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蓮珠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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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炷香工夫,洪剛停在一處不起眼的民居前,左右瞧瞧無人,這才三長兩短叩了叩門。很快,門咿呀開了,楚行舟探出半張臉來,見是洪剛,立即開門讓他進來。 “您可算是出來了!”關上門的楚行舟歡聲道,“事情順利嗎?” “順利極了!邱意濃給的燈下昏果然好用!” 洪剛說著走進屋里,一邊扒拉身上的袍子一邊說:“可惡的閹人皮子,老夫竟穿了它十多年,早知道秦粉青留下的九蓮珠在袁兮風手里,我也不必苦熬這些年!” 楚行舟捧了一套衣衫進來:“起初又何必讓含山帶九蓮珠去平州?您該親自拿了出來!” “那時候老皇帝在位,他恨秦家入骨,含山又是秦家后人,用她的名義就能一呼百應,咱們開了寶藏便能拿下黔、平兩府!現在老皇帝一命嗚呼,新帝和白璧成穿一條褲子,含山這個不爭氣的也同白璧成裹在一處,指望他們怎么可能?不如拿著九蓮珠走人罷!” 他說著穿妥了衣衫,又問:“出城的路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妥啦!出城的馬車就等在巷口!”楚行舟道,“我一路跟著含山回京,接您的吩咐沒驚動她,順道也安排了接應,您只管出京南下,到了平州打開寶藏,便可立地稱王!” “好!”洪剛得意,正了正頭上軟巾道,“走吧!” 他倆一前一后走到門口,拔了門閂打開大門,猛一抬頭,卻見白璧成負手站在門口,正沖著他倆微笑。 洪剛腦袋里嗡嗡一片亂響,他身后的楚行舟已然叫了起來:“白璧成!你怎么在這里!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全靠洪大爹帶路啊!”白璧成笑一笑,“咱們別站在門口,人來人往的看見多不好,進里面說罷。” 洪剛心里突突亂跳,滿腦袋稀昏得理不出白璧成為何在這,楚行舟卻不買賬,轉腕拔出一把尖刀來,握在手里低斥道:“白璧成,我可不管你是什么霜什么玉的,要攔老子的路,就問問老子的尖刀準不準!” “唉!楚師傅不要沖動!”白璧成不急不忙,“你殺了我也出不了這條巷子,我總不至于那么傻,獨自一人跑到你這來!” “你!”楚行舟聞言大驚,“你帶了官兵來捉我們!” “不是官兵,是一些兄弟。”白璧成坦然道,“但我這些兄弟要變成官兵,那也是一句話的事。楚師傅,咱們現在還有談話的余地,勸你稍安毋躁,請我進去說罷。” 楚行舟還不服氣,洪剛卻回過味來,一把將他扯住了,沉聲道:“侯爺想進來坐坐,那就請罷。” 他讓開大門,白璧成也不多話,舉步跨進小院,這里頭再平常不過,青磚鋪就的小院高低不平,走不上十步便進屋了,屋里放一張四方桌幾把條凳,除此便是沿墻擺放的雜物。 白璧成抓起散落一桌的太監服色,向洪剛亮一亮道:“洪大爹,啊,不,我應該稱呼您什么呢?秦家軍師曉天星,或者,冷師伯?” “你怎么知道……”楚行舟大驚失色,“你……” “楚師傅放心,我替你做個證,此事不是你們露出了馬腳,而是軍師自己露出了馬腳。” 他說著看向洪剛:“軍師大人,您還不承認嗎?” “既然侯爺洞悉幽微,我也就不藏著了,沒錯,我就是秦家軍師冷三秋,別號曉天星。”化名洪剛的冷三秋道,“但老夫有一事不明,究竟哪里露出馬腳,叫侯爺看出了端倪?” “就是卜瓶毒死太子的烏蔓藤啊!袁兮風說烏蔓藤只有秦家軍師才有,所以是你給卜瓶的,是不是?” “侯爺可不能亂說,我是曉天星我承認,但我沒想毒害太子!” “你的確不想毒害太子,你讓卜瓶殺掉的是另外一個人,只是他把毒藥用在太子身上了!太子被毒害之后,你怕卜瓶供出真相,因此去找宸貴妃,用她私聯羥邦一事要挾,逼她想辦法處理掉卜瓶!宸貴妃不能拒絕你,但她也不想與太子案沾邊,因此送了個人情給我,讓我不再追尋毒藥。” 冷三秋哼了一聲,半晌道:“你接著說。” “那時我沒見到含山,比起真相我更希望拿到解藥活下去,所以我答應了宸貴妃,準備把太子案終結在卜瓶身上,再設法逃出京城去找含山。” “那怎么沒有出京?你改主意了?” “不是我改主意了,是你沒給我們機會。”白璧成嘆道,“含山跟我說,先帝居然找到了紫仲俊的住處,此事我無法理解,紫仲俊是我在南譙結識的,傅柳都不認得他,皇帝如何能精準找到他?思前想后,我覺得消失在黔州的楚師傅十分可疑,楚行舟,是不是你向鎮南衛舉發紫仲俊私藏公主的?” 楚行舟看了冷三秋一眼,沒有答話。 “含山回京后去找了顧淮卓,他的夫人盧氏立即進宮稟告皇后,你這個宮人院執事在各宮施恩,當然不會放過藻華宮。之后,你立即指示楚行舟舉發,你要讓含山回宮里來,那樣九蓮珠才能在你的掌控范圍!” 冷三秋發出冷笑:“侯爺,先別編后面的故事,你先說清楚,為什么卜瓶的毒藥是我給的。” “卜瓶因長相清秀受昭容嫉恨,被送進宮人院受罰,想來洪大爹留了他一條小命,因此他愿意聽您指派吧。”白璧成道,“太子出事當晚,你要他毒死的,是在太醫院當值的袁兮風。” “我為什么要殺他!”冷三秋咕噥了一聲。 “我在袁宅遇見含山,也聽到了一件往事,原來去黔州找冷三秋并不是秦妃娘娘的遺命,而是你替含山計劃的出逃之路!含山逃婚出宮匆忙慌張,沒來得及弄清楚找到冷三秋是誰的想法,但她再回京城舉目無親,必然要去找袁兮風,你怕袁兮風說出遺命的真相引含山懷疑,影響你得到九蓮珠,因此想要殺掉袁兮風!” 說到這里,白璧成心有戚戚,嘆道:“冷軍師,秦妃娘娘并沒有讓含山去平州找你,也沒打算讓你為秦家報仇起事,這些都是你杜撰出來的,是你想把含山送到平州,想借她的名義掀起天下大亂,是這樣嗎?” “我想掀起天下大亂?難道這天下還不亂嗎!”冷三秋索性不裝了,“夏國公權勢炎天,卻通敵叛國!四望族利益勾連,每日上演朋黨大戰!皇帝更加可笑!他從始至終就是個靠女人的東西!他有什么資格坐這天下?我只消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打倒他!” 他說著樹起小指,冷冷看著白璧成:“白侯!霜玉將軍!白璧成!你為朝廷賣命,朝廷卻壓你的兵權,軟禁你的兄嫂,甚至給你下毒要你的性命!就這樣你居然甘心忍受,你好像皇帝的一條狗啊!” “我不是為皇帝忍受,”白璧成泰然道,“我為天下百姓,為國泰民安。” 冷三秋仿佛聽到一個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國泰民安?松潘關一隅尚且不安,又何來國泰民安?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老夫也不愿再與你拉扯,沒錯,我怕袁兮風這老家伙多嘴,因此給了卜瓶烏蔓藤,讓他設法進太醫院把毒涂在袁兮風的茶碗上,這很簡單,對嗎?” “但是被卜瓶辦砸了。” “秦老王爺說過,不能相信閹人!可我沒聽他的話,還是相信了一個閹人。”冷三秋冷淡道,“所以我沒能殺了袁兮風,但太子之死與我無關,我沒有傷害他們,難道不是嗎?” “那么含山呢?你也沒有傷害含山嗎?” 提到含山,冷三秋略略尷尬,但他很快說:“這丫頭在冷宮十多年,若不是我時常設法眷顧,她早就死啦!我雖然有許多事瞞著她,卻絕沒有傷害她!” “秦妃娘娘過世時,含山只有幾歲,你分明就在宮里,分明可以將她帶出凜濤殿,但你卻任由她獨自在冷宮長大,究竟是為什么?”白璧成蹙眉道,“就是因為你還沒找到九蓮珠!” 冷三秋怔了怔,沒有回答。 “秦妃與先帝一見鐘情,秦家軍為此受了招安,此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你說服秦老王爺將財寶收在寶庫中,又自告奮勇留在平州守一條后路,其實想隨時利用寶藏起事,實現稱霸天下的夢想!可惜秦老王爺防著你,他留下的寶庫不能隨意打開,為了找到打開寶庫密鑰,你偷偷回了京城。” 這番話讓冷三秋勾起連綿十數年的回憶,他自嘲著笑笑:“邱意濃稟報含山有侯爺庇護之后,老夫左右為難,既想為秦家軍納一員猛將,又怕侯爺太過聰慧成了掣肘。如今看來,我應該早做干涉,不讓含山同你攪在一起!” 第104章 處心積慮 “康王沒出現時,秦家軍都以為老夫會是秦家未來的女婿,老夫也是這樣想的,秦粉青遲早是我的人!但是老天無眼,居然冒出一個軟弱無能的男人,除了一張小白臉,也就只會說兩句胸懷天下的大道理!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讓秦粉青動了心!不只她動心,就連秦老王爺也跟著她胡鬧!居然將苦心經營的基業拱手讓人!” 冷三秋恨聲說罷,注目白璧成道:“白侯征戰沙場多年,自然知曉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艱辛,眼看著多年的心血被糟蹋,難道你就能忍下嗎?” 白璧成瞧他額角青筋亂冒,看來十分激動,他不愿再多作刺激,于是默然無語,聽冷三秋說下去。 “留下寶庫的主意是我出的,秦老王爺能同意,說明他知道受招安有風險!但他為了女兒還是去了。他們進京封王封妃后不久,老皇帝死了,康王因招安有功立為新帝,當然有許多人不服他!我覺得時機到了,乘著朝堂內亂便可起事!誰知秦老頭該糊涂時能拱手送天下,該精明時誰也別想拿走他一個子兒!等我帶著四個徒弟上了山,才發現能打開的只是外層門,里面還有精鋼大門,門上有五個洞眼,根本不知用什么打開!” “我沒辦法,只得追到京城去找秦老頭,問他寶庫如何打開。秦老頭卻每日喝得爛醉,只是不肯清醒著同我講話!我沒辦法,只好說并不想要寶藏,只是好奇那扇大門如何打開!秦老頭被我纏得受不了,終于拿出一只思木盒子送給我,他說做大門的和做盒子的同是一個人,那人已經死啦,但他留下的鑰匙拴在一處,都放在秦粉青那里!” “我知道秦老頭絕不會把密鑰給我,但秦粉青已經是秦妃娘娘,她人在深宮里,我如何能見到?思來想去,我設法得了個成年凈身的名額,與我一同凈身的叫做洪剛,我進門前反悔不肯做,卻守在門口等洪剛出來,再將他殺了,用他的身份和驗證牌入宮。成年凈身的都是牛馬,入宮都是干苦差,別說見到秦粉青,就連秦粉青宮院里的藥渣我都見不到!我琢磨了好久,終于明白倒夜香是個好差事,至少,我能接近秦粉青的寢宮!” “就這樣,我又設計了一次偶遇,讓秦粉青看見我!她當然認出了我,但她不敢聲張,只是入夜了讓藍姑把我請去。她問我為什么會在宮里,我說我想她,我愛她,我不能沒有她!我寧可自宮做了太監也要留在她身邊!秦粉青滿腦子情情愛愛,她以為別人都同她一樣,她居然相信了我!而且她和含山一樣,最怕別人對她好!因此她非但沒有舉發我,反而設法把我弄到宮人院,不再干苦活臟活!” “在宮里站穩腳跟之后,我就開始找到鑰匙,但我不敢明著問秦粉青要,我怕她起疑心!可是我又不能靠近她的寢宮,不能去翻找她帶入宮的物件!就在我無法可施時,宸妃身邊有個小太監進宮人院受杖刑,這刑法打實的和打虛的天壤之別,有錢就能賄賂執事打虛的,但這小太監沒錢,只能哭著求我,說他宮外還有老娘等著他每月拿錢去養!我瞧他實在可憐,就松了松手,十杖只打實了兩杖,小太監感激萬分,就同我講了個秘密。” 冷三秋說到這里,望著白璧成笑一笑:“白侯可知是什么秘密?” 他若不笑這一笑,白璧成還想不到,但他如此做作,白璧成心里忽然一沉,問:“是四字遺詔嗎?” “白侯果然聰明,”冷三秋咧開嘴,“小太監說宸妃受賞宮內探親,與父親講到遺詔一事,湊巧叫這太監聽去了!” “所以你就想到,如果秦家壞了事,秦粉青必然要被打入冷宮,你又在宮人院里,就可以第一時間翻找她的東西了?”白璧成說出這些話,仍然帶著不敢相信,“難道說,栽贓秦家私鑄兵器是你給宸貴妃出的主意?” “沒人比我更了解秦家,我曉得秦老頭最喜歡的就是十八般兵器!于是我去御花園里邂逅宸妃,擺明身份告訴她,在秦家查銀子查巫蠱查通敵都查不到,但能查到兵器。” “你把身份告訴了宸妃?”白璧成越發驚異,“她知道你是秦家軍師?那她為何能相信你!” “女人都相信愛情,秦粉青這樣,夏桃益也是這樣!我只消說是為了秦粉青由愛生恨,要報復秦家,她立即深信不疑!好在這父女倆不算太蠢,沒讓我等太久時間,秦家果然出事了!” “師尊!你在說什么!”靜立一側的楚行舟忽然說,“秦家出事是你出的主意?這不可能!這是你編的,你用來騙白侯的,是不是!” 他臉色慘白,滿臉的不敢相信,白璧成也不由嘆道:“冷三秋,秦家畢竟是你的,你的……” “我的什么?”冷三秋寒聲道,“為了輔佐秦老頭,我簡直嘔心瀝血,二十幾歲就熬出了滿頭白發!可秦家對我如何?他們居然為了個小白臉就把我的心血毀了!毀了啊!他們難道不該死嗎!” 白璧成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只能慶幸沒有帶含山來此,畢竟在含山心里,洪大爹雖有隱瞞,但也是護她長大的恩人! “就算我不出主意,康王和夏國公也不會放過秦家,在他們眼里,秦家永遠都是賊!總之都是死,那就要死得有些價值!”冷三秋接著說道,“秦家出事之后,秦粉青被貶凜濤殿,我終于可以想見她就見她了,于是我跟她講,秦家的血海深仇一定要報,讓她把鑰匙給我,我想辦法回到平州,再帶人殺回京來報仇!可是秦粉青卻說,她不知道有什么鑰匙!” “我聽了這話有些傻眼,拿不準是秦老頭騙了我,還是秦粉青不肯說實話。我當然也設法翻找了秦粉青留在凜濤殿的東西,也沒有找到什么。那段時間我生氣極了,然而秦粉青遭逢巨變一病不起,沒兩年就去世了,我想她臨死前也許留給了藍姑什么,但藍姑怎么都不肯說,所以我想,如果藍姑死了,她就會把秦粉青的東西交給含山!” “所以你……”白璧成忽然不忍心聽下去了。 “沒錯,所以我給藍姑服用了一點點烏斂藤,不多,一點點,她撐了一年多就過世了。她死了之后,我就問含山藍姑有沒有留下什么,她給我看一根金釵和一只金鐲子,但這兩樣東西有司寶烙印,怎么可能是秦家的東西!”冷三秋生氣道,“當時我想,也許秦粉青看穿了我,于是不許藍姑和含山對我說實話,于是我找了個同含山差不多年歲的小宮女,安排她在雪夜與含山相遇,想讓她們無話不談,幫我套出密鑰的真相。” “小宮女?”白璧成心念一動,“她叫夕桂?” “你知道她?是含山同你說的?”冷三秋深感惋惜,“看來含山愿意與她交心的,若不是夕桂變心了,這個計劃肯定能成功,那樣我早就拿到九蓮珠了!” “你說夕桂變了心?她把真相告訴含山了?” “那倒沒有,只是夕桂偷了我一張地圖。”冷三秋懊惱道,“我一時生氣,又怕她出賣我,就用烏蔓藤把她給毒死了!” 白璧成倒吸一口冷氣,忽然覺得凜濤殿里應該有神鬼聚集,才能護著含山在這個惡魔身邊平安長大。 “那段時間正趕上羥邦鬧事,偏偏出了你這個霜玉將軍,把羥邦鎮得死死的。秦家被滅之后,夏家父女把我奉若神明,因為宸妃得寵升作貴妃,他們眼光盯向太子之位,跑來問我可有良策。我就跟宸妃說,要換太子就要亂起來,順風順水的太子會順利登基,但朝事紛亂局勢不穩,才能尋找到機會!” “你要亂,蠻好讓四大望族互為朋黨,為何要叫夏氏暗通羥邦呢?”白璧成不理解,“羥邦畢竟是異族,就算你做了皇帝,他們一樣要沖擊松潘關!” “因為我有好處啊!”冷三秋笑道,“有朝一日我能打開寶庫起兵,最好的助益就是來自羥邦的壓力,只有羥邦騎兵才能分走朝廷的精兵,叫他們分身乏術!” 白璧成不敢相信,冷三秋為了做皇帝,竟如此不顧一切。 “所以你出了主意,把我從玉州調回來,剝除兵權送到黔州賦閑。”白璧成道,“我一直以為是皇帝討厭我,沒想到是你們從中作梗。” “皇帝討厭你也是真的,”冷三秋笑道,“我是想做皇帝的人,我摸著心口告訴你,天下沒有哪個皇帝喜歡臣子被畫作繡像受百姓參拜,霜玉將軍,你太招搖啦!” “那么把烏斂放進山林月邊呢?也是你的主意?” “那倒不是我,是千丹提出來的。”冷三秋笑道,“夏國公把你調回來,以此向羥邦邀功,意圖聯手,誰知千丹提出的條件就是要你的命!哈哈,他恨透了你!但夏國公不敢讓你死得太快,怕百姓責怪朝廷殺害功臣,于是我又拿出了烏斂藤,教了他們使用辦法!白侯,此事切莫怪我,當時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人名而已,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他連秦家都能出賣,連夕桂那樣的小宮女都不放過,連相處十多年的袁兮風都能說殺就殺,毒害一個素未謀面的白璧成又算什么呢?白璧成了無情緒,卻實在領教了何為“殺伐果斷”。 “白侯賦閑黔州六年,羥邦得以休養,加之有夏國公父女內應,千丹果然卷土重來,后來的事你都知道了,皇帝被逼送公主和親,但這次不是我出的主意,的確是他先想到含山的!” “于是你借機送她出宮,希望能逼含山說出密鑰的下落!” “結果,含山果然不知道,知道的是袁兮風。”冷三秋嘆道,“也許你們想象不到,當我看見袁兮風拿出九蓮珠時,真想一刀殺了他!” 難怪秦妃臨終前叮囑藍姑,含山未成年時,九蓮珠只能給袁兮風,不能給別人,想來秦妃不想讓冷三秋回平州報仇。白璧成略生感嘆,卻沒有說出這段話。 “我匆匆編出四大弟子的下落,安排含山帶著九蓮珠去往黔州,等她到了黔州,我就會溜出宮去與他們會合!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含山遇見了你!”冷三秋皺眉道,“我想你是個愚忠的,被害成那樣都不肯造反,想讓你帶著含山響應平州,總要逼一逼才行。” “于是你們設計了五人案。”白璧成道,“這些我都知道,我不明白的是,楚行舟平平能將含山強行帶到平州,你為何又愿意讓含山回京了?” “含山整顆心都在你身上,到了平州也不會好好起事。”冷三秋不高興地嘟囔,“和她娘一樣,只知道情情愛愛。” “不只是這些吧!”白璧成道,“你用思木盒子驗準九蓮珠之后,忽然意識到它流落在外的危險,比如……” 他看了一眼楚行舟,接著說道:“無論誰拿到九蓮珠都能開啟寶庫,而你身在深宮十多年,與平州的秦家舊部早就疏于交往,如今真正能驅使秦家舊部的并不是你,而是楚行舟。” 冷三秋臉色陰沉,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