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后，她又轉過身對那名路人問道：“當年還有什么人欺負過那個孩子的？你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我。”

    .

    入夜后，胡慕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了行館。一天時間里，她就處置了七八個當年欺負過韓信的人。她知道，依韓信的性子，他真的會像那個壯漢所說那般，根本不會和這些人計較。

    然而，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夜里，韓信同她講過的童年遭遇，她的內心就有一口氣憋著上不來也下不去，非得讓這些人也嘗到苦頭她才甘心。

    走到行館門口時，她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倚在墻壁前，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樣子，一旁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胡慕頓住了腳步，有些訝異地喊道：“韓信？”

    韓信聞聲抬起頭，見到她后，立即起身迎上前去。

    “你一直在等我嗎？”胡慕問道。

    “嗯。”韓信點點頭，“我想著早些回來的話，還能陪你四處走走，卻沒想到...”

    胡慕心知，自己今天弄出的動靜不算小，韓信衣錦還鄉，沒有找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麻煩，倒是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帶著一小隊人馬，替他懲治了七八個人，韓信不可能不知道這回事。

    “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人，你可能覺得我多此一舉，但我就是忍不了。”

    聞言，韓信輕輕笑了起來，他看向胡慕，瑩瑩目光中仿佛盛滿了夜晚的皎潔月色。

    “我怎么會覺得你多此一舉呢，倘若是換做你被人欺負過，即便過去十年，二十年，我也一定不會放過那人的。”

    胡慕感覺面頰有些微微發燙，自打二人表明心跡后，韓信的行為不說是毫無顧忌，有時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放肆了。這樣絲毫不加掩飾地表明心跡，時常會讓她心跳猛然加速，就像現在這般。

    她略微偏過頭，躲開了那道讓她手足無措的目光，抬腿從他的身邊繞了過去。

    就在二人即將擦肩時，韓信也轉過身，從背后環住了她的腰，將她輕輕擁在了懷里。隨后，他低下頭，下巴抵在了她的頸窩間。

    胡慕只覺自己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腔，卻也同時感覺到自己背后緊緊貼著的，也是同樣強有力的心跳。

    “阿慕，”他輕聲說道：“你知道我剛才在等你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嗎？”

    “想什么？”

    韓信笑了笑，“我在想，若是那天沒有遇到你，若是沒有跟你走，若是...你對我沒有多余的感情，那我會是怎么樣。”

    胡慕接著他的話問道：“那你想出什么了？”

    韓信說道：“想了很多，也許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籍籍無名；也許會回到淮陰，繼續從前的日子；也許...哪一天戰死在沙場上，或者...別的什么地方...”

    “但是，卻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真的。”

    胡慕也笑了起來，打趣道：“沒想到，戰場上金戈鐵馬的大將軍，也會有現在這幅模樣。”

    韓信摟住她的手臂緊了緊，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我還有很多模樣，陛下往后，都會一一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