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神女也得不到趙寂這樣的照顧。

    趙寂在照顧衛(wèi)初宴中，得了趣兒，病中的女書生乖巧的緊，像一只大狗狗，總愛蹭她手心。趙寂每次來到衛(wèi)初宴床邊，都要伸出手來，讓衛(wèi)初宴蹭上一蹭，這會兒的衛(wèi)初宴，在趙寂眼中簡直可愛極了。

    病情反復幾日，趙寂忽而發(fā)現(xiàn)，衛(wèi)初宴的內衫已浸水一般地濕透了，身上的不爽利激起衛(wèi)初宴不安的呢喃，趙寂皺眉：“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恐會加重病情。”

    她翻找起衛(wèi)初宴的衣柜，魔王從未見過這樣貧瘠的衣柜，里邊只有薄薄幾件衣服，好找的很，趙寂隨意拿了套寢衣，去將衛(wèi)初宴扶坐起來：“給你換個衣服好了。”

    女書生睡夢中被趙寂擺弄了一番，坐是坐起來了，身軀卻柔弱無骨似的，直往趙寂身上靠，三千青絲長長地散落著，腦袋安靜地倚靠在趙寂肩頭，趙寂依稀可以嗅聞到清冷梅香。

    趙寂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間波光瀲滟：“真不像個乾陽。哪有你這樣嬌的乾陽？”

    衛(wèi)初宴依稀聽到了趙寂的聲音，想睜眼，眼皮卻沉重得掀不開，趙寂隨性剝開她身上的薄衫，令她香肩半露，活色生香。趙寂原要繼續(xù)的，只是低頭望了一眼，呼吸便微微凝住，又瞟見那酥軟的溝壑，趙寂手一顫，頓生旖旎心思，這旖旎并不下流，因衛(wèi)初宴過于秀致，她若是歡，也是清歡，淺淡清雅，裊裊如云煙。

    趙寂那顆殺伐果斷的心罕見地生出了遲疑，要脫嗎？

    趙寂想了許久，衛(wèi)初宴已受不了了，她身上濕漉，離了被子，被冬的冷一晾，身子便在昏沉中發(fā)起顫來，難受地打了好幾個哈欠，趙寂頓時回神，似做了決定，將衛(wèi)初宴往被子里一塞，手指一勾，方才還好好貼在女人身上的衣服盡數到了她掌心。

    現(xiàn)下，衛(wèi)初宴不著寸縷地藏在了被子里，趙寂確認被子是干燥的后，也并未再去攪擾于她，又去給她熬藥。

    悶在被子里睡了一下午，期間趙寂來喂她湯藥，直接將人裹在被子里抱了起來：“來，喝藥。”

    這藥的白汽都泛著苦味，趙寂是萬分不喜的，不過喝藥的不是她，且衛(wèi)初宴每當喝藥，倒都是很乖，除非實在昏沉，不然趙寂喂喂，也還能灌下去。

    一碗苦藥入喉，趙寂便有趣地看見，衛(wèi)初宴的俏臉苦作了一團，她不由一笑，掏出自己的帕子給衛(wèi)初宴擦擦嘴：“說你們凡人苦吧，你還總是反駁于我，你現(xiàn)在總該嘗到苦味了吧？”

    就欺負衛(wèi)初宴現(xiàn)下聽不到她說話，反駁不了她。

    趙寂又道：“人生苦短，你不若隨我去魔界，魔族至少逍遙自在，不會再受人間規(guī)矩約束，也不會有那許多的煩心事，一切只看手腕來說話。”

    衛(wèi)初宴自是不知趙寂又試圖誘拐她，她嘴里都是苦味，就連夢里都灌滿了苦水，一如她孤身的這些年。她難受地蜷起來，又被趙寂放到床上：“好了，睡吧。我見你又發(fā)了一場大汗，等下給你把被子換了，你再睡會兒，明日便該好了。”

    想到衛(wèi)初宴快要病愈，不再像現(xiàn)在這般任她擺弄了，趙寂似乎還生出了一股遺憾。

    翌日，衛(wèi)初宴果真大好，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可見是被人很好地照顧了。她睜眼，欲要從床上坐起，薄被滑落，露出白皙身軀，她頓時一驚，將自己又裹進了被子里。

    不知是怎樣別別扭扭地起身的，也不提如何臉紅地穿好了衣衫，衛(wèi)初宴心亂不已地梳妝，待到一切整理好，剛要走出房門，她的步子卻又邁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她彈出一個腦袋，似乎在尋找什么，只見院中清曠，她病了幾日，院中原本干凈的石桌上便落了許多枯葉，她搖搖頭，愛干凈的毛病犯了，就想去打掃，下意識邁出了門檻，卻見廚房那邊傳來動靜：“衛(wèi)初宴？”

    衛(wèi)初宴渾身一僵，不知該如何是好，趙寂已然從廚房里大步走了出來，絕色臉蛋上是燦若朝陽的笑容：“你醒了？看來是好了！”

    衛(wèi)初宴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不自覺泛起了紅潤，她朝趙寂拱手，一聲“趙姑娘”清啞而出，趙寂一哂：“很渴吧？”

    她馬上拉住衛(wèi)初宴：“聲音都啞著，你這段時日沒喝幾口水，倒是苦藥喝了許多。”

    衛(wèi)初宴就被她拉去喝水，不過衛(wèi)初宴堅持要先漱口，趙寂就隨她去了，可在衛(wèi)初宴漱口時，趙寂還站在她旁邊，笑吟吟地看著她，心情似乎不錯。

    衛(wèi)初宴一口涼水含在嘴里，手中的楊枝都不知道該如何放，她心中亂糟糟，凈齒時便被樹枝戳傷了，不由吐出一些血沫。

    趙寂皺著眉：“怎么這般不小心？”

    衛(wèi)初宴匆匆含了口水吐掉，眼神有點躲閃：“沒事......沒什么的。”

    她說著話，眼神卻十分躲閃，其實從剛才見到趙寂起，她便不肯直視趙寂，趙寂這會兒終于回過味兒來了：“你怎么了？這般奇怪，好似很別扭似的。”

    衛(wèi)初宴把心一橫，將從起身起就縈繞在她心頭的事問出了口：“我的衣服......我的寢衣，是姑娘脫的嗎？”

    趙寂于是明白了衛(wèi)初宴變成大別扭的原因了，她瞇起眼輕笑：“是又如何？你又當如何？”

    其實問與不問，趙寂都猜到衛(wèi)初宴的心思了，她是這般守禮的一個書生，此時此刻，應是正糾結于趙寂為她脫衣的這件事吧？可她不知道，趙寂并未看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