頃,裴谞站起身繞過案幾走到柏水面前。 “愛卿可知為什么朕總對你網(wǎng)開一面?” 聽到愛卿兩個字,柏水略感寒意伏在裴谞腳下道:“臣不知。” 裴谞慢慢俯身笑了下:“那是因為,你沒有自己的思想,從不自作主張,朕最喜歡唯命是從之人,而今愛卿好像要失去這個優(yōu)點了。” “臣不敢,臣惶恐。” 裴谞收斂笑意背過身道:“滾。” “臣感激涕零,叩謝陛下不殺之恩。” 說完柏水飛身從窗子離開。 整個大帳內(nèi)只剩下裴谞一人,燭火漸漸將身影拉長。 萬一....再有萬一,靈藥自然要留給阿煜。 他走到沙盤前盯了許久,以現(xiàn)在的風(fēng)速,五日內(nèi)便可將屈支燒盡。 “阿煜,我應(yīng)該....可以早些回去。” 第一百零四章 明明答應(yīng)了,為什么騙我? “嘶..” 韓讓扶住腦袋頭疼欲裂。 “讓兒?你醒了?快去給二公子倒杯水來。” “是。” 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到逐漸清晰。 “娘?” “哎。”方嵐接過水杯,“來讓兒,喝口水會好些。” 方嵐托起韓讓的頭喂他喝了一口水。 “再休息休息吧,大夫說藥效一時半會兒消不去。” “什么藥效?” 韓讓躺回去頭暈?zāi)垦S行┓笎盒模]上眼睛繼續(xù)休息,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噌地坐了起來。 “顏大人呢!我不是在陪他一起用膳?為何會到了這里?” “這..”方嵐知道瞞也瞞不住,索性說出實話,“顏大人給你下了迷藥,然后....跑了。” “跑了?”韓讓反應(yīng)一剎,“糟了!”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 “讓兒!沒事吧?啊?” “糟了,糟了,這下完了。” 方嵐長嘆一口氣:“都怪娘,他跑的時候我們還碰到了,我竟沒有疑心,放他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是我失職,陛下不會牽連旁人。” “我是你娘,怎么能算旁人?要殺要剮也有娘先頂著。” 韓讓晃晃腦袋重新站起來,三兩下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刀就往外走。 “讓兒!你去哪?”方嵐緊追上去。 “我去把顏大人找回來。” “找過了,全城封鎖,挨家挨戶搜過,每一條街每一條巷子,每個角落都沒放過,他把你的錢和配飾都拿走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跑出了云涼城。” 韓讓這才想起來問最重要的事:“我睡了幾日?” “今天是第六日了。” 六日,就算是殘一條腿也能逃出很遠,何況顏煜四肢健全,雖然病弱但身上有錢,可以買馬雇車,六天時間怕是都逃出州府地界了。 韓讓回身跪下朝方嵐磕了個頭。 “讓兒?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不。”韓讓伏在地上聲音悲沉,“我現(xiàn)在便去稟告陛下,若我能將顏大人能尋回來,或可將功折罪。” “但,若是尋不回,或者顏大人出了什么意外,還請母親恕兒子不孝,令您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方嵐定住,一朝順風(fēng)順?biāo)怀蟮溑R頭。 韓讓拜了三拜起身便往外走。 “讓兒!等等!”方嵐又追上去把手中的信交給韓讓,“這兩封信是顏大人留下的,一封是給你的,一封是給陛下的。” 方嵐哽咽著還抱有一絲希望:“你看看,他會不會沒走遠,過兩日自己就回來了?” 韓讓打開寫著‘韓讓親啟’的那封信,信紙展開,上面只有八個字。 【大局為主,勿亂軍心】 “這是什么意思?讓兒?他這是什么意思?” 韓讓將信紙揉成一團扔掉:“他讓我瞞住陛下,直到屈支一戰(zhàn)獲勝。” “那我們要怎么辦?瞞住陛下那是欺君之罪啊,他居然讓我們欺君?” 韓讓走回屋內(nèi)坐下,沉沉閉了下眼睛,已經(jīng)被逼上絕路。 “若是不瞞,陛下一亂,大軍必亂,死我一人....便罷。” 方嵐用帕子掩住鼻子哭起來:“都怪娘,怎么能放走他呢,這個顏大人,只顧自己,不顧我們死活啊!反正已經(jīng)如此,他不如死在外面被野狗吃了得了!” “娘,慎言,顏煜此人年紀(jì)尚輕,亡國受降遠走他鄉(xiāng),受盡欺辱苦難,不顧本是敵國之人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