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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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輕飄飄的勸導無濟于事,顧言的抗拒和害怕不言而喻,他好幾天都不能合眼,也聽不進他們的話,他只是想恢復正常,急于結束這打亂他人生荒唐鬧劇,執(zhí)意不要這個孩子。 孩子在顧言肚子里,任何人都沒辦法幫他作出決定,但是聽到他那么堅定又冷酷的決定時,老前輩和裴書錦都沉默了,本就略顯清冷的屋子里更是靜得可怕。 “你考慮清楚了?”老前輩打破了寂靜,站起身來,眼底不帶一點笑意,難得認真和嚴肅。 顧言吞了一口吐沫,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只輕微地點了下頭。 “男人能生孩子我還勉強能接受,但是一個人能生孩子就是天方夜譚了。這孩子,怕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吧,你有想過那個人嗎?” 顧言的臉色更白了,像是一只凄慘的鬼,他如鯁在喉,搖了搖頭,艱難地篤信道:“他,他不會在意的……” 老前輩原地踱步幾下,而后正色道:“你的恩怨情仇我不過問,你要想好了,這種事情,沒有回頭路能走。我可以盡力幫你,雖然你身為男子,弄掉孩子著實兇險,但我保你一命不成問題。只是最后提醒你,想做男人就要有擔當,不是不會生孩子的就是男人了,那可是一條人命,望你不會后悔。” 老前輩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裴書錦就走了,門在身后應聲關住。 裴書錦甩開老前輩,想要回身再進去,可是推門的瞬間又僵住了,他也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易地而處,如果他是顧言,他會怎么做?他又有什么資格置喙顧言的選擇? “拿掉也未嘗不可,只是都三個月了……”老前輩嘆了口氣,又隨手拍了拍裴書錦的肩膀,搖頭道:“算了,這種事旁人怎么說都是個錯,再讓他自己冷靜想想吧……” 顧言心上的絕望無助可想而知,幾天下來,人是越發(fā)消瘦,下巴都尖了,他總是吃不好睡不著,身體上的傷也恢復得慢,背上有兩處皮外傷剛剛結痂,一些淤青也大多未褪,肋骨愈合更是需要時日。 裴書錦看在眼里也是著急難過,可是也沒什么辦法,他把飯送到顧言床頭,勸了半天,顧言才象征性地剝了幾口,隨后就覺得反胃,再吃不下了。 裴書錦正要端著餐盤出去,卻在門口撞上了楚懷璧,他這些日子也不裝道士了,以真面目示人,換了一身湖藍深衣,銀冠挽發(fā),正是玉樹臨風。 “楚大哥怎么過來了?”裴書錦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楚懷璧這些日子雖然也暫住回春堂,但向來事不關己,與他們接觸不多,怎么突然過顧言這里來? 楚懷璧閑庭信步進來,望了望床上的顧言,抬了抬下巴,瞇眼笑道:“師傅看那小子近日死氣沉沉,特意差我給他送點東西,以解決他心頭大患。” 裴書錦更是疑惑,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人自背后端出一碗深棕色湯藥,舉著藥碗,嘴角帶笑,施施然走近了顧言。 那人一只手搭上顧言的胳膊,看似毫不費力,但顧言頃刻就感覺渾身力氣都被鎖住,上身完全無法動彈。 原本還面無表情的顧言看著那人不懷好意的笑容和面前黑漆漆的一碗藥,像是預感到了什么,下意識地往后猛縮身體。 楚懷璧不由分說制住顧言,藥碗湊到他嘴邊就要往進灌,裴書錦看到這一幕,手里的餐盤脫手砸了,立馬跑回來阻止,可是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那人,被一揮手就甩出了好遠。 看著近在咫尺的藥碗,顧言頭皮都發(fā)麻了,瞪大眼睛狠命掙扎,腿腳亂踢拼命搖頭,那人猛地抬腿壓住顧言下半身,把人往床邊一推,捏開顧言嘴巴就把藥往里灌,任憑顧言用盡全身力氣抵抗都不能撼動分毫,裴書錦剛爬起來就又跑回去撕扯,總算是拼命奪過藥碗砸了,但顧言早已喝進去一大半。 顧言雙目通紅,不顧身上的傷和脆弱的肋骨,趴在床邊嘔吐,手指扣進嗓子眼,想要把喝盡去的湯藥吐出來,可是費盡力氣卻偏偏吐不出來,顧言癱軟在床邊,淚流滿面,狠狠地砸了床一下。 “小言!”裴書錦眼睛也紅了,看著崩潰的顧言,格外心痛,朝那人憤恨哭喊道:“楚懷璧!你和你師父太過分了,憑什么替小言作出決定!” 那人臉上毫無愧色,只抖出一方手帕仔細擦干凈手,在桌旁悠然落座,帶著一臉無所謂的笑意看著兩人,而后無辜攤手道:“就是一點補藥嘛,你們急什么?” 裴書錦一腔的悲憤頓時撲了空,臉上浮上茫然之色,退了兩步跌坐在床頭,長舒了一口氣,仍有些擔憂道:“真是補藥?” “哈哈”那人挑起嘴角笑道:“否則呢?我好端端的干嘛要做傷天害理的事兒呢?我這等上善若水之人,當然是見不得你們戚戚終日,特來相助的。” 顧言也抬頭看他,他狠狠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恢復了半點生氣,緊繃的身軀終于卸力倒下,閉上眼睛,默默地趴在床上喘著氣。 楚懷璧把顧言嚇成這樣,卻仍舊一副理所當然的居功模樣,裴書錦看他云淡風輕甚至還帶笑,不自覺有些生氣道:“你為何擺出那樣一副陣仗,小言身上本來就有傷,你那么粗魯,又這樣嚇他,難道還要我們道謝不成?” 誰知縮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顧言突然咳嗽了兩聲,喟然嘆道:“楚大哥……多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