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 第57節
謝觀雪招招手,兩個臭味相投的人當即就湊到了一塊。 謝觀雪寶貝似的從一旁捧出一個圓弧形的帽子,一把扣到了沈木魚頭上,尺寸剛剛好,“我哥昨天獵了頭銀狐,毛可順溜了,正好快入冬了給咱倆做個圍脖和帽子。” 謝觀雪得意的和他哥匯報:“我就說沈木魚的頭和我一樣吧哥你還不信,剩下的皮給再給我們做副手套唄,冬天可太冷了?!?/br> 謝觀風淡淡點頭。 沈木魚和謝觀雪歡呼一聲,忙著找布將手的大小拓印下來。 謝觀風斂了斂眸中的柔和,從一旁花花綠綠的糯米團中挑了兩塊粉色的團子,隔著碗在熱水中泡溫,擦干碗底擱到了沈木魚的面前。 “先墊墊肚子,晚些留下一起吃飯?!?/br> 謝觀雪在一旁附和:“留下吧留下吧,我哥這的飯可好吃了!” 沈木魚想了想,一口應下了。 . 另一邊。 靖王二次檢查完圍場守備,又往皇帝的營帳邊加強了兩圈守衛。 被活抓的刺客已經叫阿虎秘密押送回京關進了暗牢中,免得就在圍場被殺人滅口,至于審問,尚不急于一時。 凌硯行安排好一切,回到帳子中,吩咐下人去準備膳食,指明了晚膳要上的幾道菜,眼前浮現出沈木魚殷勤的臉,唇角微微揚了揚。 只是到了天黑,也不見小色鬼來“乞食”。 靖王猜測沈木魚只怕是被中書令扣住了,畢竟今早中書令暈過去這事兒已是人盡皆知,旁人只道是父親擔憂兒子的性命,但靖王卻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恐少年挨打,凌硯行起身出去。 才出帳子,沈陽愈就從邊上飄了出來,皮笑rou不笑的揣著起袖子,“王爺這么晚是打算去哪?” 靖王端起臉,不等他開口,沈陽愈幽幽道,“呵呵,是找我兒子吧?!?/br> 靖王抿唇不語。 沈陽愈當他默認,冷笑連連,“木魚你是見不到了,他爹倒是有些事情想和王爺弄弄清楚?!?/br> 靖王:“……” 沈陽愈冷哼了一聲,眉毛倒豎,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撞開凌硯行的肩膀,壓抑著怒氣進了帳中。 凌硯行自知理虧,神色淡淡的屏退了守衛,轉身回去。 沈陽愈瞧了瞧那桌子菜,大魚大rou,都是他兒子愛吃的。 若說之前還對靖王和沈木魚真的廝混到一起這件事還抱有一絲絲的狐疑態度,這會那一丁點懷疑也隨著這些菜上的熱氣一起飄走,只剩下了怒火。 瞧著架勢,恐怕都不是他兒子招惹的靖王,說不準是這下三濫的私底下先勾的他兒子! 沈陽愈知道靖王遣走了守衛,壓抑了半日的憤怒這會得到宣泄口,眼看著精細養了十七年的寶貝獨苗都要被人連盆端走,哪還顧得上這是靖王還是閻王,猛的一拍桌子,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凌硯行!你混賬!” 靖王慢條斯理的坐下,任他罵。 “木魚才幾歲,你幾歲了!先祖皇帝一世英名,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敗類!” “我道你怎么一直不肯娶妻,原來是存了這樣下流的心思!木魚怎么說也要叫你一聲叔父,你簡直不要逼臉!” “……” 沈陽愈是文化人,翻來覆去,罵人的話無非也就只有那幾句,若不是打不過凌硯行,這會就脫鞋子上手抽了。 凌硯行沉著臉,一句都未反駁,待他罵的差不多了,冷冷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不為過?!?/br> 狹長雙眸淡淡抬起,雖是坐著矮了沈陽愈一截,但依然是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沈陽愈同他的眼睛對上,心中一驚,隨后勃然大怒:“救命之恩?!什么救命之恩!我看你是顛倒黑白純屬放屁!” 若不是靖王從外面惹回來的仇家,怎會連累他兒子命懸一線! 被凌硯行連累的被追殺,只是碰巧躲過了暗殺,算個屁的救命之恩! 不說這個沈陽愈倒還沒有那么氣,現如今提起這個,他真恨不得當初自己也出一份力,找撥殺手加入,把他宰了才好! 瞧瞧他說的這是什么喪盡天良的話! 靖王道:“單單殺本王,何必安排兩撥同一組織的刺客。” 沈陽愈一噎。 行刺的刺客有兩撥他是知道的,靖王府的暗衛抓住了其中一撥,來自暗流,至于另一撥行刺的,他們并未抓到,因此也不知道是何組織何人派來。 但靖王現在竟然說他們都是來自暗流?! 若是不同主顧恰好同時要殺同一個人,無論哪個殺手組織,都不肯定讓兩撥殺手蒙在鼓里各自行動,更別說還叫其中一幫直接落網的。 沈陽愈雖在氣頭上,但這么多年的中書令也并不白做的,一點就通,隨后不可置信的皺起眉,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后面那撥是來殺木魚的?!” 靖王點頭。 沈陽愈當即回想著自己和沈木魚能得罪什么人,叫人家不惜花錢買命。 但很顯然,被他處決的官員已經斬草除根,不可能有這個搞事的機會,平日里他在朝中風評也算不錯,并未樹敵,沈木魚就更不必說了,一個懶散的繡花枕頭,一不欺男霸女,二不殺人放火,誰又會和一個二世祖過不去。 沈陽愈狐疑的瞪著靖王。 凌硯行提點道:“城北還關著一人?!?/br> “嚴盛!他不是殘了……” 沈陽愈一頓,是了,殘了可還活著,若不是木魚和靖王,他如今還在宮中做他高高在上的殿前總管。 能魅惑君上,和前朝自然有所勾結,他的爪牙自是不敢動靖王的,但要暗中除掉沈木魚,這膽子還是有的。 若不是凌硯行和沈木魚在一塊,暗流的殺手…… 如此說來,還真他娘的算救命之恩! 沈陽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咬緊牙關,眉心跳了又跳,從唇齒中硬擠出幾個硬邦邦的字:“救命之恩,大不了讓木魚給你當牛做馬就是了!” 凌硯行輕輕嗤了嗤:“放著靖王妃不當,來當通房小廝?沈大人的家風倒是開明?!?/br> 顯然被曲解了當牛做馬的意思,沈陽愈如被踩了尾巴的貓,指著他的鼻子又要開罵,凌硯行退了一步,“沈大人不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先同本王將嚴盛連同爪牙一起抓了?!?/br> 嚴盛一窩不連根拔起,日后少不了還有刺客,靖王能護得了沈木魚一次,卻不可能時時刻刻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沈陽愈在朝中的耳目不比靖王,自然沒有靖王了解嚴盛究竟和哪些人勾結了,要想替兒子報仇,只能接住靖王拋過來的邀請。 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清白總歸還是性命重要。 和男人廝混的毛病日后再改就是。 沈陽愈嗬哧嗬哧的喘著氣,咬牙妥協,“這帳我日后再同你清算!” 凌硯行松了松眉心,站起來打算往外而去。 沈陽愈不用想就知道他去做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代表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靖王把兒子拐走,冷哼道:“木魚在觀風那里,王爺今日還是安心就寢吧!” 靖王挑了挑眉,嗤笑了一聲。 沈陽愈被這眼神瞧的心里發慌,正想著莫不是刺客還能直接闖進別人的帳篷里堂而皇之的殺人,再不濟觀風武藝高強,定然也能護好木魚,應當不妨事。 靖王意味深長:“謝觀風也是斷袖。” 沈陽愈眼眶茫然的張了張,寒意和怒氣僵在臉上,被靖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釘在原地,瘦削修長的身影瞧著有些單薄和可憐。 方才罵人還十分清晰的腦袋逐漸渾濁了起來,耳旁像是有陣陣雷聲響起。 緊接著,他梗著脖子罵道:“凌硯行啊凌硯行,你以為人人都同你一樣無恥什么草都吃!” 凌硯行也不惱,睨著雙眸嘲道:“東瀛的民風,想必沈大人也略有耳聞,謝觀風駐扎多日,你猜他能耳濡目染什么?” 沈陽愈心底咯噔,不可置信的看向靖王,卻看不出對方有任何誆騙自己的痕跡。 難不成觀風真是?! 東瀛那邊可都是一群,一群……! 沈陽愈想起自己當初就是這般三番五次的輕信放過靖王,才導致現在他和自己兒子終于廝混到一起的局面,無論謝觀風是也好不是也好,寧可一棍子打死,不能放過一個! 沈陽愈顧不上罵靖王,臨走前狠狠瞪了靖王一眼,匆匆去撈兒子。 靖王挑眉,眸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光,神色淡然的抬步跟了上去。 . 沈木魚和謝觀雪同桌挨坐,謝觀風便坐在沈木魚一側。 見少年喜歡吃魚,他便將那盤魚換到了自己面前,悶頭挑起魚刺。 謝觀風太悶,也不說話,只將挑好刺的rou放進沈木魚碗中,沈木魚一時都未發現自己碗里源源不斷的rou,和謝觀雪劃拳行酒玩得火熱。 沈陽愈闖進來,就抓到了謝觀風給他兒子碗里添菜的動作。 一雙眼睛頓時警惕的瞇了起來,對靖王的話信了三分,甚至連看著長大的謝觀雪都懷疑上了。 謝觀雪被一道銳利的目光盯上,手一抖,劃拳輸了。 沈木魚給他斟酒,捏著酒杯給謝觀雪灌下去,順著對方呆愣的視線扭頭,和他爹殺氣四溢的眼睛對上。 心里一虛,沈木魚“嗖”的躲到了謝觀風身后。 緊隨著沈陽愈進來的靖王視線落在謝觀風身后的那顆腦袋上,眉和眼壓了壓。 沈木魚瞧瞧他爹,又瞧瞧謝觀風和靖王,黝黑明亮的眼珠子來回亂竄,盤算著一回的出路。 “木魚,過來?!鄙蜿栍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心平氣和,“你現在和爹回去,爹不生氣?!?/br> 沈木魚要真信了才是傻了,視線看向靖王眨了眨,得到對方的挑眉默許,他忍不住抿唇笑了下,從謝觀風身后出來。 沈陽愈臉色好轉,心道還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正要伸手攬住撲過來的兒子,誰知他旋身一拐,躲到了靖王身后。 兩人像是串通好了似的,配合的天衣無縫,沈木魚一鉆過去,靖王便向前邁了一步,沉默的擋在中間。 沈陽愈臉色黑到了極點,凌硯行將人護著,淡淡掃了眼謝觀風,悠悠道,“刺客尚未落網,跟著本王安全。” 靖王有自己的暗衛,只要不自己往偏遠的地方跑,刺客絕不可能近靖王十步之內。 只是靖王話中有話,顯然這“安全”不全指沈木魚的性命。 比起在東瀛開竅的謝觀風,無論是否耳濡目染,至少靖王自陛下登基后一直在京中,一直孤身一人,玩的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