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當初的白小胖
聶冷川此刻是真的有些不太高興,他甚至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腦門上泛出了點兒綠色。 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人還在這兒呢,還摟在瑯千秋的肩膀上呢,這小子就已經這么膽大包天且明目張膽的過來撬他的墻角來了?說這些酸不溜秋的話是想惡心誰呢?哼,就這水平、就這種程度,也敢好意思拿出來顯擺,還說出這些酸掉人大牙的話,難道當真以為他的小千會吃這一套嗎? 此時聶冷川自然是已經全然忘了自己當初在追瑯千秋的時候,說過了多少酸人的話,又做過多少rou麻的舉動了。不過就算是他能想得起來,那也自然是會覺得自個兒是名正言順且理直氣壯的,斷然不會像這個白詠月這樣的惹人生厭。 這個時候,聶冷川對這個白家老幺是只有厭惡,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的,畢竟想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瑯千秋的菜嘛,完全構不成威脅! 因此,他此時雖然是冷著一張臉,但是也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只是冷靜理智的詢問道:“蘭考白家,白公子,你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是你自己來的?又或者是別人讓你來的?你是一早就知道小千在這里,還是偶然才與她遇見的?” 聶冷川下意識的覺得瑯千秋至少的一個熟人突然出現,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偶然”而已可以解釋的。若并非偶然,那這個白家老幺出現在這里,是不是就證明,他和瑯千秋的身份蹤跡已經泄露出去了? 只是他劈頭蓋臉的問了一通,那白詠月卻并不打算同他說話,只是輕蔑又討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又接著轉過頭去看向瑯千秋。他從袖口當中摘出一個乾坤袋,然后小心翼翼的抽來抽繩,從里頭倒出來一個小小的、十分精致的盒子,像寶貝似的捧在手掌心中,然后拿著打開了給瑯千秋瞧。 那盒子打開以后,從中逸出了一道明亮的光芒,瑯千秋等人十分謹慎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那光芒是什么。等到光芒散去,三人往其中一看,原來是一堆透明的琉璃珠子,各個都有大拇指上一個關節大小,瑯千秋眼皮子一跳,無端覺得這些琉璃珠子有些眼熟……唔,對于那白詠月來說,這其實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好現象,因為總算是多了一件瑯千秋認識的東西,那這就說明,距離瑯千秋認出他的時候也不遠了。 白詠月頗有些得意洋洋的看了聶冷川一眼,聶冷川只當是沒有看到。實際上這也沒有什么,聶冷川得意的時候是光明正大的得意,而這位白詠月白家公子此時的得意,卻隱隱約約有點兒暗地里高興的意思。 他手指在那滿盒子的琉璃珠當中劃過,面上帶了幾分回憶往昔的神色,神情道:“當年我初來鳳鳴山,第一次見到瑯姑娘,你給了我這個琉璃珠做見面禮,后來我因為對你……所以時常會送一些小玩意兒給你,而你每回都以琉璃珠相贈,我大受感動,將這些琉璃珠全都收好了,一直珍藏道今日。” 聶冷川的臉隱隱約約有些綠,雖然知道白詠月不是瑯千秋喜歡的類型,以瑯千秋的性子,這個琉璃珠的真相應當也有別的說法,但是他現在仍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這件事情的真相還真不是這白詠月所說的這樣。 瑯千秋一看他手上拿著的那些琉璃珠子就覺得眼熟,這些珠子確實是她以前用的的沒錯,只是這白詠月到底是誰?她仍然心存疑惑。 看著拿盒琉璃珠子,再看看白詠月身上穿金戴銀、滿身富貴的樣子,好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一個有錢人家出來的時候大少爺似的,又是蘭考白家的人,曾經來過鳳鳴山求學,并且和她是一屆的也只有那個人了……瑯千秋腦中終于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人影,只是這怎么可能?實在是不可置信! 瑯千秋眉頭斂起,頗有幾分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難道你是那個白小胖嗎?” 白詠月卻頓時興奮起來,滿臉高興,幾乎都要高高躍起,道:“正是我!” 不過白小胖、不,白詠月很快收斂下來,又有幾分羞澀的樣子,輕聲道:“瑯姑娘,你、你還記得我,我覺得很高興……我去鳳鳴山求學時候的那個樣子和現在有一些不同,但是你還是認出我了,這足以證明你我之間的情分!” 聶冷川心想去你xx的,你這個姓白的不要在這里信口胡說、張口就來好不好,這算個什么情分,不過是好不容易想起了之前認識的一個人罷了,之前都把你不知道忘到了哪里去了,這種情分也就比陌生人多了那么一點點罷了——害,實在是氣人! 不過瑯千秋此時才當真是覺得頭都要大了,這位白詠月現在的樣子和當初何止是有“一些”不同啊,這“一些”二字,眼下在她看來,莫不是有萬丈鴻溝之遙? 只因如今的這位白詠月看起來雖然并沒有如何如何的驚才絕艷,但是好歹體格健壯,一看就是在保養身材上下了大功夫。可是當初的那位白小胖呢?那實在是因為家境殷實,他又是家中老幺,是家里孩子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平日里難免就溺愛了些。這溺愛的有些過了頭,將他實實在在的吃撐了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因為長相白凈,又穿著白顏色的短衫,臉上的鼻子眼睛都被肥rou擠得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縫,打完看上去是在就是一個發面團子。 當時白詠月初來乍到到鳳鳴山,日日都修行練習的瑯千秋哪里知道小朋友竟然能胖成這個鬼樣子,因此就對他比較好奇了些,同他去見面說了些話,并且好不溫和的送給了他一個傷人心的名字,叫做白小胖。 那時候的瑯千秋就當真是一個張狂且酷的鳳鳴山一霸,性格方面幾乎就可以說是和現在是兩個極端了,她現在的性格看上去還算得上是溫和,但是這也都是經過了血淚的教訓才鍛煉出來的,曾經,在師傅還在世的時候,她可完全不是現在這樣。 瑯千秋從小天賦異稟,因此自小就十分的驕傲,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再加上她師傅瑯澤上君毫無底線的溺愛與寵溺,讓瑯千秋變成了一個膽大包天又任性妄為的人。 當年白詠月來鳳鳴山的時候尚還年幼,而她自己也是一個半大不大的小孩兒,但是因為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興風作浪慣了,因此在面對著初來乍到的白詠月的時候,也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所以當時便已經懂得了先禮后兵、恩威并施的路子,才能強硬的塞給那白詠月一顆琉璃珠子,并且說出來這樣一句話:“這個珠子給你,以后你就當我小弟,跟我混吧,我是這鳳鳴山的扛把子,有我罩著你,這鳳鳴山就沒人敢欺負你!你叫什么名字,算了,我才不管你叫什么呢,給你改個名字,以后就叫你白小胖好了!” 當時的的瑯千秋只是在一個初來乍到的人面前耍了耍自己的威風罷了,收這白小胖當小弟也只是隨性之舉,并沒有什么別的意思,也并不是特別的關照,因此給了這個琉璃珠子之后,兩個人之間就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情。只是在那之后,盡管瑯千秋也不怎么理會他,白小胖也仍然跟在她屁股后頭,兢兢業業的當了一個合格的小弟。 若是依照白詠月自己的說法,他早在方面年幼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瑯千秋的,就已經喜歡上了她,可是那個時候瑯千秋卻怎么說呢?以她那樣的性子,自從第一次認小弟以后,她就很少再注意到身后跟著的這個跟屁蟲了,她神經大條,又哪里能知道這個一直跟著他的小胖子是個什么樣的心思呢? 至于之后他為什么會攢了這么多的琉璃珠子……說實話瑯千秋自己也覺得十分意外,沒想到他能把這些東西一直都收集起來留到今天。 瑯澤上君還在的時候,瑯千秋的生活何止用“優渥”二字來形容,這種琉璃珠子就是給她當玩具耍的,在(當時的)她看起來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那個時候因為屁股后頭經常有一個跟著跑來跑去白小胖,那白小胖不知怎么的,經常會給她送一些小玩意兒。那些小玩意兒大多都是家里給他備著防身的,做成很精致的八寶鎖之類的配飾,但是白小胖卻經常會送給她。 那個時候的瑯千秋哪里懂得什么暗戀啊喜歡啊一類的東西只當做是這個小弟交的保護費一類的東西……瑯千秋那個時候眼光就已經很高了,自然不會覺得白小胖給她的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只是覺得這個小弟既然給了保護費,那她不要也說不過去,因此他給了,她便也就收著了,但是每回她都會回贈一個琉璃珠子當做是回禮。 這些琉璃珠子被他珍藏到了今日,直到現在,瑯千秋才明白當初兩個人的想法好像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