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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 第7節

    管家聽明白了,他家王爺日理萬機,還有好多朝政要處理呢,“是,王爺今日可還要去宮中?”

    “備轎。”

    “是。”

    靖王坐在轎中,穩穩的進了宮門。

    按理來說,大臣進了宮門只能步行,王侯至多也只能到玄武門外,就要下轎,皇宮之中只有皇帝和嬪以上的后宮妃子才能乘坐轎攆出行。

    但靖王如今攝政,就連上朝的時候,位置都從堂下第一把手變成了和皇帝并肩。高高在上的龍椅邊上添了一把椅子,他如今是連上朝都能和皇帝一同落座的地位,更別說下朝之后那些奏折明面上是送到了御書房,可實際上,卻是他代天子批閱。

    他想在宮中乘轎就乘轎,沒有人敢有異議。

    凌硯行乘到御書房,面色如常的走下轎子。

    一個黃色團子撲了過來,死死抱著他的大腿,糯聲糯氣的叫了一聲:“皇叔!”

    凌硯行露出了一個算得上和藹的笑容,“陛下,再這般莽撞,臣一定會讓陛下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黃團子:“!!!”

    小皇帝害怕的撒手,連連后退,拘謹的站在離凌硯行三尺遠的地方,扣了扣手。

    先帝病逝,新皇三歲登基,如今已經過去五年了,誰也想不到,傳言中被攝政王控制的傀儡皇帝,也只不過才八歲。

    先帝駕崩突然,若不是有凌硯行一肩扛過所有大小朝政,以雷霆之勢穩住了政權,年僅三歲的小皇帝,只怕當場就能讓那群精明算計的朝臣活撕了。

    凌之恒生怕被考功課,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討好道,“聽說皇叔這幾日被沈伯伯的兒子一直堵門,我……”

    凌硯行嚴厲道:“陛下要喚名字,亦或是卿,中書令。”

    凌之恒干巴巴:“哦……”

    凌硯行幽幽的盯著他:“還有,要自稱朕,陛下年紀不小了……”

    凌之恒渾身一怵,總覺得他皇叔下一刻會一巴掌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小心翼翼的用rou乎乎的小手拉住男人的袖子想撒嬌。

    凌硯行道,“再把《皇帝祖訓》抄兩遍。”

    凌之恒:“嗚……”

    凌硯行面無表情道,“五遍。”

    凌之恒飛快的把眼淚縮了回去,小小的身子擺了個學生禮,哽咽道,“多謝皇叔訓誡,朕一定抄完。”

    “嗯。”凌硯行依舊神色淡淡,“若是臣發現有一個字假借他人之手,陛下這個月就不要想出宮玩了。”

    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現小皇帝偷懶了。

    凌之恒小小的身板搖搖欲墜。

    一下午,凌硯行不僅要批閱奏章,還要盯著不省心的小皇帝,一邊叫他挺直腰板寫字,一邊叫他不準發呆,時不時還要過去檢查功課做的如何,字寫得怎樣。

    等到日落西山,小皇帝手上已經多了好幾條戒尺的痕跡,眼睛通紅,還怕被訓斥,只能拼命的讓眼淚不掉下來。

    但皇叔雖然嚴厲,凌之恒卻還是忍不住想和他待在一起。

    或許是深宮之中沒人真心對他,只剩下了這么一個的親人在京城,免不了想要多親近,也或許是每次自己完成課業之后,皇叔都會帶著他盡興的玩一整天,彌補了他自小就缺失的父愛,凌之恒總之十分依賴凌硯行。

    他有時候都想,為什么一定要子承父業,皇叔是父皇的親弟弟,又那么能干,他當皇帝不好嗎?干嘛一定要趕自己上架,他什么都不會呀。

    但是這話凌之恒不敢說,上一次童言無忌說出來,被凌硯行罰了不許出去玩,把厚厚的四書五經全背下來才準出門,他足足背了兩個月,做夢都在背書。

    凌之恒拉著凌硯行的衣袍一角,眼巴巴道,“朕今日抄完《皇帝祖訓》,做完功課,明日能不能來找皇叔玩?”

    小皇帝好不容易打算挑燈夜戰奮筆疾書,凌硯行親切的摁住他的腦袋,“熬夜加罰。”

    凌之恒:“……”

    不能哭,要把眼淚吸回去!他抬起臉憂愁的四十五度角看天空。

    凌硯行頓了頓,“后日休沐,明日陛下做完功課,待臣檢查完了,就可以出宮。”

    “好耶!”小皇帝歡呼了一聲,隨后又覺得自己失態了,趕緊板起臉,故作老成,“這真是太好了。”

    凌硯行笑了笑,沒再逮著這點罰他抄書。

    回了王府,管家就圍了上來,想到家里還有個小孩,凌硯行臉色rou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王爺,沈公子醒了,但是死活不肯喝藥,說什么有什么抗體抗原,免疫系統……”

    管家磕磕絆絆的將沈木魚說的他聽不懂的詞匯復述給凌硯行聽,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那小祖宗該不會是燒糊涂了吧!

    他聽說高燒是會把人燒傻,這中書令唯一的兒子要是再靖王府變成了傻子,還不如是淹死了。

    “不喝不會給他硬灌下去?”凌硯行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去了西廂房的春華院。

    沈木魚渾身都泛著淺淺的紅色,像是被蒸熟的蝦,剝殼之后白里透著紅。

    老大夫無奈的端著碗坐在一邊,看見靖王來了正要跪下來行了一禮,被男人拂袖免了。

    沈木魚看到凌硯行眼睛就亮了幾分,還未退燒的眼睛蒙了一層水光,警惕的看著大夫手里還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汁。

    凌硯行一時間有些頭疼,竟然生出了幾分對中書令的同情。

    “拿來。”凌硯行伸出手,老大夫便顫顫巍巍的將手里的藥碗穩當的放在男人手上,“王爺,這藥有些苦,那邊有蜜餞,可以……”

    不等大夫說完,凌硯行已經沒了耐心,“不用,全部撤走。”

    管家聞言連忙叫下人把拿兩盤蜜餞甜棗拿走,對大夫使了使眼色,和他一起下去。

    沈木魚暗道不好,凌硯行已經拉開了他的被子,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來。

    軟綿綿的身體像薄片似的,凌硯行想起管家說大夫診斷沈木魚患有營養不良,不禁愣了一下。

    沈木魚手里驀然被塞入了一只滿滿當當的碗,苦澀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男人不容置喙道,“一刻之內不喝完,就滾回沈府。”

    凌硯行向來會抓別人的弱點。

    沈木魚聞言,本還醞釀了一嘴的免疫系統自己會對抗病毒藥喝多了容易產生抗體削弱抵抗力的科普全部被噎下,老老實實的捏著木勺,苦兮兮的往嘴里送。

    嚶,好苦!

    他為沈家,真的付出了太多!

    沈老頭你這不得給我寫進族譜第一頁磕一個年年上頭香!!

    第7章 喔豁,私生子

    “一口干完我能在王府多住幾日嗎?”沈木魚希冀的看著男人,打著商量。

    要想和靖王拉進關系,光靠自己每天在靖王府蹲點可不夠,沒有什么比同吃同睡了解彼此能更快建立友誼的了。

    到時候靖王肯定會發現他對朋友的一顆毫無保留赤誠的心。

    凌硯行冷漠的垂眸:“你還有半刻。”

    討價還價失敗。

    沈木魚的夢想破碎了。

    癟著嘴喝完了一大碗苦兮兮的藥汁,末了擠出一個苦澀住的笑容,“我本來很怕苦,但是現在不怕了,因為你就像……”

    凌硯行已經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幾乎是沈木魚一開口,心中的警鈴就響了起來,再次捏住了那張一開一合的嘴唇:“把嘴閉上,傷寒好了立刻回家。”

    沈木魚“嘰”了一聲,暗淡破碎的小心臟又重新愈合了,點頭如搗蒜,眨巴著眼睛示好。

    他說什么來著,土味情話雖然土,但是管用!

    古代的好兄弟可不就是這樣你儂我儂,王維大詩人給好友李龜年寫的“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還被后世誤會是寫給愛情的呢。

    他遲早超越大詩人,成為能和靖王談笑風生抵足而眠不醉不歸的好兄弟!

    凌硯行確定他不會再說一些奇怪的話,才猶豫的將手松開,攆了攆溫涼的指腹。

    少年人的唇和瞧起來一樣水嫩,捏起來像豆腐,但卻不那么容易碎,軟綿綿的,上面無疑還沾著口水。

    凌硯行蹙了蹙眉,從衣襟里掏出一塊帕子仔細擦拭的手指。

    黑色金邊的手帕襯得那雙白皙如玉的手節骨分明,手指根根修長,連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齊齊。

    沈木魚幽怨:他有那么臟嗎?

    帕子用完后被隨意丟棄在邊上,干凈夾雜著木香味的手輕輕碰了碰沈木魚的額頭——已經降溫了。

    男人丟下一句“起來用膳”,就大步轉身離去。

    一顆圓滾滾的白色腦袋頂開被子鉆了出來,“他脾氣真好,這樣都沒打死你。”

    沈木魚望著人消失的地方,驕傲道:“不,是我本事好,畢竟我很會投胎。”

    不僅如此,還很會穿越。

    上輩子出生小康家庭,這輩子直接開局就是宰相之子,生活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他爹只要不作死,誰見了他不得給他爹三分面子。

    白涂:“……”

    草,想多了沈家被滿門抄斬,差點忘了沈老頭是中書令,位比宰相了。

    沈木魚感覺自己身上已經輕松了不少,可見這位大夫開的藥確實有點奇效,他連忙翻身坐起來穿上靴子,伸手讓白涂爬到自己胳膊上,追隨著靖王而去。

    追著靖王的一抹黑色衣袖,沈木魚趕在最后一刻上了桌。

    飯桌上只有他們兩人,方長的桌子卻能坐下十幾個人,沈木魚本著要和靖王打好關系,屁股一挪就坐到了男人的右手側。

    古人左為尊,他懂!

    廚娘開始魚貫而入上菜,即便只有凌硯行一個人吃,她們也絲毫不敢馬虎,葷素皆有,做出的每一道菜都擺盤漂亮,色香味俱全。

    直到擺滿了個九宮格,這些上菜的廚娘才退下,管家又捧著一碗粥和一疊用水燙過的青菜放到了沈木魚面前,把他剛夾了一筷子的醬鹵雞塊撤走了。

    沈木魚,“?”

    沈木魚控訴的看向面對大門而坐尊位的靖王。

    管家面不改色,“大夫說公子飲食過度但脾胃虛弱,這幾日只能先吃些清淡的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