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瑯千秋之死
瑯千秋滿面震驚,她看著那黑衣女子斗篷之下的那張臉,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g。 瑯千秋的刀法自然很準(zhǔn),而且刀子也是十分的鋒利,她那一刀不但直接將那個黑袍女子的斗篷噼成了兩半,甚至還在那張臉上從額頭往下,都留下了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痕。 但是盡管臉上多了那么一道血痕,也絲毫不影響瑯千秋完完整整的看清楚她的面貌。那張斗篷之下的臉蒼白的有些過分,好像許久都沒有見過陽光似的,絕不像之前看上去的那樣面黃肌瘦。而且神色當(dāng)中絕對沒有之前那樣唯唯諾諾的樣子,看上去分外的兇惡與狠厲…… 這幅面孔無比的熟悉,但是也同樣是無比的陌生,瑯千秋幾乎是不可置信的開口,道:“竟然是你?怎么會是你!” 若說這個斗篷下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會讓瑯千秋如此震驚,自然是因為這個人之前差點兒就取得了她的信任,并且還和她交涉頗多,然而她卻一直都沒有能察覺出來她身上的氣息古怪,這個人自然是—— “眉兒?不對!我明明已經(jīng)見過了你的尸體,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瑯千秋只不過有一瞬間的驚訝,而后表情便立刻趨于冷厲。 是了,面前的這個人分明生著一張眉兒的臉,但是又有一種哪里都說不上來的詭異感,顯得樸素而又妖艷,平澹而又兇戾。 瑯千秋不得不重新審視打量著她,盯著她的那張臉看的久了,便覺得這張臉上則更是詭異十足,打眼一看,好像確實是眉兒沒錯,但是仔細(xì)看來,卻又覺得這張臉上似乎哪里都不太對勁,哪里都有一些細(xì)微的差距有所不同。 瑯千秋抿了唇,冷聲道:“你不是眉兒!” 既然真面目已經(jīng)被戳穿,那黑袍女子索性也就不再掩飾,直接將手拿下來,露出自己血流滿面的一張臉,她猙獰冷笑道:“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你不懂是不是?” 只不過這個問題她顯然好像也沒指望著讓瑯千秋來回答,她自顧自的笑了兩聲,嘲諷道:“你覺得很驚訝是不是?你一定對我這張臉很是熟悉,也是,畢竟咱們也相處了那么長時間人了,瑯姑娘,不過幾天沒見,你不會不認(rèn)識我了吧?” 她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已經(jīng)承認(rèn)了自己就是眉兒,可是瑯千秋卻覺得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 她和聶冷川兩個人的第六感都靈敏的很,前幾天是他們兩個人一塊和眉兒相處,他們不可能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而且那個時候眉兒給人的感覺感覺和現(xiàn)在全然不同,可是到底是哪里的不對勁,瑯千秋卻也說不上來,她只能說,這個黑袍女人的隱藏功力有夠厲害,難道她能悄無聲息的瞞過所有人? “眉兒”自然是能看出瑯千秋的不信任,她挑了挑眉毛,絲毫不在意疼痛的在臉上揉了揉,那張已經(jīng)裂成了兩半的臉就在瑯千秋眼皮子底下慢慢的合到了一起,片刻功夫,連一點兒疤痕都看不見了,其讓人震驚的程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詭異。 她笑了笑,道:“你不相信是嗎?你看一看這張臉,你還在懷疑什么?難道說,你是忘了我給你送上的這份大禮了嗎?” 她目光一轉(zhuǎn),意有所指的抬了抬下巴,看向瑯千秋手上的長刀,好像是十分感嘆的樣子,道:“旁人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怎么到了你這里,卻好像不是這么回事呢?若是我看的沒錯的話,你手上的這把長刀是用龍角做成的吧?你用的這節(jié)龍角還是我親自遞到你手上的呢,你不會忘了吧?怎么樣,我看你用這把刀追殺我追殺的十分起勁,它是不是很好用!” 瑯千秋握在刀上的手緊了又緊,心情復(fù)雜,這女人知道龍角和刀的事情,難道她當(dāng)真是眉兒?可她若是眉兒,那當(dāng)時死在墳地里的那個人又是誰? 似乎是看清了瑯千秋腦子里在想什么,那“眉兒”露齒一笑,燦爛道:“當(dāng)然啦,那個時候為了不被你們給認(rèn)出來,當(dāng)然是不會自己光禿禿的一個人就跑過去啦,幸虧我找到了那眉兒的一具皮囊,把她從地底下挖了出來,還費心勞力的給她做了一套保養(yǎng),不過之后穿上去很是貼身,效果不錯,那些麻煩也就可以忽略啦!” 瑯千秋看她滿面無邪,語氣童真,卻口中說出這些詭異的話,也忍不住頭皮發(fā)麻,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其實她本來是想要問“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來著”…… 那“眉兒”面上含笑,顯得分外溫和,她笑著點了點頭,仿佛是大發(fā)慈悲似的,道:“反正你一個將死之人,我告訴你也無妨,我天生天養(yǎng),與天地同生,亦與天地共死,所以說,憑你的本事想要贏了我,再等一萬年吧!至于我的名號,我只說一次,你可一定要記牢了,吾名夜剎,你莫要忘記了,一定要記得老老實實,帶到忘川河畔的孟婆那里,向她討上一碗孟婆湯才能忘!” 瑯千秋面無表情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忘了。” 瑯千秋氣人的功夫一流,那所謂夜剎果然就被刺激到了,面上出現(xiàn)怒色,道:“我殺了你!” 瑯千秋絲毫不懼,道:“你大可試試!” 大概是因為真面目已經(jīng)被拆穿了,那夜剎索性也不再躲躲閃閃了,她手臂一震,鐵棍之上黑光流轉(zhuǎn),仿佛像是一個黑洞似的,能將人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進(jìn)去。 她的動作迅勐如閃電,整個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直接就向著瑯千秋暴擊過去。 瑯千秋也是戰(zhàn)意昂揚,她周身上下都圍繞了一圈赤紅色的小團火焰,就跟憤怒燃燒起來的小鳥、或者說是流彈一樣快速的朝著夜剎掃射過去。 那夜剎以鐵棍護體,手上的棍子揮舞出了無數(shù)個幻影,竟然直接就將那些火焰團打散。 那根鐵棍仿佛瞬間從天而降,揮動的時候仿佛帶來了漫天翻卷著的黑云,鋪天蓋地的迎面而來,讓人一片漆黑。 瑯千秋好像什么也看不見了,她直覺揮刀去抵擋,刀棍相撞的一瞬間火星四射,激蕩出去的云霧呈環(huán)狀擴散,威力極大,甚至將許多入了魔的靈獸都直接擊倒,血流不止,這簡直就是無差別攻擊。 聶冷川和銀花小姑娘兩人倒是還好,但是林澹和白詠月兩個人就頗顯狼狽了。 聶冷川在危急關(guān)頭護住了銀花小姑娘,他們兩個人自然也并不輕松,尤其是銀花,原來漂亮的臉蛋上已經(jīng)沾上了許多血跡,衣服上也滿是泥土和血痕,顯得簡直十分的狼狽不堪。 便是聶冷川和她兩個人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一下子面對了這么多仿佛是鋪天蓋地一般的魔獸,一個接著一個,根本就對付不過來。 真龍的威壓在這群已經(jīng)喪失了靈智、完全墮落入了魔道的靈獸們根本就起不到分毫的震懾作用,只能是實打?qū)嵉摹⑷珣{著一身本事將它們打退擊垮。靈力和精力極大的消耗,身上都掛了彩,但是此時此刻也已經(jīng)完全都感覺不到了,只是想著如何能將它們都給解決了,如何能在這場廝殺當(dāng)中安然無恙的錯過下來。 聶冷川抬眼,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在不遠(yuǎn)處纏斗著的瑯千秋,他心中經(jīng)常有一個念頭控制不住的浮出來,叫囂著讓他和瑯千秋一起去戰(zhàn)斗,他不能丟下瑯千秋一個人。 然后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理智便跟著破土而出,仿佛是一條藤蔓結(jié)成的牢網(wǎng),將他牢牢的束縛在這里。 瑯千秋并不是一碰就破的瓷娃娃,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可以左右她自己的行動,而他應(yīng)該相信瑯千秋才是。至于他這邊,他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任務(wù),兩個人分工明確,他現(xiàn)在尚還沒有完成他自己的任務(wù),就這么去找瑯千秋也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是了,他應(yīng)該要相信瑯千秋才是,聶冷川面無表情的一刀砍中銀花身后偷襲的一個勐獸的頭顱,在心里這樣想。 瑯千秋和那夜剎兩個人齊齊一口鮮血噴出,這對于瑯千秋來說,自然只能意味著精力的消散和生命的消退,但是對于那夜剎來說,卻好像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瑯千秋早知道這廝的生命力晚上的詭異,簡直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就好比是方才,明顯那一擊是夜剎受傷更重,但是她卻也仍然是滿臉興奮,隨即便繼續(xù)同瑯千秋兩個人廝殺起來。 繞是瑯千秋看見她這幅樣子,此時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一句,這個人果然是一個變態(tài)。 頃刻之間,交手已經(jīng)是千百招了,兩個人仿佛都不知疲倦,夜剎身上滿是刀口,她原來那件飄逸的黑袍此時也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浸濕,沉重的黏在身上。 瑯千秋身上自然也不好看,她左手此時只能軟噠噠的無力的垂下,方才抵擋不及,被那跟棍子狠狠地在手臂上敲了一擊,大概是傷著了骨頭,此時使不上半點兒力氣。 兩人纏斗良久,不分上下,那夜剎自然也沒想到瑯千秋如此難纏,她面上隱隱約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終于,她煩躁的推開兩步,似乎是下定了某一個決定,她朝著瑯千秋笑了一聲,頗有些遺憾的意思,道:“我本來還想讓你知難而退,但卻沒想到你如此難纏,既然這樣,我給你一個痛快又何妨?” 瑯千秋還沒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樣意思,忽然間便感覺臂上一沉,從她手上的刀里忽然爬上來一條黑色的濃霧,那霧氣凝成鎖鏈,眨眼的功夫,便將她緊緊的束縛住了。 聶冷川忽然感覺心間一冷,他下意識的抬頭,正正看向瑯千秋,他眼睜睜的看見那柄雪白的長刀上握了一只漆黑的手,毫不客氣的將刀刃灌進(jìn)瑯千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