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如我 第72節
但是沒有人有心情去管,共同浸入柔軟又甜蜜的愛河之時,像泡進了阿爾卑斯草莓糖融化的河流當中,周圍包裹著溫暖,失控,不可抗拒的纏繞氛圍,腦袋被親得昏昏的,沉迷其中,又不想分開。 臥室里響起讓人面紅耳赤的唇舌交纏聲,親了許久。 顏湘不會換氣,最終不得不稍微分開的時候,蔣榮生用手指摩挲著顏湘的唇,嗓音冷冷地,仿佛不曾失控過。 “舒服嗎?” 顏湘埋著頭,還在大口喘著氣平緩呼吸,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柔軟得如同一朵甜甜的棉花糖。 他點點頭,半晌之后,才有點小聲地,“嗯。” “好像吃了蘑菇。快樂的那種。” “再來?” 顏湘想了一下,搖搖頭。 那種快|感太恐怖了,必須要緩緩,休息一下,不然感覺心臟會過于緊繃而炸掉。 “明天。現在心臟有點難受。” 蔣榮生揉揉顏湘的胸口:“要叫醫生嗎?來看看。” “不要。不要。”顏湘躲開了蔣先生的手,被碰一下的話呼吸又會跟不上,低下頭,“不過并不是討厭…討厭做這個。” 蔣榮生揉揉顏湘的卷毛,輕笑,“那么是喜歡?” “喜歡。”顏湘回答。 他一向是個很坦誠,很溫和的孩子,有問必答,想了想,又說,“喜歡。就是有時候親得太深了,你的眼睫毛掃過我的臉上,蹭得癢癢的,有點想笑,但是還是喜歡的。” “明天還要再做這個嗎?輕輕地。” 蔣榮生說:“可以。現在準備睡覺吧,明天早上我不上班,跟你一起出門。” 顏湘說,“好。” 過了一會,顏湘遲疑了幾秒鐘,像是有話要說。 蔣榮生用眼神詢問,看著他。 顏湘忽地就不好意思了,比剛剛還要靦腆,小聲地說,“今天沒有玩夠一個小時,后天能補上嗎?明天要去看mama。” “不行。” 顏湘不滿:“你耍賴。” 蔣榮生坦然接受:“對。” “你這樣不對。” 蔣榮生完全不否認,淡淡地:“因為你今天有事情做得不對。” 顏湘天真問:“什么事?” 蔣榮生沉默了一會。 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默契,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習慣蔣榮生制定規則,事先說清楚。 顏湘只需要服從就好,做錯了會聽到“寶貝做錯了”然后被懲罰,做得好會聽到“多多做得好”,并得到獎勵。 所以蔣榮生身為支配者,必須解釋清楚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蔣榮生說他做得不對的時候,顏湘沒有想著反駁的意識,第一反應是“哪里做得不對”,然后等著蔣先生解釋給他聽。 但是蔣榮生卻沒法說出口。 怎么說? 蔣榮生默了一瞬。墨藍色的眼眸黯淡了幾分。 片刻后,蔣榮生輕微地嘆了一口氣,摸摸顏湘的臉頰,說:“收回剛剛的話,后天你可以玩多半小時,但是下個禮拜要跟我去醫院檢查身體,能答應么?” “好。”顏湘很高興,笑起來。 “睡覺吧。” 顏湘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下午那件事,他變得更加依賴蔣榮生,眼睛很可愛地垂下來,嗓音軟軟地,“晚安,蔣先生。” “晚安,寶寶。好孩子,會做個好夢。” 顏湘乖乖地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鋪好,躺下,眼睛閉上,長長的眼睫毛垂下來,成一道纖細秀氣的弧線,看上去甜凈溫和。 嘴唇還是紅紅的,有點不自然地嘟起來,因為剛剛被口允了很久。 蔣榮生坐在顏湘的身邊,手心貼著他的額頭,摸了摸,看看有沒有發燒。 幸好沒有。 又幫他蓋好腳邊的軟被,然后靜靜地坐在床邊,手掌摩挲著顏湘的手臂,一下一下地安撫著,像是在哄他入睡。 床頭邊只開了一盞乳黃色的小燈,細碎又溫暖的光芒落在蔣榮生的臉側,光柔和了他臉部鋒利深邃的輪廓,反而讓蔣榮生比平時看起來溫柔很多。 墨藍色的眼底依舊看不清楚情緒,淡淡的,卻很專注地望著熟睡的顏湘,唇角折起,勾著淺淡的弧度。 蔣榮生并不像顏湘那樣坦誠。 顏湘不僅臉上純得跟白紙一樣,很容易被看透情緒,而且心里在想什么,也會老實說出來。 比如說顏湘就能很大大方方地說喜歡親親,親得太重了癢癢的他會想笑出來。 蔣榮生并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他只是坐在床邊,平靜地看著慢慢陷入沉睡的顏湘。 眼眸始終沉靜無比,眼底又帶著幾乎微不可察的落寞。 剛剛是因為愛我還是單純因為喜歡親吻。 蔣榮生想這樣問顏湘。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在顏湘陷入沉睡的這段時間里,蔣榮生始終保持沉默,只是用墨藍色的眼睛,問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顏湘快要睡著了,迷糊間感覺到蔣先生的拇指輕輕地掠過臉頰邊緣,不做什么,只是摸了摸。 后來顏湘沒有掙扎,無意識地唔了一聲,被摸得很舒服,用臉心無意識地蹭了蹭男人的指尖,沒有醒。 片刻后,感覺到眉間仿佛被輕輕地親了一下。 “晚安,多多。” 顏湘軟軟地抱住蔣榮生的手臂,靠著男人的胸口,像個考拉纏著樹干一樣,趴在他身上,睡得很沉。 一夜無夢。 - 第二天早上,外面下了大雨。 夏天的雨像個亂發脾氣的小孩,雨滴不管不顧地直往玻璃上砸,砰砰砰,微涼的氣息從窗臺的縫隙邊緣鉆進來,空氣中氤氳著潮濕的雨氣。 蔣榮生的睡眠一向很淺,四五點的凌晨,剛開始下雨的時候他就醒了,也不起床。 直到雨越下越淡了,屋里溫度變低了,蔣榮生才睜開眼睛,墨藍色的眼神沒有一絲剛睡醒的模糊,十分清明。 他已經醒了很久了。 蔣榮生摸摸顏湘的脖頸,確認了一下顏湘的呼吸和體溫,沒有生病。 蔣榮生又親親顏湘的眉間痣,才下床,去柜子里拿了一床新的床鋪,蓋在顏湘的身上,兩邊往里面卷。顏湘如同紫菜卷里的大蝦一樣,被軟糯溫暖的被子牢牢地蓋起來,一點也不會被冷到。 蔣榮生又親親顏湘的臉頰,抱著他,手臂圈住顏湘,往懷里輕輕地帶,裹著溫熱柔軟的體溫,他才閉上眼睛,繼續躺在床上。 蔣榮生的精力一向無比旺盛,睡眠需求極少,早上醒了一般不會繼續躺著,下床洗漱,去運動或者處理郵件,有時候周末也會回公司加班。 周容拿的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工資,隨叫隨到,以前被迫天天跟著老板當事業狂魔。 現在這樣的情況少了很多,沒有特殊情況,蔣先生一般到點就下班。 碰上好幾個項目同時運營的時候,晚上回家會在書房開個簡短的會議。 下面的人工作強度跟原來差不多,影響最大的是總裁辦的那幾十個人。 首當其沖的是周容。 蔣榮生是不可能因為任何事情影響公司利潤的,也就是說,該賺的錢,一個子都不能少。 所有人的工作時間變短了,相對應地,對工作效率的需求當然也會瘋狂增加,周容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機器人,每天大腦運轉的速度幾乎是到達了非人類的地步。 蔣榮生遇強則強,精力血條厚到數值要被屏蔽的程度,直接就是顯示一排問號,工作強度再大也不帶掉血的,當然無所謂。 周容就受不了了,有些時候他跟在蔣榮生身后,心里想他再這樣干下去,下場就是要不辭職,要不然就是猝死。 蔣榮生走在前面,回頭,用墨藍色的眼睛淡淡地瞥一眼周容。渾身的氣場強大到毋庸置疑。 周容立刻集中精神,心里想到老板給的工資,吸了一口氣,又忍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問問老板,以前干到晚上十點鐘才肯走,現在五六點就走人,你在公司的時間少了這么多,回家干什么呢?家里那位又不是花園里的玫瑰,需要天天守在旁邊,天天琢磨著要不要澆水呢?要不要給他除草呢?可惡的雜草快滾開……要不要放點音樂給他聽聽,聽說哪里哪里的實驗室出了很名貴聽起來很唬人的營養液,我要叫人訂過來給我家嬌貴的玫瑰寶寶,他值得最好的。 今天蔣先生吩咐了不去公司,周容也就不用大清早地就去不用上班,卻因為生物鐘四五點就醒了。 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沒事做,在用私人ipad看動漫的時候想到了以上。 其實倒沒有這么夸張。 蔣榮生今天也確實沒有起床去公司,他醒了,躺在床上,安靜地抱著溫暖的顏湘,墨藍色的眼眸抬起,靜靜地望著雕花窗外滑落的雨滴,表情寡冷又寧靜。 平時一向梳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這時候垂了下來,穿著跟顏湘同款的雪色睡衣,讓他很有家居感,穩定又溫柔的樣子,跟平時氣場凌厲成熟的話事人蔣總完全不同。 蔣榮生的手臂始終圈著懷里睡得臉紅紅的顏湘,兩個人貼得很近,蔣榮生在安靜地數著顏湘睡覺的呼吸聲,偶爾會伸手摸摸顏湘的臉,看他有沒有冷。 指尖摸上去的時候,感覺到顏湘的臉頰很柔軟,熱乎乎地,比空氣里氤氳著潮雨氣息要舒服得多。抱著這樣的寶寶,人的心也漸漸忍不住變得慵懶松軟。 高敞的臥室里只有一線窗簾拉開的光,漫長的陰影落在地上。 窗外雨滴聲淅淅瀝瀝,光線模糊昏暗,偶爾會有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與顏湘悠長又愜意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空氣里涼涼的,蔣榮生赤|裸著上半身,無視早晨的生理反應,就這樣看了很久。 后來太陽徹底升起來,雨霧漸漸地散去,雨便也停了。蔣榮生給顏湘蓋好了被子,下床,洗漱,吩咐人煮早餐。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回房間,先是親親顏湘的眉間痣,顏湘還是沒醒。下雨天好像讓他睡得更沉了。 蔣榮生看了一會,伸手推推顏湘的肩膀,“多多,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