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徐薇安的目光在周邊轉(zhuǎn)了一圈,看得馮浩然和何初謙不約而同又往旁邊擠了擠,小琉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有宋雨至伸了個懶腰,撐起身子,從墻邊活動到了走廊中間。 現(xiàn)在墻邊空了,徐薇安毫不猶豫占了之前宋雨至的位置,慵懶地靠在了紫色墻面上。 “這是去年的事情,平安夜,我去公司跳了會兒舞,我那是個網(wǎng)紅公司,有人在那錄視頻,錄到我舞蹈房里,我就回家了。” “就在那天夜里,我正躺在床上睡覺,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在那喊,喊得我心煩,就開窗戶潑了盆水下去。” 三九寒天平安夜,言開霽不禁同情起那夜的路人。 “我住二樓,沒想到那東西就在我開窗潑水的時候,直接爬進來了,叼著我的胳膊就想把我拉出去。我就是在和它掙扎的過程中,胳膊被它拽掉了。” 言開霽幻想了這個畫面,開始同情起那夜路人的眼睛。 誰知徐薇安在說完這句話后,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她張了張嘴,露出一個近乎凝滯的表情,“不說了,我直接給你們投出來看吧。” 這年頭鬼怎么都愛玩投屏呢? 徐薇安這時候倒是有了點禮貌,沒像外賣小哥那樣直接呼啦一下放出一塊投影大屏,還提前招呼了一聲,“都去欄桿那邊看吧。” 一聲令下,馮浩然趕緊扶著何初謙起來,言開霽伸手搭一把,倆人夾著何初謙靠欄桿站好,言開霽扶住他另一條胳膊,低聲問:“沒事吧?” 何初謙臉色灰白地搖搖頭,這時候說沒事也沒人信,他單腿著地,艱難地掙扎了兩下,言開霽說:“要不你還是坐下吧。” 倆人扶著何初謙坐好,期間小琉往這邊看了一眼,一眼之后,就徑直走到了另一頭,選擇了宋雨至旁邊的站位。 徐薇安伸手打了個響指。 這回沒有投影幕布,一切都像皮影戲般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墻面上。 走廊不是什么寬敞地方,于是徐薇安記憶里的那些過往無限地放大開來,以一個沉浸式體驗的距離,將同學們拉進了她死前最后的現(xiàn)場。 在兩個路人的謾罵聲中,一只皮開rou綻的,眼睛黑洞洞的貓“喵嗚——”一聲,躥上了徐薇安的窗臺。 徐薇安的手中甚至還拿著一個塑料盆,花背貓躥上來得太快,她來不及躲閃,花背貓已經(jīng)一口咬住了她拿盆的手,她當即慘叫一聲,手中盆子脫落,砸在下面灌木叢里,掀起一堆飛葉。 花背貓爪子抓著徐薇安的睡衣前襟,整個身體掛在她身上,咧開嘴,鋒利的牙尖在月光下閃了一閃。 一滴,兩滴,鮮血從它的牙床滴落,落在徐薇安的鎖骨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30章 徐薇安之死 鏡頭給了花背貓一個特寫, 從它往下淌著血的眼眶開始,一路上升到它的頭上,有幾個像煙頭燙出來的圓疤, 在往外不斷冒著黑煙。 月光里, 它呲著牙和徐薇安對視,巨大的貓臉占滿了整張墻壁, 眾人屏氣凝神,都有種要被它一口吞了的錯覺。 如果吳迪在這兒, 此刻應該又要嚇暈過去了, 但徐薇安倒也是個狠人,這時候了,還能揚著下巴罵出來:“滾,離我遠點!” 花背貓又是狠狠一聲“喵嗚——” 徐薇安長得很瘦,眼角微微吊起, 是一張在網(wǎng)絡上很流行的厭世臉, 雖然因為膚色較黑而不夠明艷, 但足夠有風情, 至少在女大學生里面, 算得上一份獨特的氣質(zhì)。 花背貓此時抓著她的衣領子,一人一貓互相瞪著, 徐薇安喘著粗氣,睡衣領口被扯出一條縫來, 言開霽下意識抬手要擋眼睛, 不想看見什么不該看的。 只聽徐薇安說:“你活著還不是任我擺弄,死了我還能怕你?” 花背貓像是能聽懂人話, 聽到這話, 眼眶中竟然流出血淚來, 抓著她睡衣領的爪子立即在她胸口狠狠一撓。 徐薇安吃痛叫出聲來,她又罵了一句,伸手拉住花背貓的尾巴,就要把它往下扔。 花背貓當然不肯動,它掙扎著在徐薇安的身前撲騰。徐薇安見這招沒用,就在身后胡亂抓著,剛剛被它咬過的手臂還在往外冒著血,竟然抓起一個墨水瓶,當即就往花背貓的頭上砸了下去! 黑色的墨水順著花背貓的腦袋往下流,流進它的眼眶里,流到它的身體上,它半張臉都是墨水,依然努力和幾近癲狂的徐薇安纏斗著。 在爪子抬起的那一刻,言開霽才發(fā)現(xiàn),它的小爪子光禿禿的,沒有正常貓都有的rou墊,估計也是徐薇安干的。 畢竟她是徐薇安,她就是個瘋子,不管干出些什么事都符合她的人設。 花背貓黑洞洞的眼眶里出現(xiàn)了一種近乎哀傷的情緒,它的血淚滴了徐薇安一睡衣,尾巴上沾著不知道誰的血,忽然不要命了似的,再度叼住徐薇安的手臂! 這回它是下了狠勁兒,徐薇安甚至沒有力氣再去拉住它的尾巴,直接就被它咬著,拖到了敞開的窗戶邊。 徐薇安的手臂上已經(jīng)被咬出了一圈的血洞,花背貓爪子扒著窗臺邊,叼著她手臂就往外拉,徐薇安很快被拉得手臂懸空在外面。 徐薇安另一只手握成拳頭,一拳又一拳砸在花背貓的頭上,月光映照著她的臉,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讓她整個人宛如厲鬼。 言開霽和馮浩然看了那么多深夜鬼片,里面比鬼可怕的人比比皆是。但人家一般都依靠心術(shù),像徐薇安這樣,竟然能做到字面上的“像鬼”,甚至能和已經(jīng)做鬼的貓拳拳rou搏,打得難分彼此,也真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