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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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剛要關(guān)門,森鷗外用手擋住了長壽婆關(guān)門的動作,滿臉歉意地說道:“抱歉,我們來晚了,但是我們想來祈福。” 長壽婆臉上的妝都花了,神色冷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又一言不發(fā)地打開了門。 得到同行許可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登記冊上,黑澤蓮翻過印有自己母親名字的那一頁,突然感慨萬千。 “這是你,我mama,還有黑杰克醫(yī)生。”黑澤蓮翻過一頁,淡笑道,“還有我爸爸寫的我。” 他的父親黑澤歌溪,也是個有趣的人。 身為酒廠一哥,卻心思細膩,明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容易活下來,最后還是將他留了下來。甚至在這里的名冊上,添上了他的名字。 一個還不完整的名字,因為還不確定他叫什么。 現(xiàn)在終于可以圓滿了。 黑澤蓮提筆在那個姓后面,寫上了“蓮”。 “難得來一趟,我們應(yīng)該在最后留下我們自己的名字。”森鷗外不滿地皺眉,“要和我寫在一起哦。” 最后一頁是空白頁,還沒有寫過。 森鷗外提筆寫到森林太郎的林字時,頓住了筆尖。 那紙雪白的讓人心尖發(fā)顫,他似是看到了自己茫茫的未來。 ——你又只剩下橫濱和港口mafia了。 ——幸好,你還有橫濱和港口mafia。 他還有未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更久。但黑澤蓮的未來,已經(jīng)到頭了。 他忍不住去看向這個讓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年輕男孩,從最初逗弄戲耍的心態(tài),到現(xiàn)在密不可分的靈魂伴侶。 他在他面前,是森林太郎。 全世界除了他的人形異能,也就他一人叫他林太郎。 森鷗外提筆寫:【我希望我的蓮醬永遠是個快樂的小王子。——森林太郎。】 黑澤蓮看了看,笑嘻嘻地接著在后面寫。 【我希望林太郎以后很少用到最優(yōu)解,最好是不用,能夠順從本心。——黑澤蓮。】 兩個人寫下的都是彼此真實的愿望,也心知肚明很難實現(xiàn)。 長壽婆看他們即興發(fā)揮,眼皮微斂,也沒說什么,她為人和善,對于擅長自作主張的客人向來寬容。 森鷗外在還給她簽名本的時候,不小心掀開到了最前面,扉頁上大片的銀白色勾線蓮映入眼簾。 記憶里他也看過這樣的睡蓮,精致又華美,身形修長,生長在海中,輝映月光,隨風(fēng)起舞。 對了,就是黑澤蓮出生的那一年。 但后來他往返人魚島多次,直到在這里置辦了港口mafia的產(chǎn)業(yè),他也再沒有看到過這種睡蓮了。 “這是島上的奇跡之花,傳說中的月下蓮。”長壽婆看到森鷗外停頓的動作,知道他對這種睡蓮感到好奇,“我活了一輩子,從來沒見過。” 語氣中不無遺憾。 黑澤蓮安慰長壽婆:“既然是傳說,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森鷗外:“存在的。” 他視線灼灼,令黑澤蓮莫名其妙:“難道你見過?” “你說呢。” 島上百年難遇的月下蓮,連長壽婆都沒見過,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碰到呢? 黑澤蓮不太相信。 但森鷗外的表情篤定又狡黠,不像是說謊。從神社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纏著老狐貍給他講看到月下蓮的事,對方卻一字不透露。 “真沒勁,到現(xiàn)在都不說,肯定是吹牛。”突然,黑澤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喂,難道那個月下蓮,是你和你的白月光一起看的?”這個sao東西! 都說女人的直覺最準,但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神準。森鷗外心想,小子還挺敏感的。 “是又怎么樣?”森鷗外壞心眼地反問,“吃醋了?” “不怎么樣。”黑澤蓮不甘示弱地戳他心中痛處,“但愿你那位白月光還活著,這樣你們還有再續(xù)前緣的機會。不過人家要不要你還很難說。” 等他死了,森鷗外想找誰都是自由。 他眼里流露的 是這個意思,但毫無疑問,是在揭森鷗外的傷疤。 此刻,雖然不合時宜,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胳膊肘外拐了一下:“森首領(lǐng),你當初在設(shè)計害死織田作之助的時候,可否想到過會有這一天?” 森鷗外的眼神是晦暗不清的,在這雙紫紅色的眼眸里,有深不見底的寂寞,也有永不回頭的堅持。 “我……”他艱難地開口,“我還是比織田君幸運的,他太倒霉了。” ——至少他和黑澤蓮還能好好道別。 ——至少黑澤蓮是犧牲,不是被害。 “你雖然知道,但以后遇到這種事,還是會屑下去的,對嗎?”黑澤蓮嘆氣,“不過,這也才是你啊。” 森鷗外苦笑:“連你我都能犧牲,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橫濱與我,你選誰?” “……” “再做一次選擇題,好嗎?” “多少次都是一樣的。”森鷗外在這種事上連甜言蜜語都不會說,“橫濱和港口mafia是我優(yōu)先守護的東西。為了它們,無論多骯臟的事我都會去做。” ——哪怕犧牲你,哪怕犧牲我自己。 只是森鷗外也不會欺騙自己,他做出這種選擇是毫不猶豫的,但同時他心里也是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