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 第31節
沈木魚一口氣提了上來,四肢緊繃,連臀都夾緊了。 這個人就是……嚴盛?!這么年輕! 謝觀雪說的沒錯,陛下真的管他叫“亞父”啊啊啊啊! 嚴盛抱起皇帝在懷中顛了顛,彎著眸笑稱陛下又長高了,一番逗趣,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陀螺塞給凌之恒,才將他放下來。 凌之恒得了玩具自然滿心歡喜,高高興興的沖沈木魚招了招手,介紹道:“亞父,這是朕的朋友,沈木魚,沈木魚,這是朕的殿前總管,嚴盛。” 嚴盛淡色的瞳孔掃了沈木魚一眼,垂下眸,神色不明:“陛下叫奴‘亞父’,奴不勝欣喜,只是若是叫靖王爺知道,恐會牽連陛下,還請陛下莫要再叫了。” 凌之恒不滿嘟嘴:“起居郎不在,沈木魚不會出賣朕的。” 沈木魚惶恐,心說不是的啊啊陛下,你叔要是真問我,為了我的項上人頭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出賣你的! 嚴盛輕輕笑了笑,“陛下豈不知,人心叵測,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手足相殘甚至不足為奇。” 他忽然看向沈木魚,“是吧,沈大人。” 沈木魚本還以為在叫他爹,后知后覺發現沈大人竟是我自己,驀然被點名,渾身一僵,在對方那雙犀利渾濁的眸中有一種無所遁形被扒光了審視的錯覺,高度心虛緊張起來。 直覺告訴他,嚴盛這話在點自己。 回答是,無異于推開了凌之恒叫他和自己保持距離,回答不是,就是反駁了嚴盛這個后宮橫著走的大螃蟹,簡直是道送命題。 “是吧……”沈木魚低下頭,吞了吞口水。 嚴盛微微一笑。 只是笑容還沒擴開,便聽見少年宛同松了口氣般僥幸道:“還好臣沒有手足,相殘不了一點,陛下和總管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靖王那只手足,八字還沒一撇呢。 作者有話說: 老婆們因為年底工作原因,19號到31號期間的更新時間調整如下:21、25、26、27、28、30號更新~相當于把這周五和下周二的更新挪到下周四和周六~少絕對不會少的,就是這幾天工作全堆到一起了嗚嗚需要調整一下委屈老婆們遷就一下我(拜托拜托) 沈木魚:還是古代職場好啊,干得好升官,干不好砍頭:) 第30章 白給 嚴盛眸色閃了閃,見凌之恒欣喜的看著這位伴讀,似乎十分信任,將嘴里的話又咽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 沈木魚袖子下的手指緊張的搓了搓,也微微抿出個陽光的笑容。 凌之恒同嚴盛說了一聲,便要帶著沈木魚去紫竹軒安頓,嚴盛卻拱起袖子道:“陛下一會兒還有課,奴帶沈大人去便好。” 沈木魚那顆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偷偷給皇帝使了使眼色。 凌之恒沒瞧見,反而是思考起嚴盛的話來,臉上逐漸遲疑起來:一會兒有課,他若是不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在太傅的課上打瞌睡,那老家伙告訴皇叔,自己又得挨罰了。 “那麻煩亞父了。”凌之恒權衡利弊,還是決定先把下午的學業混過去,沖沈木魚眨眨眼,“沈木魚,朕晚上再過去!” 沈木魚哪敢和皇帝說“不”,苦兮兮的應了一聲,低下了頭算答應了。 等凌之恒進了寢殿,嚴盛微微勾唇:“沈大人,請隨奴來。” 沈木魚聽他說話心就跟著顫,吞咽了口口水,跟了上去。 殿前總管是從三品的品階,是負責皇帝日常瑣事的太監頭子,幾乎可以說整個皇宮的太監宮女都得聽命于他。 去往紫竹軒的路上,過往的宮女和太監見到嚴盛,全都跪地相迎,簡直和皇帝一個派頭。 沈木魚親眼看到那些人敬畏的神色,懸著的心也就終于死了。 “沈大人在想什么?”嚴盛微微抬起頭,絲毫沒有那些灰衣太監畏畏縮縮的勁,那張儒雅溫和的臉光滑細膩,沒有胡渣和汗毛,像塊玉一樣。 沈木魚跟在他身后,從他擺袖行走間,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幽靜的蘭香,同傳聞中有尿sao氣的太監不一樣。若不知道他是個閹人,倒還真像個讀書人。 然而這語氣卻真的和那張臉大相徑庭。 閹人的嗓音尖細些,面對皇帝極力掩飾才說出一口溫和的語氣,面對旁人時,那尖細的嗓子讓人聽起來便多了幾分刻薄的涼意。 沈木魚總覺得他這話像是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稍有不慎,自己就要先一步人頭落地了。 沈木魚當即警鈴大作,從袖子里掏了掏,rou疼的把那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疊成一個小方塊,偷偷握住嚴盛的手塞了過去,抿出個討好的笑容,“下官初來乍到,還要嚴大人多多關照。” 嚴盛低頭瞥了一眼,瞧見小方塊中的“壹仟”二字,笑容便誠心了起來,“沈大人說笑了,奴怎敢怠慢。” 沈木魚搓著手,笑回去:“嚴大人客氣了,叫我小沈就成了。” 嚴盛聞言笑容愈發大了,垂眸將一千兩銀票收進袖子里,掃了一眼恭敬拘謹顯然害怕自己的沈木魚,眸色微閃,收了收嗓子,壓低尖細的聲音溫和開口,“沈大人只要讓陛下高興,奴不敢怠慢,何況令尊那邊,還要沈大人替奴美言幾句。” 沈木魚連連點頭,雖然心疼自己那一千兩,但聽嚴盛這話,他應該不會再為難自己了吧。 兩人來到紫竹軒,紫竹軒靠近養心殿不過一里路,已經算得上是與天子住所最近的殿宇,院子里種了一排四季常青的紫竹,風吹葉落,十分漂亮。 沈木魚正被眼前這一排排上好的紫竹所震撼,一道溫和的聲音突兀的拉回他的心神。 “此處便是紫竹軒,陛下喜好干凈,沈大人可不要掃了陛下的興。” 沈木魚聞著嚴盛的聲音望過去,見對方斂眸看著那石磚上一地的竹葉,愣了愣。 沈木魚遲疑的四下瞧了瞧,才發現這偌大的紫竹軒竟然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 他這話的意思是要讓他自己一個人掃這么大個院子?! 似是看出了少年心中所想,嚴盛不咸不淡的微笑開口:“陛下年幼,養心殿的奴都得緊著陛下,沈大人身為伴讀陪王伴駕,有些事情,便只能勞煩您親自動手了。” 伴讀說到底,在普通人家那便就是個書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沈木魚即便是宰相之子,進了宮見了皇帝,那也只能當下人的份。 沈木魚聽出了嚴盛的言外之意,宮人是伺候陛下的,這紫竹軒沒有人伺候他一個小小伴讀,一切都得他親力親為。 原身被嬌寵慣了,在沈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根本沒和人玩過心計,現如今的沈木魚又是個還沒被社會磨平棱角的大學生,哪玩的過這從小在深宮長大陰暗扭曲的太監。 他是頭一次入宮,沒經驗,何況沈老頭也說了是進宮給陛下當伴讀,不是來當大爺,要他收斂著點脾氣。 嚴盛三言兩句拿皇帝當借口,沈木魚啞口無言,又忌憚對方的手段,只好不情不愿的開口,“不麻煩,多謝大人告知。” 嚴盛笑的很滿意:“陛下來前,奴會派人通知沈大人,還請沈大人及時清理,若是耽誤陛下的時間,大家都吃罪不起。” 掃地還不能讓凌之恒看見,沈木魚心說這是哪門子規矩,說不準人家養尊處優就喜歡體驗人間疾苦呢。 然而對上嚴盛渾濁的雙眼,沈木魚喉間一緊,脫口而出:“我懂!” “陛下今夜要過來,那沈大人,再會。” 嚴盛又變回那副無害溫和的模樣,轉身離去了。 沈木魚盯著那襲墨綠色的身影直到看不見,才回過神來,抬起手抹了一把額頭,摸到了一水的薄汗。 嚴盛剛剛……是在威脅他不準和凌之恒告狀嗎? 沈木魚光是回想起那閹人暗含威脅的眼神,就止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后不自覺的想起自己那一千兩銀票,驀然瞪圓了眼睛,如遭晴天霹靂。 他的錢白給了?! 這死太監拿了錢還威脅他! 沈木魚又氣又怒又心疼錢,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卻發現宮里他誰都不認識,等到出宮還要四日后,這期間他壓根沒地方求助去。 沈木魚鼓起臉,心里已經人身攻擊上升到嚴盛的祖輩上,余光撇到角落里安靜豎著的掃帚,怒火升到了極點,咬了咬唇,走過去踹了一腳,隨后一把抓過來,頂著一張幽怨的臉開始掃地。 死太監!勢利眼兒! 算了,反正他在宮里除了陪陛下讀書也沒事干,又不能出宮,就當打發時間了! 至少現在嚴盛只是讓他掃地,沒有要他小命。 沈木魚如是安慰自己,好不容易頂著一頭烈日把院子里的竹葉全部掃干凈,凌之恒的龍輦便到了紫竹軒門外,來接沈木魚一起起御書房學習。 嚴盛拿著拂塵站立在金色的龍輦邊,見到沈木魚頷首見過,擺了擺手,命后面抬著小巧步輦的太監蹲下。 沈木魚向著凌之恒行了一禮,心中大為感動還是陛下心疼人,爬上步輦后便癱成了一塊餅。 只是還沒被抬幾步,才出了養心殿的宮門,就被抬轎的太監放了下來。 哎? 沈木魚茫然的看了看這四人,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凌之恒。 凌之恒抿了抿嘴,圓圓的包子似的臉上滿是愧疚。 嚴盛替他解釋:“沈大人有所不知,宮內只有陛下和娘娘們可以乘轎,靖王爺盯得緊,出了養心殿,便只能辛苦您了,否則陛下又該挨王爺罰了。” 若是平時,凌之恒抄就抄了,也不能讓自己喜歡的朋友委屈,但他被他叔罰了四十五遍皇帝祖訓,抄不完,根本抄不完。 凌之恒低下了頭,嚴盛不知和小皇帝低聲說了什么,只見凌之恒一張小臉皺的緊實,悶頭不語。 沈木魚苦著臉從步輦上下來,站到了金燦燦的龍輦另一側,苦逼的拎著衣擺步行。 嚴盛仿佛是為了監督凌之恒有沒有“違反宮規”,一路上都跟著,直到到了御書房外,才弓著身子恭送凌之恒進去。 靖王自上回嚴盛教唆皇帝偷用玉璽之后,便下了死令不準嚴盛進入御書房,甚至加派了兩名千牛衛專程守在御書房外,若是嚴盛敢踏足一步,便格殺勿論。 嚴盛瞥了一眼那門神似的兩人,臉上掛著笑,退到一旁,恰好能透過窗格隱約瞧見里面上課的情形。 尚服局的采買宮女說的不錯,中書令的兒子果然同靖王和陛下玩的好。 嚴盛唇角刻薄的彎了下去,眸子暗了暗,揣著袖子低頭走了。 . 靖王府。 從皇宮出來的黑漆馬車在王府門口緩緩停下。凌硯行正準備下車,心形的白蛇忽然從他袖子里滾了出來,還維持著被放進袖子時高難度廢蛇腰的姿勢。 白涂暗暗祈禱靖王看不見它,屏息凝神,偷偷支起尾巴尖想偷偷把自己挪走,卻被男人發現撿了起來。 白涂心如死灰,舔了一路已經舔不動了,硬挺的心形當即軟成了一條失去夢想的白綢,掛在男人手上搖搖欲墜。 凌硯行嗤笑一聲,從這沒骨氣的蛇上品出了幾分主人的影子,瞇了瞇眼,回想了一下吏部尚書和中書令那如出一轍的兒子,又坐了回去,撩開簾子,道:“去謝府。” 作者有話說: 謝·難兄·觀雪:你不要過來啊! 沈·難弟·木魚:要不我倆換換? 白·難系統·涂:你們知道讓一條蛇跨越物種當舔狗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