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凜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來。

    降谷零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懶得說話。

    黑川凜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酒，推了一杯給他：“圓滿解決，干一杯？”

    降谷零遲疑了一下，放下刀叉，拿起酒杯和他輕輕一碰：“一碼歸一碼，奧蘭多和飛機上的事，謝謝。”

    “謝謝是要有誠意的啊。”黑川凜在喉嚨里嘀咕了一句，一飲而盡。

    降谷零只喝了一杯，繼續(xù)解決自己的晚餐。

    黑川凜嘆了口氣，有些傷腦筋。

    卸下了偽裝的降谷警官像只蜷縮起來的小刺猬，柔軟的腹部藏得太好，只要敢湊近，就狠命扎扎扎。還不如偽裝狀態(tài)的安室透，還能逗一逗。

    第二天一早，黑川凜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jīng)沒人了。

    圓形的豪華大床太大，大到兩個大男人睡在上面當中還能躺兩個人，翻身都不會驚動對方。

    黑川凜是隱約聽到開門聲的，不過他也沒管。

    降谷零既然說了明天下午才走，就不會偷偷溜走。何況想溜也溜不掉……他可是一直盯著降谷零的手機賬戶的，訂了其他機票酒店什么的，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

    只能說，太老實的人是追不到降谷警官這么難搞的對象的。

    下午要去做客，按照降谷零認真的性格，哪怕對方是他不喜歡的人，也會帶上禮物，那是禮貌。

    靠在床頭，黑川凜打了個哈欠，把筆記本拿過來，開始翻找資料。

    很快，赤井秀一一家的照片資料整整齊齊出現(xiàn)在屏幕上。

    “父母是英國mi6，自己是fbi，兄妹三個不同姓氏，一家子三個國籍……這是個什么奇葩的家庭啊？”黑川凜一邊看，一邊吐槽。

    ——是可以寫一部家族傳記小說的傳奇程度了。

    不過，確定了沒什么危險，他就把筆記本丟過一邊，下床洗漱。

    完全不在乎這會兒fbi總部因為他的入侵，整個信科部人仰馬翻。

    降谷零走下出租車的時候，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要上戰(zhàn)場一樣如臨大敵。

    赤井家是市郊的兩層小別墅，通體白色的建筑，花園里居然還郁郁蔥蔥的，很有生活氣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子特工居住的房子。

    深深吸了口氣，他走上前，摁了門鈴。

    “來啦！”屋子里傳來活潑的女聲，很快就見世良真純跑出來開門，“降谷先生，我們還怕你不來呢，不過秀哥說你肯定會來的。”

    “我來看看他死了沒。”降谷零沒好氣道。

    “哈哈哈。”世良真純干笑了兩聲，拉著他進門。

    “喲。”赤井秀一坐在沙發(fā)上，抬手打了個招呼。

    “喲什么喲，客人來了不知道招呼嗎！”端著水果出來的赤井瑪麗不客氣地一巴掌拍的他后腦勺上。

    “……噗。”降谷零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目光落在赤井瑪麗身上，那笑容頓時凝固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回復本來面貌的赤井瑪麗。

    大戰(zhàn)之前，他是堅持到最后的臥底，并沒有參加任何搜查會議。而戰(zhàn)后，他有重傷需要調(diào)養(yǎng)，赤井瑪麗也很忙，雖然有過語音連線，但見面卻很巧合地一直錯過。

    “怎么了？”世良真純疑惑地問道。

    “真純，你去接一下工藤君，他說到路口了，找不到。”赤井秀一晃了晃手機。

    “啊，好。”世良真純抓起外套穿上，就跑了出去。

    “好好招呼客人！”赤井瑪麗對著降谷零點點頭，返回廚房。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找了個單人沙發(fā)坐，冷漠地問道：“你說我很想見到的人，該不會就是瑪麗夫人？”

    “不是。”赤井秀一搖了搖頭，從茶幾下層拿出一本相冊遞給他：“多年變遷，就只有這些殘存了。”

    降谷零怔了怔才接過來。

    翻開第一頁，那是兩個金發(fā)碧眼的小女孩手拉手放學的照片。除了一個長發(fā)，一個短發(fā)，面容極其相似，一看就是姐妹。

    再往后翻，有女孩長大的照片，然后是各自成家立業(yè)。

    照片不多，總共只有五六張，幾下就翻到了底。

    最后一張，是長發(fā)的女人按著一個小男孩仿佛在教訓著什么，兩人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照片已經(jīng)泛黃了，但依舊保存得很好。

    降谷零記得，這是他又故意弄傷自己跑去診所被艾蓮娜醫(yī)生訓斥了，當時明美在旁邊擺弄相機，原來……拍下來了嗎？

    “這張照片是不久前才被找出來的。”赤井秀一解釋道，“當年，艾蓮娜小姨決定去組織之前，把用不上的東西打包寄回了我母親這里。這張照片夾在一本醫(yī)書里，還是上個月志保過來收拾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我們覺得，留給你才是最好的。”

    降谷零盯著照片，許久沒有說話。

    旁邊傳來叮叮當當拿東西的聲音，隨即，一個酒瓶遮擋了他的視線。

    “來一杯？”赤井秀一問道。

    “除了波本，你這里有別的嗎？”降谷零黑著臉拒絕。

    “唔，蘇格蘭和黑麥也有。”赤井秀一答道。

    降谷零在聽到“蘇格蘭”這個名字時，心跳一亂，手指微微動了動。

    赤井秀一一聳肩，把波本放回去，拿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開瓶。

    “條件。”降谷零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