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 第80節
至少中書令還能指著鼻子罵人而不是在靖王府外找根柱子尋死,那么說明這事兒至少沒有想象中的難棘手。 凌硯行素來能屈能伸,只是近幾年一直在京城需顧及皇室臉面,他已經許久不曾用過下流的手段。 陰差陽錯將中書令派來的刺客當成托,在胸口留了個窟窿,看來他能借題發揮了。 沈陽愈一頓炮語連珠,賭的就是靖王不敢對他如何,否則若為了三言兩語就要將他一家抄家降罪,他兒子將來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臨了惡狠狠的瞪了靖王一眼,沈陽愈抓了沈木魚就走。 三名尚書大人大眼瞪小眼,露出崇拜的目光目送中書令遠去:沈大人,吾輩楷模! 宮中還有事,知道中書令就這一個寶貝兒子寵的沒邊,不會對他怎樣,凌硯行便先進了宮,左右他也得準備準備,才好去沈府舌戰大儒。 沈木魚則被五花大綁的綁回家,一路嚎著冤枉,遇上匆匆趕來的謝觀雪,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被打手拎走了。 謝觀雪快速往他袖中塞進了什么,一陣擠眉弄眼,沈木魚沒接收到死黨的暗號,直到一條冰涼的東西熟練的纏上了他的手腕,親昵的蹭了蹭。 小白! 沈木魚眉間一喜,腰桿瞬間挺直,謝觀雪你懂我! 沈木魚三個打手打包扔進祠堂,扯著嗓子嚷嚷企圖想叫沈夫人來救命,奈何嚎了半晌也沒人來,只有他爹陰沉著臉,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踩著穩穩的官步跟了進來。 下人被遣退了出去,關上門。 沈木魚咽了咽口水,嘟囔,“爹,我是清白的。” “呵呵。” 沈陽愈冷笑,“清白到人家床上去了,怎么,靖王府窮的揭不開鍋了,連兩間房都開不起。” 他先前還想,凌硯行就算再過無恥,好歹也是皇室,禮義廉恥至少應是守的。 先前還對黎懷安信上所言抱有懷疑,但自那三個刺客回來后同他一五一十的稟報所見所聞,他就知道,黎懷安還是寫的保守了。 那為老不尊的老混蛋不僅把他單純的兒子拐上床,還夜夜笙歌,花樣多著呢! 他這兒子傻的能被一個小小太監耍得團團轉,哪是凌硯行那只千年老狐貍的對手,隨便兩句話替人賣了還能幫人數錢,這么些天過去,別說清白了,只怕生米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也就這傻小子還以為靖王好,胳膊肘往外拐! 他沈家的香火啊! 沈木魚卻大驚失色,嚇得頭發都倒豎了起來:“你怎么知道!” 沈陽愈心道果然是一直就睡在一塊了,刺客沒有撒謊,指不定從一開始,他們兩個就鬼鬼祟祟的背著他搞在一塊了! 深吸了一口氣,念著夫人先前的千叮嚀萬囑咐,和沈木魚那副唇紅齒白的俏模樣,沈陽愈到底狠不下來心來打他,冷笑連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木魚捂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只是沈老頭的床非比他的床,他爹的床是動詞,畢竟他爹黃眼看人基。 沈木魚臉白了又紅,支支吾吾的找補:“爹你想到哪去了,我們……我沒有……你想的那樣!是江州太危險了,才,才住一間的……” 沈陽愈是不信的。 沈木魚急了,“我發誓!不然我就天……” 沈陽愈急急制止了他,皺起眉:“他不曾欺負你?” 他爹的欺負也不是一般欺負,沈木魚心虛又羞澀的點點頭,“沒呀。” 看來是欺負了,但沒欺負到底。 算那不要臉的東西還守點禮節! 如此看來,靖王也不算一時興起,至少是有些認真在里面的。 沈陽愈臉色緩了不少,但依舊嚴厲的板著,心中對斷袖實在接受無能,閉了閉眼,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木魚,你喜歡男人,爹不反對。” “真噠?”沈木魚眼睛亮了亮。 沈陽愈喉間卡了一口老血,兒大不中留,這小子遲早氣死他! “自然! “只是我們沈家到了爹這里,只有你一個孩子,你喜歡男子,咱們納幾個男妾,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靖王是什么身份,爹和他為官多年,對他了如指掌,肚量不大心眼一堆絕不是個好人,你若同他到一處,他納側室容易,除非你遭他厭棄,否則再沒有同旁人成親的可能了,屆時爹也老了,告老還鄉,你若受了欺負,再沒人幫你撐腰了知道嗎?” 沈陽愈摸了摸自家兒子的小腦袋,苦口婆心,“何況他年長你許多,爹和你娘再晚生你幾年,他這年紀,都能當你爹了!你今夜好好想想,你若說要斷了,爹明日就叫人給你找別的盤靚條順的男子,要多少咱們納多少,爹如今還在位,諒那靖王不敢把你如何!” 要是沒有凌硯行先前說的“免死金牌”,沈木魚這會兒真該被沈陽愈說動了。 可是王爺說只有我一個哎! 他把命都給我了哎! 沈木魚眨了眨眼,“我不是斷袖啊爹。” 沈陽愈一頓,正要咧嘴欣慰兒子回頭是岸,沈木魚羞澀的低下頭看自己,“我只是喜歡王爺,他說只有我一個的,爹你就放心吧。” 沈陽愈眼皮一跳。 沈木魚想著想著,還把自己美到了,忍不住笑出聲:“嘿嘿。” 沈陽愈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他一世英名聰明絕頂,怎么生出這么個蠢貨,別人說什么都信! 凌硯行能一輩子守著一個不能生育的男子,他不要聘禮把兒子倒貼給他都行! 對這一意孤行滿臉蕩漾喝了靖王迷魂湯恨不得把自己洗干凈送到靖王府的兒子再沒半點指望他能迷途知返,沈陽愈怒不可遏,“來人!看好少爺,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他踏出祠堂半步!” 說罷,憤憤的甩袖離去。 拇指粗細的白蛇等生人氣息退散,才從袖中小心翼翼的鉆了出來,甩了甩尾巴,替沈木魚解開了手上的繩。 白皙的手腕被勒出了幾圈紅痕,在昏暗的燭光下增添了幾分別的味道。 白涂已經無法再直視沈木魚,盯著瞧了瞧,浮想聯翩,羞恥的擰成麻花:“沈木魚,你和靖王成親之后,能不能把我過繼給謝觀雪啊。” 它看見靖王就害怕,肯定不能和宿主一起住過去了。 而且留給它的時間也不多了,沈木魚有對象就沒時間陪它玩了,趁還活著,它想叫謝觀雪帶它出去暢快的玩個夠! 沈木魚沒察覺到白涂一閃而過的憂慮,仗義的拍了拍胸脯:“我和謝觀雪是好哥們,你想住哪就住哪啦小白!” “真的嗎沈木魚!”白涂高興的用蛇尾巴給他比心,等沈木魚寫好報平安的信,哼哧哼哧的傳信去了。回來時,順道從廚房帶回來兩個熟雞蛋。 · 收到信的靖王眸色繾綣。 瞧著那上面寫的可愛的字,仿佛看到了沈木魚哼哼唧唧的模樣,三言兩語將沈陽愈的人際關系賣了個徹底,叫他好從中周旋,輪番去給中書令做思想工作。 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凌硯行目光含笑,愈發柔和,低低的笑了兩聲。 將沈木魚親手寫的信疊好,找了一只木盒保存了起來,凌硯行坐在桌案前,擬起了下聘時要用到的聘禮名單。 至于中書令那邊,他倒還不至于要利用沈木魚告訴他的這些人來周旋勸說中書令答應這門婚事。 比起找人周旋,他握著好幾個中書令無法拒絕的條件。 只是有些無恥,但能立竿見影就行。 . 第二日,靖王造訪了。 沈陽愈難得沒有親自去門外迎接,而是和沈夫人坐在高堂,叫管家把靖王領了進來。 沈夫人勸道:“老爺,也別太為難人家了。” 如今京城風氣也是放開了,斷袖也非少數。 沈夫人雖知道靖王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但木魚是她拼死生下來的,兒子開心,她比什么都知足。 男人就男人吧,也好比和一條蛇廝混,瞧瞧如今謝夫人滿城給兒子找親事,要求都降到只要是個清白人家的孩子就成,可人家一聽謝觀雪整日同一條蛇神神叨叨,沒人愿意嫁。 那條白蛇和沈木魚養的頗像,沈夫人每每想到此事,都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想方設法的給謝夫人送些東西,彌補自己的愧疚。 他兒子至少還有男人要,謝夫人的兒子,男人都看不上。 “夫人放心。”沈陽愈拍了拍她的手,嘆了口氣。 想到那不成器的兒子,又哼了哼,“我又何嘗不疼咱們的孩子,一般人也就罷了,有我在不敢對不起木魚,靖王卻不同,他今日只要立下字據,一旦變心就放木魚回家絕不糾纏,我定不再難為他,甚至親自替他cao持這場婚事!” 沈夫人點點頭:“是要這樣,不過老爺你一會兒說話也緩和些,將來都是一家人。” “那是自然!” 兩人說話間,凌硯行來了。 身后只帶了名靖王府的侍衛,空手來的。 沈陽愈頓時板起臉,不等他先開口,靖王從衣襟拿出了一塊明黃色的暗紋帕子遞給他。 錦帕中間繡著一個“周”字,四角金龍收邊,赫然是一道不用經過三省,由皇帝直接頒發的圣旨。 沈陽愈瞪了瞪眼。 敢拿圣旨壓他?!別以為有圣旨就萬事大吉了! 陛下年幼,誰知道是不是這賊人偷盜玉璽,自己私下蓋的章! 他今天就是抗旨了又如何!反正香火也斷了,大不了把他一家子全都打入大牢! 沈陽愈冷哼瞪他,給皇帝三分薄面,站起來雙手接過。 “便是陛下下旨,你也休想——” 沈陽愈一邊高傲的坐下,一邊展開圣旨,乜斜了眼站在大堂中的靖王,也不叫下人給他看坐。 話才說了一半,待看清這上面的字,他一個激靈,從椅子上滑了下來,一副見了鬼似的神情。 “嗬——” 沈夫人連忙過去將人攙起來,喂下一顆速效救心丸,瞄了眼圣旨,動作一頓,沈陽愈便又跌回了地上。 兩人面面相覷。 方才的算計和盤算,在靖王一道比字據還要管用的免罪圣旨面前,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和多余了。 靖王是認真的,比他們想的要認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