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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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話就不用回廣州。】 【我周末加班?!?/br> 也許是他的錯覺。 很簡短的兩句話。 不知道為什么顯得很漠然,秦禹倉好像忽然拉遠(yuǎn)了兩個人的距離。 他離開廣州已經(jīng)半個月,中途沒有回去過,童昊倒是兩邊跑,話里話外都是秦禹倉那邊滿翻了天,吃住都在千玉總公司,蔣一鴻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一到具體事物嚴(yán)謹(jǐn)又吹毛求疵,好像有強迫癥。 公司累垮了幾個?,F(xiàn)在軟件過會后的連夜修改全靠秦禹倉和梁丘鶴頂著,別說休息,經(jīng)常一整天飯也顧不得吃一口。 當(dāng)夏澤笙問及秦禹倉什么時候忙完,童昊略詫異:“蔣一鴻那邊估計馬上結(jié)束了,不過他明天飛莫斯科見投資人。你不知道嗎?他沒和你說?” 是…… 他沒有說。 夏澤笙看著微信上那個聊天窗口。 兩個人的聊天不過寥寥幾條。 完全符合這段婚姻開端的緣由。 可是秦禹倉所做的,已經(jīng)超過了他應(yīng)該給予的,多得多得多。 人不可能沒有觸動。 他想起了除夕夜里,秦禹倉那個電話。 ——你的愿望會實現(xiàn)的。 秦禹倉在電話那頭對他說,而這兩個月來,他一一實現(xiàn)了這份承諾。 ……是否他那時身陷泥淖、自顧不暇,以至于誤解秦禹倉的意思。 夏澤笙又思考了一秒,撥通了秦禹倉的電話。電話鈴響了一陣子,沒有人接聽。然后他又打了一次,這次電話那頭是忙音。 秦禹倉可能并不想接聽他的電話。 他剛產(chǎn)生這個念頭,電話就響了,是秦禹倉。 “喂?”秦禹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是阿笙?有事嗎?” 夏澤笙猶豫了一下,回答:“沒什么事……就是很久不聯(lián)系了,想問問你在廣州怎么樣。” 秦禹倉嘆了口氣:“加了好幾多天班,整個人都臭了?!?/br> 夏澤笙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梁丘鶴比我加班更多,比我臭。”秦禹倉的聲音因為他的笑聲緩和了一些,“我們最近吃住在千玉集團的樓里,他們公司的人見到我們都繞道走。梁丘鶴說我們這方案今天能過,大概是他們再忍不了我們這么邋遢?!?/br> 夏澤笙笑得更大聲了一些。 他的笑聲,讓這個本來略有點緊繃的通話變得柔軟,秦禹倉聽著這個笑聲好一陣子,把電話換了個耳朵貼著,問:“你呢,進展怎么樣了?!?/br> “我明天能結(jié)束在香港的行程,已經(jīng)買好了回去的票,大概是下午五點到家。”夏澤笙說,“你的衣服放在那里,等我明天回家給你洗?!?/br> “明天啊?!鼻赜韨}說,“明天我不在家。童昊跟你講了吧,我要去趟歐洲,先飛莫斯科。” “他說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得一陣子。”秦禹倉道,“前兩天在莫斯科,接下來我有私人行程,先去慕尼黑,然后赫爾辛基。可能要一個月。” 秦禹倉頓了頓又補充道:“也可能三個月。說不好?!?/br> 夏澤笙想問他為什么要這么久,可是他很快便忍下了這個問題。 他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過問秦禹倉的行蹤。 最后他只能說:“好,你一路平安?!?/br> “九霄的問題上,和臻美達成協(xié)議只是第一步?!鼻赜韨}換了個話題,“九霄已經(jīng)是很多年的老企業(yè)了,后面的改革一定會遇到很多困難。加工廠絕對是一個難點。你記住一句話,你想拯救加工廠,就沒有辦法救每一個人。” 夏澤笙有些困惑:“……我記住了。” “另外,遺囑的問題,如今已經(jīng)三月底。秦家一定會繼續(xù)糾纏。如果遇到困難給我電話?!?/br> “好。” 秦禹倉看了看時間:“那就這樣。你早點下班回酒店休息?!?/br> “你也是?!?/br> 掛了電話,秦禹倉嘆了口氣。 等回到會議室,蔣一鴻本來正在跟梁丘鶴和藹可親地聊天,見他來了,開心說:“方案我很滿意!非常好……對了,什么電話,看到來電顯示就跑出去接了,小情人啊?” 秦禹倉自然不會正面回答,笑笑:“蔣總,沒什么其他事,我們就先撤了。” “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我聽說你車被扣了?” 因為秦禹倉之前在市區(qū)半夜超速,連闖過好幾次紅綠燈,駕照處于岌岌可危的地步。不止如此,那天去金鐘公墓找夏澤笙,一時情急,只能把車放在路邊。等從金鐘公墓出來,途觀已經(jīng)被拖走。 他也沒時間去取車。 最近都是打車來去,很不方便。 “不用了,丘鶴有車。”他拍拍梁丘鶴的肩膀。 梁丘鶴一臉懵懂地的看他,然后反應(yīng)過來:“哦對對對,我有車,我開車了!” “那就不送了,你們好好休息最近。” 從千玉集團出來下樓,外面下了小雨,半天沒打到車,叫車軟件顯示還有62人排隊。 秦禹倉決定從歐洲回來就換車。 兩個人在雨地站了會兒,梁丘鶴問秦禹倉:“倉哥,怎么突然去歐洲。” “一些公干?!鼻赜韨}含糊道。 “可是我記得一直都是童昊跑這些。”梁丘鶴嘀咕。 ……跑到國外去談合作明明是童昊的事,自己非要搶過來…… 逃避嗎? 不,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理順自己的想法。 秦禹倉下意識否定了“逃避”這個字眼。 第54章 天真 夏澤笙和童昊結(jié)束了香港行程回到廣州后直接去了九霄總部。 九霄最近也顯得有些人心惶惶。 秦勇突然的“榮退”,名下所有九霄股票轉(zhuǎn)移。秦飛鵬的情況略好一點,他手里還保留著0.5%的九霄股票,作為“終身榮譽董事”依舊擁有著他之前那間辦公室。 只是“董事長辦公室”的牌子被取了下來,掛到了樓上兩間辦公室打通的更大的那間辦公室。 裝修剛剛結(jié)束。 里面除了辦公桌椅,其他擺件都還沒有布置。 只是對于夏澤笙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他一抵達辦公室,便通知各位負(fù)責(zé)具體事物的高管們過來開會,將九霄和臻美之間達成的條款細(xì)則講了個清楚。 可是當(dāng)他清楚地說完了具體合資細(xì)節(jié)后,現(xiàn)場竟然沉默,高管面面相覷,仿佛有些為難。 “諸位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跟我溝通。”夏澤笙開口,主動打破沉默。 高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形態(tài)魁梧的高個子咳嗽一聲,開口問:“夏先生,合資方案有沒有上過董事會,和董事們溝通過嗎?” 夏澤笙認(rèn)識他。 他叫唐雙虎。 是整個線下銷售業(yè)務(wù)的常務(wù)ceo。合資后對線下銷售的布局影響非常大,他對于合資方案謹(jǐn)慎也在意料之中。 在座高管,擁有公司股份的100%,進入董事會的有三分之一,這個唐雙虎就是董事會成員。這會兒問有沒有上過董事會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合資議題最開始的時候就在董事會上通過,委托夏董事長全權(quán)推進。相關(guān)決策會議紀(jì)要唐總那里想必也有一份?!蓖婚_口。 唐雙虎瞥了一眼童昊:“年輕人,這里沒有你插嘴的份。我在問夏澤笙?!?/br> 童昊挑了挑眉,沒有發(fā)作,但是也沉默了下去。 他并不持有九霄的股份,只是作為夏澤笙的顧問參與到這件事里。 夏澤笙開口:“我擁有董事會的全權(quán)授權(quán),如果唐總對此有異議,建議上董事會溝通?!?/br> 唐雙虎這才點點頭。 “那很好嘛,很好?!碧齐p虎道,“只是我們早就翻看過相關(guān)合資事宜,不太明白的是,既然使用九霄品牌,為什么有這么多關(guān)鍵崗位的負(fù)責(zé)人,要用臻美的人?” “唐總,臻美在這個行業(yè)內(nèi)是什么樣的存在,您比我清楚。與他合資,談判中一定存在各方面的博弈。實際上目前得到的方案已經(jīng)對我們非常有利,有超過60%的高管位依舊使用九霄的高管不動。關(guān)鍵崗位的核心人員也都沿用九霄的構(gòu)架和編制。臻美還承諾盡量對于離開相關(guān)崗位的管理層提供全球范圍內(nèi)的同等級職位。這已經(jīng)是——” “已經(jīng)是什么?”唐雙虎打斷他的話,“已經(jīng)是你委曲求全,下跪懇求后能給的最好的條件?” 夏澤笙停下了解釋。 “你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焙竺嬗衅渌苏酒饋碇肛?zé)他,“可是你拿出去的崗位都是很關(guān)鍵的崗位。比如說市場、營銷,還有唐總手里的線下銷售業(yè)務(wù)。明明就是九霄大換血,合資了我們還能說得上話嗎?你這跟割地求和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唐總涵養(yǎng)好,要我早就罵你了?!?/br> 不少人附和。 “對,就是這樣!” “沒錯!” “你就是站在臻美那邊的?!?/br> 后面吵吵嚷嚷了半天,直到唐雙虎抬手,那些人才慢慢收聲。唐雙虎笑了笑:“就是這樣的情況,夏先生了解了沒有?合資董事會同意了,沒有關(guān)系。但是核心管理層不同意,后面的合資,也沒有辦法執(zhí)行吧?” 這么一鬧,溝通會自然開不下去。 等眾人都走了出去,夏澤笙合上電腦,抬頭,便看見還有一位高管沒離開。這個人他也認(rèn)識,叫做束東賢,原本是某跨國大公司的人力資源負(fù)責(zé)人,被秦驥看重,介紹到九霄做hrvp,那幾年九霄的內(nèi)部構(gòu)架得到了不少的提升。后來秦驥出事,束東賢跟秦勇不合,踢出董事會,被調(diào)去管行政,在九霄無所事事了這么兩三年,竟然也沒有離職。 “你這個事情不好辦。”束東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