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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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禾杋輕輕垂眸瞥了許楒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 真是有點搞不懂。 第8章 許楒喜歡在任何時候把段禾杋作為自己目光的終點,唯獨在段禾杋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許楒不自在地盯著鞋尖,耳朵豎起聽著在上藥的時候他喉嚨微鼓悶聲發出的倒抽氣聲,許楒微微抿唇,薛墨在一旁狠狠吐槽了一下隔壁班那幾個球很臟的。 “算了,打球本來就是娛樂娛樂,起沖突還會浪費更多時間,就沒有必要了。” 岑歲歲姍姍來遲,把安靜的醫務室瞬間充斥滿:“你沒事吧哥?” “怎么又咋咋呼呼的,沒什么大事。” 岑歲歲上下打量了段禾杋一眼,把目光落到旁邊的許楒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許楒,你動作好快啊,我都沒看清你就沖出去了。” 許楒一噎,抿了抿唇,不敢看段禾杋的眼睛,溫吞道:“我,我看他太過分了。” “干得漂亮。”岑歲歲豎起大拇指。 “王林要是來找你麻煩記得跟我們說。”段禾杋輕聲道。 “恩。”許楒悶悶應了一聲。 他今天一個沒忍住把馬腳給露了出來,再不好好藏起來,本就滿到快要溢出來的愛意就要如數被發現。許楒輕輕垂著眸子,目光落到段禾杋一截白凈的腳踝上,他咬了咬下唇,道:“我不怕他。” 段禾杋輕聲笑了笑,說:“我知道。” 體育課結束之后依舊是無聊乏味的物理課,許楒對這些提不起任何興趣,他在書上寫寫畫畫,腦子里全是段禾杋纖瘦筆直的背影,以及自己藏在校服外套里,手腕上段禾杋的血跡,剛才肌膚相貼的溫度還揮之不去,灼得他心臟都在微微發麻。 最近跟段禾杋的相處比他高中三年加起來都要多,許楒都快要不知道手原本該放哪個位置,正常說話該怎么發出聲音了。他恨不得蜷縮在不被人看見的龜殼里,享受著自己的小世界里所有悲歡喜樂。 “上次的測驗我們整個年級都考得不怎么樣,你說說你們這種分數怎么去考大學?還讀高三呢,干脆直接回家種田吧。” 物理老師情緒極其不好:“最后一個大題,我在班上講了不下三遍,還有人動都不動是什么意思?” 她抖了抖手上的卷子,抽出最后幾張,一一念出名字。 許楒正在發怔,直到物理老師不耐煩念到第三次許楒的名字,他才緩緩反應過來,下意識說了聲:“到。” 物理老師的表情更難看了,舉著他那張劃了好多叉的卷子,不耐煩道:“是要我親自下來送給你嗎?” 許楒咽了咽口水,一些挪移和事不關己的目光輕輕落到他身上,盯得許楒后背發麻,他低著頭上去把卷子給拿了回來,路過段禾杋的時候下意識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但是還是被段禾杋清楚地瞄到,他最后一題一個字都沒動。 許楒把物理卷子藏進屜子里,他沮喪地盯著桌子一角發呆,總感覺自己要么在段禾杋面前毫無存在感,要么就是一直在丟臉,這實在是太煎熬了。 “許楒。”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楒猛地抬起頭:“怎,怎么了?” 段禾杋輕聲道:“老師說下節課要你上去把這個題寫一遍,你是不是也沒聽見啊。” “啊?哦…”許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似乎沒有繼續跟段禾杋說話的意思。 “需要我教你嗎?” 要是他自己壓在心底里齷齪的心思,說話的語氣還會這么溫柔嗎?許楒沮喪地想著,他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從胸膛涌上來的焦躁感漸漸攀上后背,跟段禾杋直面相處實在是難以招架,但他實在是對段禾杋說不出任何一句帶有拒絕意味的話。 也可以說是因為,他心里隱隱有著一點期待。 “可以嗎?” 段禾杋明朗地彎了彎唇:“恩。” 怎么形容近距離聽段禾杋給自己單獨講題的感覺呢,許楒回憶了一下,大抵就是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但連成一句話就進不了腦子了。段禾杋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味的皂角氣味特別好聞,纏繞著溫柔的空氣在鼻翼間柔柔鋪開,他聲音清亮,字正腔圓,說話間漂亮的喉結還會一震一震,許楒悄悄把目光收回來,又放出去,又收回來,如此反復,根本記不得段禾杋講了什么。 但他非常有自信地點了點頭。 “我聽懂了。” “聽懂了就好,那我先走了。”段禾杋蓋好筆,把凳子還給旁邊的人時還微微低頭道了聲謝。 許楒默默盯著留下了段禾杋清秀字跡的草稿本,抿了抿唇,描摹了一晚上他的字,樂此不疲。 晚自習的時候段禾杋有尖子生的補習,學校特地給月考前三十名的同學安排的拔尖培訓,段禾杋一般會和隔壁班許槐安一起過去,他個子很高,又長得很挺拔,后背筆直,剛好能夠隔著不高的窗戶口看見他干凈的側臉,嘴角的弧度保持著儒雅和禮貌,似乎在和旁邊的人說話,時不時還點點頭。 能看到的也不過一小截路,段禾杋和許槐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教室后門,許楒輕輕收回目光,把耳機掛到耳朵里,獨享著安靜而自我的晚修時光。 這個時間是被岑歲歲一個紙條打斷的,許楒愣了愣,在岑歲歲的指引中確認了是丟給自己的,才慢吞吞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