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著眼笑，拍她的屁股：“下了床，就不許打了?！?/br>
    “睡吧，累了。”

    三天沒怎么睡，杜召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了，手卻還在亂動。鄔長筠一腳將他抵到床邊：“再不老實你就走。”

    杜召閉眼將人摟到懷里：“老實?！?/br>
    ……

    中午，鄔長筠下樓買了飯菜回來，見杜召睡得死，便沒叫他，自個在外頭吃完了。

    他沒帶換洗衣服，鄔長筠便順帶把地上的衣服拾起來拿去衛(wèi)生間洗了。

    不拍電影，一天都沒什么事。

    閑下來后，鄔長筠便坐到書桌前看看書、做做題，不時回頭看一眼床上熟睡的男人。

    下午三點多，杜召才醒過來，他側(cè)躺在床上，靜靜注視女人的背影很久，很久……

    直到她扭扭脖子，回眸。

    “真能睡?！?/br>
    他懶洋洋地張開手臂：“過來?！?/br>
    鄔長筠當(dāng)然沒過去，轉(zhuǎn)個方向坐著，手里轉(zhuǎn)了支筆：“還睡嗎？”

    “困，但不想睡了。”杜召捏捏眉心，“幾天沒睡個好覺，你這床還挺舒服?！?/br>
    “起來吃點東西？”

    “好。”

    鄔長筠放下筆起身出去。

    天氣熱，衣服已經(jīng)干透了，她收起來拿回屋，遞給他：“給你洗了?！?/br>
    “謝謝?！倍耪偕斐鍪郑皫臀掖?，不想動?！?/br>
    鄔長筠把衣服扔到他臉上：“愛穿不穿，你光著出去我也沒意見。”

    杜召笑著將衣服拉下來：“那不行，只給你看?！?/br>
    鄔長筠拽住薄毯，輕輕一拉，床上的男人赤.身躺著，一覽無余。

    他翹首看向床尾：“挨近點看?！?/br>
    “我才不上當(dāng)。”鄔長筠挪開目光，去衣柜拿衣服。

    杜召起身下床，自后摟住人，捂住她的額頭，用力頂了兩下。

    鄔長筠轉(zhuǎn)過身，背靠著柜子，摁住結(jié)實的腹部，不讓他靠近：“幾次了，還來？”

    “忘了。”

    指甲從腹肌一路劃上去，點在他的眉心，用力一推：“杜老板注意身體啊，別年紀(jì)輕輕縱.欲過度，垮了?！?/br>
    杜召正過頭來，俯臉咬了下她的嘴唇：“你怕什么？再伺候你幾十年沒問題?！?/br>
    “那辛苦你伺候我一夜，請你吃飯?！?/br>
    杜召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去：“我吃你?！?/br>
    鄔長筠不從，緊握拳頭，手指卻被他一根根掰開。

    她干脆用力抓了下。

    杜召臉埋在她頸邊，緊皺眉頭，低沉地“嗯”了聲：“筠筠，輕點?！?/br>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鄔長筠立馬松手，一掌粗魯?shù)赝崎_他：“有人來了?！?/br>
    杜召單手掐住柜頂，郁悶地看她跑開的背影，捋了把頭發(fā)，頭重重撞了兩下衣柜，喃喃自語：“哪個混蛋?！?/br>
    門外站著李香庭，鄔長筠未告訴過他自己的住址，應(yīng)該是那晚戚鳳陽與他跳舞時說的，她放人進來：“找戚鳳陽？”

    “對。”李香庭懷里抱了一摞書，“她在嗎？”

    “應(yīng)該在睡覺?！?/br>
    話音剛落，戚鳳陽的門開了。

    她穿戴整齊走出來：“少爺?！?/br>
    “我送點畫冊和法文書來。”李香庭將書放到桌上，又從口袋掏出一張存單遞給戚鳳陽，“還幫你賣了九幅畫，一共六百六十塊，存在了華海銀行?！?/br>
    “你收著吧，我還欠你錢呢?！闭f完，她就回房間拿出一卷法幣，“這里是兩百塊?！?/br>
    “你留著用，不用還我，我也賣了一些畫，手里還算松快?！?/br>
    “說好的，這個錢我是一定要還的?！?/br>
    鄔長筠給李香庭倒杯水來，見戚鳳陽手一直懸著：“你就收下吧。”

    “是的少爺，你不收，我不安心?！?/br>
    “那好吧，我先一起存著?！崩钕阃ソ酉洛X，“買你畫的是個法國人，很喜歡你的繪畫風(fēng)格，他讓我問你還有沒有其他作品，現(xiàn)在人就在樓下不遠處的咖啡館。”

    “有?！逼蔌P陽轉(zhuǎn)身進屋，將畫全部拿出來排好，“少爺，你選幾幅?！?/br>
    李香庭已經(jīng)很久沒看過她的新作品了，無論是畫技還是色彩，都成熟不少，表達上還多了很多自我風(fēng)格，他會心地笑起來，由衷為她感到自豪：“阿陽，你真的很棒。”

    鄔長筠不想回屋喂餓狼，靠在桌邊看畫，她不懂這些東西，只覺得花里胡哨的，還挺好看。

    “賣我一幅?！?/br>
    三人聞聲看過去，杜召不知何時出來了，穿戴整齊，抱臂倚在鄔長筠門口。

    李香楹生日宴上，李香庭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打招呼道：“杜先生?！?/br>
    戚鳳陽也跟著喚：“杜先生。”

    杜召走近，隨手提起一幅畫：“就它了，怎么賣？”

    戚鳳陽心想這位應(yīng)該就是鄔長筠的男朋友，便說：“喜歡的話，拿去就好，不要錢?！?/br>
    “無功不受祿，開個價?！?/br>
    鄔長筠替戚鳳陽開口：“五百?！?/br>
    杜召爽快應(yīng)下：“好。”

    戚鳳陽怔愣片刻，連連擺手：“不不不，沒這么貴，五百太多了。”

    鄔長筠拉了她一下：“你值得，以后出了名，翻倍都不止，這是投資，是他賺了?！?/br>
    “是啊?！倍耪傩χ鴮嫹诺阶郎希骸吧砩蠜]帶什么錢，明天給你送來?！?/br>
    “可我現(xiàn)在的畫真的不值五百。”

    李香庭：“所以你加把勁，早日讓他賺回來。”

    戚鳳陽一臉糾結(jié)：“杜先生，要不再挑一幅？我送您，我真的不能收您這么多錢。”

    鄔長筠見她愁眉不展，便道：“那你再挑幅小的吧?！?/br>
    杜召掃了一遍，指向李香庭身前的青山畫：“就那個吧?！?/br>
    李香庭將畫提起來，遞過去：“你眼光真好，這幅雖小但表現(xiàn)形式很特別?！?/br>
    杜召接過來，細(xì)看了看，沒說話。

    鄔長筠對李香庭道：“要不把那個買家?guī)н^來吧，這么多畫你們搬下去也不方便?！?/br>
    “行?！?/br>
    戚鳳陽：“那麻煩你了?！?/br>
    “不麻煩，稍等幾分鐘?！?/br>
    這一個兩個，一時半會怕是都走不掉。

    杜召去衛(wèi)生間洗臉漱口，準(zhǔn)備和鄔長筠出去吃點東西。

    收拾完，他坐在床邊，欣賞她描眉。

    鄔長筠看著鏡子里他笑意盈盈的臉：“傻樂什么？”

    “你這是叫女為悅己者容嗎？”

    “嗯?！?/br>
    “居然沒強嘴?！?/br>
    “看你破費的份上?！?/br>
    杜召沉默兩秒，復(fù)又道：“我可不是可憐她，畫確實不錯。”

    “你懂畫？”

    “以前在家，七妹喜歡畫畫?！?/br>
    “那你多買幾幅好了。”

    “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破產(chǎn)了怎么辦？”

    “破不了，杜老板有的是錢?！?/br>
    杜召笑嘆一聲，往后躺去，望著天花板：“也不是很有錢，入不敷出啊?！?/br>
    “我每星期六要去戲院唱一場，吃完飯，你送我過去？”

    “好啊，送戲票嗎？”

    “聽說滿座了，我拿個小板凳給你在邊上坐著?！?/br>
    “那多沒面子。”

    鄔長筠幻想到那個畫面，忍不住笑起來，口紅畫歪了，慢慢擦著：“等會我還得買點東西去趟師父那，難得白天有空?！?/br>
    “和好了？”

    “去過幾次，大門緊閉，他不見我。”

    “那你還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