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同志，何同志。我們剛在說。雖然單位說這個事情我們實習(xí)生不用參與。但是我們都想給單位分?jǐn)傄徊糠帧２蝗唬蠹叶紖⑴c進(jìn)來，我們脫離了隊伍，就是思想不積極。”

    何玉燕：……

    duck可不必這樣上綱上線。她其實是想買的。

    聽著肖飛這樣義正言辭的話，何玉燕忽然挺佩服這種人的。居然能在飯?zhí)眠@樣吵鬧的地方，愣是能喊出各種口號。

    再一次，何玉燕覺得肖飛在圖書館工作，是浪費他的才能。

    肖飛不知道何玉燕對他的看法。知道的話，可能還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的口才十分不錯。

    邊上的劉大姐幾人聽到他們實習(xí)生的談話。就湊到一起嘀嘀咕咕起來。

    然后，就見劉大姐直接走了過來：“你們是要買國債嗎？要的話，我們幾個老員工商量了，可以把我們的份額讓出來給你們。反正我們家里的狀況都還成，這種賺錢的好事就讓給你們年輕人。”

    何玉燕：……

    肖飛一斤劉大姐的話，當(dāng)即表示他們會統(tǒng)計好再找她。

    “肖飛，要給單位減輕壓力。直接找單位買份額就可以了。”

    何玉燕看出了肖飛的蠢蠢欲動。直接出口讓對方打消念頭。

    也不是她多想，就是覺得這東西都分派出去。如果他們要買，可以直接去單位財務(wù)那邊。沒必要從其他人手上拿。要是哪天被人舉報，可能又變成另外一個故事。

    “你們擔(dān)心的話，我自己出錢。當(dāng)然，那樣的話我會直接跟劉大姐說的。”

    何玉燕見他們這樣上趕子，越發(fā)好奇起來。

    然后一打聽才知道劉大姐的男人是圖書館的高層。以后誰走誰留，實習(xí)是重要。但是這個身價也很重要。

    見自己的話肖飛聽進(jìn)去了后，何玉燕也就不管了。

    反正即使對方不聽，她也無所謂。因為她不會參與進(jìn)這樣的“集體活動”。

    其他人在肖飛表態(tài)后，連連說他們也不參與進(jìn)去了。

    何玉燕見狀無所謂地聳聳肩。下午找了個空檔，直接去財務(wù)那邊登記。表示自己這里可以買一萬塊的國債。

    這個金額一出，直接驚動了財務(wù)科長。

    財務(wù)科長辦公室里，何玉燕被請到里面坐下后，就聽到財務(wù)科長在跟人事科長那邊打電話。

    對方也沒躲著自己。所以何玉燕知道他這是在打聽自己的人事檔案。

    等電話掛斷后，財務(wù)科長剛剛嚴(yán)肅的臉都放松了下來。

    “小同志希望你不要介意。剛聽匯報，說你想要購買一萬塊的國債，這么多的錢著實嚇了我一跳。”

    何玉燕能夠理解。畢竟這個時候萬元戶是有挺多的了。但舍得一口氣買個一萬塊的國債，也沒多少人了。

    “黃科長，我不介意。本來買這個其實對我也有好處。如果單位這里不夠份額的話，我可以去外頭買的。即使能不能請你們財務(wù)這邊保密。別讓人知道我買了那么多國債。”

    黃科長點頭，心想這小同志是個好的。家里開了店鋪，合法交稅不說，現(xiàn)在還要用一萬塊錢來支援國家建設(shè)。果然是個好同志。

    這一次的國債發(fā)行，就是為了接下來的一些交通樞紐改造用的。很多人不了解國債到底什么。他們的工作確實很難展開。現(xiàn)在有個同志愿意拿一萬塊出來買。那就是給單位給國家做貢獻(xiàn)。

    何玉燕不知道黃科長有那么多的想法。她就是單純覺得這東西不會虧錢。而且真的能幫到國家建設(shè)，她覺得挺高興的。

    于是，何玉燕就這樣低調(diào)地買下一萬塊的國債。

    這個金額是跟顧立冬商量過后買的。對方也在第八機(jī)床廠那買了同樣金額的國債。

    又過了兩天，何玉燕發(fā)現(xiàn)王鳳兒跟劉大姐走得更近了。

    就是肖飛，同樣跟一個老資格的老大哥關(guān)系也忽然好起來了。

    何玉燕看到這樣的情形，小聲跟盧大妞嘀咕。估計這兩人私下里出錢買了他們的國債份額。不然，人家不會對他們那樣熱情。

    只是肖飛的話，這樣做也挺正常的。因為這人家里條件是真不錯。

    就是王鳳兒，之前聽盧大妞的意思，對方家里沒怎么沒多少錢。怎么會有錢買國債？

    盧大妞搖頭，同樣覺得不明白。

    何玉燕想想這是人家的事情，也就沒怎么關(guān)心。因為最近她要關(guān)心的事情，就是四合院那邊的進(jìn)度。

    因為原房主是家具連同房子一起賣的。所以他們不用多買家具。但是像床，何玉燕決定買新的。

    另外就是家電，準(zhǔn)備配一些新的來用。

    這些事情都需要何玉燕這邊注意。所以單位的一些暗地里的事情，她也就不怎么在意。

    四合院那邊的進(jìn)展很順利。到了五月底，一切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

    不過何玉燕看了看時間，想著干脆等孩子放暑假的時候再搬過去。

    這天，何玉燕來上班的時候，就覺得氣氛怪怪的。

    “怎么呢？”

    何玉燕問先來的盧大妞，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

    盧大妞搖頭，她也是剛來，并不清楚。

    另外一個男同志言格，倒是小聲說道：“聽說是準(zhǔn)備給我們實習(xí)生一個期中打分。”

    這個事情何玉燕并不知曉。聽到這話愣了愣：“怎么之前都沒聽說過？”

    言格道：“我也沒聽說。是肖飛從其他人那打聽的。聽說我們一共有兩次打分。最后留下來的人，一定是分?jǐn)?shù)高的那一撥。”

    聽到這話，何玉燕倒是覺得還挺公平的。原來轉(zhuǎn)正的名額是這樣來的啊！那挺好的。打分的人公正不公正，分?jǐn)?shù)一公布就知道了。

    如果分?jǐn)?shù)有異常，誰都能提出質(zhì)疑。

    而且到時候轉(zhuǎn)正有了這些分?jǐn)?shù)記錄，也不怕轉(zhuǎn)正的時候有人搞事情。

    等到開會的時候，何玉燕就知道打分這個事情的具體安排。

    就是他們的直屬上司，以及各部門的上司給他們打分。雖然他們平時很少跟各部門上司往來。但是人家早就得了館長的指派，平時都有認(rèn)真觀察他們這些實習(xí)生的表現(xiàn)。

    這樣的安排讓人何玉燕對這個單位更多了些認(rèn)同感。

    是個好單位啊！

    而好單位是很難得！

    打分直接在會議上完成。整個打分過程很快，統(tǒng)計更加快！反正不到半個小時，結(jié)果就出爐了。

    看到排在最前面的人是自己，何玉燕愣住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很優(yōu)秀。但沒想到居然排在第一。平時她就做自己分內(nèi)的工作。其他時候都在看書，或者記錄圖書館一些要改進(jìn)的地方。

    但是這些記錄，她都是整理好后放在信箱的。也沒記錄上名字。

    然而，臺上統(tǒng)計完分?jǐn)?shù)的人事科長，正在念著大家的對她的一些評價。期中就包括了這個改進(jìn)建議。

    “何玉燕同志的一些改進(jìn)措施，十分具有意義……團(tuán)結(jié)同事，幫助其他職工……思想積極向上……努力好學(xué)……”

    何玉燕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那么多的優(yōu)點，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緊跟著她分?jǐn)?shù)的，依次是肖飛、盧大妞、言格。最后一個居然是王鳳兒。

    王鳳兒的分?jǐn)?shù)一出，別說是她自己了。何玉燕他們幾個實習(xí)生都覺得很詫異。

    畢竟王鳳兒雖然有些討人厭。但這人工作的時候是真拼命。像何玉燕大多按照工作守則來干活。而王鳳兒更像那種卷王同事。

    何玉燕干份內(nèi)工作，王鳳兒恨不得幫保衛(wèi)科大叔把巡邏日志寫了。

    反正，這種卷王同事何玉燕不討厭。但她不喜歡跟卷王同事對比。

    今天剛來忽然聽說這么一個打分機(jī)制。何玉燕還以為自己會是最低分的。

    畢竟她是個到點下班的人。不像王鳳兒那樣喜歡加班加點工作。

    “為什么？”

    王鳳兒盯著自己的分?jǐn)?shù)看了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后直接對著臺上的人事科長問了出來。

    這種直接的做法，何玉燕其實還挺欣賞的。

    然而下一刻，何玉燕馬上就被打臉了。

    “為什么何玉燕這樣干活慢悠悠，上下班都卡點的人，就能拿高分。她這種上班態(tài)度一點都不積極。這種人根本不適合在我們這個積極向上的單位工作。”

    何玉燕：呵呵，積極……積極個毛毛球喲！她瞪了眼對方，準(zhǔn)備懟幾句。

    就聽到臺上的人事科長說道：“單位有規(guī)章制度。所有員工都應(yīng)該遵守單位的規(guī)章制度。上下班時間、工作崗位職責(zé)這些都有嚴(yán)格的規(guī)定。按照這些來工作，就是一個好同志。”

    干巴巴的一句話，完全顯示了人事科長的意思。

    那就是他們單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zé)。每個人做好自己的工作。整個單位就能暢通運轉(zhuǎn)。

    何玉燕再一次覺得這個單位挺好的。最起碼以后也不會讓她過上996的日子。

    最終，王鳳兒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氣哼哼坐下，時不時瞪何玉燕一眼。

    而何玉燕這個第一名，居然還有獎勵，是一對搪瓷缸跟兩條大紅花毛巾。十分有時代特色的獎品，何玉燕表示很滿意。

    她都分配好了。搪瓷缸兩孩子一人一個。大紅花毛巾，她跟自家男人一人一條。

    很好。

    相較于何玉燕的美滋滋，王鳳兒就顯得十分生氣了。

    人事科長宣布散會后，她就直接沖出了會議室，完全沒有了往日巴結(jié)老員工的那種小心謹(jǐn)慎。

    在場的大多都是老油條，馬上就知道王鳳兒的想法。他們搖搖頭，出門的時候?qū)χ斡裱嗨麄兯娜它c頭。笑著表示讓他們好好工作，單位不會虧待他們云云。

    回到工作崗位上，肖飛居然是第一個過來恭喜她的。

    “這一次我輸了。但是半年后還有一次。我肯定會更加努力，不會一直輸給你的。”

    報道的那一天，何玉燕覺得這個肖飛的官派兒十足。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還有點踩高捧低。

    而王鳳兒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聰明又大方的女同志。

    然而半年過去了。何玉燕發(fā)現(xiàn)第一印象有時候真不能相信。

    比如肖飛，你說他有再多的缺點。但這人不在背后搞小動作。完全跟何玉燕印象中的不同。

    而王鳳兒，光是今天會議上她說的那些話，就讓何玉燕對這個人完全失望。

    王鳳兒這人也沒離開多久。大概在中午吃飯前，對方就出現(xiàn)了。

    一副沒事兒的模樣，還朝他們揮手打招呼。仿佛上午會議室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