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琉聳肩,“所以,還是你把它扔進去的,怪我?” 何初謙說:“也是你說它瞪你,你害怕,才讓我把它眼睛挖了,我當時明明都說了,你煩它可以把它扔掉!是你非要挖它的眼睛!” 小琉保持著她的冷笑,“可動手的還是你啊,憑什么要怪我?” “啪——”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程洛洛松開桎梏她的手,“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滄海大學著名武打選手程洛洛,性格一切都好,就是脾氣暴躁,太容易激動。 她在徐薇安那積累的怨氣太多了,但徐薇安做鬼的時候打不著,現在已經徹底煙消云散,她一肚子話都沒人去說,突然遇到一個徐薇安二號,直接就成了她的撒氣桶。 在徐薇安煙消云散的那一刻,言開霽還挺同情程洛洛,結果風水輪流轉,此刻犯事的變成了他的老熟人,他的同情就在瞬間變成了共情。 他和何初謙認識三年,知道這人脾氣不好,嘴損,但遇到事情的時候,他也從來沒縮到后頭去。給發燒的言開霽打傘的時候,他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面淋雨。 他學習好,卻不是那種藏著掖著的學婊,每逢期末都大方分享資料筆記,多次于茫茫學海中拯救數學學渣馮浩然。出手也大方,偶爾看見路邊唱歌的殘疾人,還會掃碼轉點錢。 誰能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曾經在背后將一只又一只狗用最殘忍的方式虐殺掉呢? 怪不得那只柯基咬住何初謙不松口,他根本就不是被牽連的倒霉蛋,而是整個事情的始作俑者。 還有馮浩然變的那只柯基,當時在陽臺的時候,對其他人也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只在一個勁兒往518寢室躥。 “你把自己摘得倒是干凈啊,都是我,都是我干的!我還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不怕嗎?”何初謙“蹭”一下站起來,腿傷牽動,疼得他一個栽歪又坐了下去。 底下那只破凳子在他一起一坐時叮咣響,在地板上摩擦發出難聽的刺啦聲。 小琉淡淡看著面前的程洛洛,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沒還手,硬生生受下了這一巴掌,沉聲說:“夠了吧。” 然后她的目光很快移回到了何初謙的臉上。 “不管你怎么說,這事情都是你全責,因為完全是你一個人在做的。” 何初謙不怒反笑,“葛小琉,你是不是以為我特別怕你?別忘了,你還有東西在我手上呢!想不想讓大家都看看?” 在棚頂白熾燈管的照耀下,小琉的臉色顯而易見地難看。她本來長得就白,這時候顯得愈發慘白了。 “何初謙,你要是和他們說了那件事,就別怪我出去就報警。” “報警”這兩個字似乎恐嚇住了何初謙,他揉著自己的腿,不再說什么話了。 言開霽意識到他們的話題好像已經從狗的事上轉移了出去,但除了虐貓虐狗,還有什么事值得報警? “謙子,現在大家伙都在,你不信別人還不信我倆嗎?你別管她,你就告訴我們,你到底干沒干?” 馮浩然擠到前排,眼睛通紅按著何初謙的腿,“你真干了?你說句不是你,你說我他媽就信你了!” “老馮!”言開霽拽著馮浩然的胳膊,防止他動手,又趕緊按著何初謙的肩膀。 “謙子你別激動,你倆先別吵,你也知道錯了,那就趁著狗還沒來討你命,現在下去挖個坑,給弄個墳,你去墳頭磕幾個頭,在那跪一會兒,別和徐薇安一樣,起碼保條命……” 但言開霽越說心越沉。 他讓何初謙保條命,又有誰來保那些柯基金毛的命? “他們配保命嗎?”謝潮生站在一邊,他臉如寒霜,宋雨至就在后面拉著他。 “他們”指的顯然就是何初謙和小琉。 孟健和徐薇安兩位前車之鑒都告訴我們,好好認錯尚有一線生機,死不悔改就可能永不超生。 “謙子,咱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一起下去吧,我們陪你。” 小琉還在那辯駁:“我也說了,要找就找他,我可什么都沒有做。” 沒人理她,何初謙說:“給我找根拐棍。” 言開霽看看門口,給他拿了根晾衣桿,從上面的血跡上看,應該是小琉剛才打狗用的那根。 他覺得還是換一根好,但何初謙沒挑,一把拿了過來,拄著他的晾衣桿就顫巍巍站了起來,他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崩潰。 言開霽見過同款表情,在校醫室,在孟健的臉上。 沒人知道那些狗什么時候會再度出現,劍懸在脖子上,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要出去!這學校他媽到底能不能呆人了!我他媽為什么要在實習的時候回學校,不就是因為你說想在我寢室做嗎?” 何初謙拄著他的拐棍往外蹦,少兒不宜的臺詞跟著他一起蹦,言開霽和馮浩然都想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了。 “我現在就下去給狗挖坑,我把它們都埋了,我干那不是人的事,我對不起它們,我認了,但是葛小琉我保證,你他媽也別想好過!” “你們到底為什么分手?”程洛洛轉頭問小琉。 言開霽直覺這是個重要的事情,它也許和虐狗案無關,但事關撥打幺幺零,肯定不只是什么感情不合。 小琉并沒回答這個問題,只對何初謙翹了翹唇角,“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