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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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第3章 裴書錦不舍得一直坐馬車,好走的地方基本都靠腳程,六七天才到江城,饒是如此省吃儉用,父母給他的錢也花了七七八八,如若不是有顧言,他搞不好路上就要擺攤問診賺盤纏了。 裴書錦下午到了城門口,問守衛江府怎么走,結果守衛上下一打量他,反問道:“大夫?” 裴書錦茫然地點點頭,守衛一指城墻邊上擠了十幾個人的棚子道:“那都是去江府問診的大夫,江府的人已經派馬車拉走一趟,你們再等下一趟吧。” 裴書錦走近了一看,十幾個人,有頭發花白看上去七八十歲的,也有和他年紀一般大的,簡直一派四世同堂的場景。 不到一個時辰,就有馬車來接,但是卻沒有進城,一直往郊外的方向走,裴書錦奇怪地問同行的人:“江府不在城里嗎?我門怎么越走越偏。” 有個身材偏胖的中年人道:“外地來的吧?這江家家主啊,自打患上眼疾,一直住在郊外的蓬萊別院。我有朋友已經去過了,這人實在挑剔得很,還不到一個月已經打發走上百個大夫了,就只有兩個名醫留下來治了五六天,大概受不了他的脾氣很快也走了,不過那一百兩的跑腿費是沒有少給過的,大家不也都是為了這個才來的嘛……” 周圍的人都哄笑起來,小聲討論著流言緋事,裴書錦也只好敷衍地跟著點點頭,不再多做聲。 大約半個時辰馬車到了蓬萊別院,一入院門就在侍從指引下到了東長廊,排隊挨個搜身檢查。 裴書錦不適地皺了皺眉,他們明明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在這里卻好似商品一般供人挑揀審視,實在是有辱斯文。 但他來都來了,無功而返的話他后娘還不知要如何奚落嘲諷他,他只好忍氣吞聲地在后面排著隊,這時便看見幾個人陸續從照壁旁繞出來,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侍從便有些頤指氣使地朝他們喊道:“去西廂領上賞錢速速離開,不要在此停留!” 想來是上一批被挑揀完的大夫,裴書錦不由得心有戚戚,他們許多人來此本就是沖著那點賞錢,也怪不得人家輕賤他們。 裴書錦正分神想著,就見前面爭執了起來,剛才馬車上同他說話的中年男子吵嚷道:“你們這是選大夫還是選女人啊?!我胖點怎么了?!怎么就不能進去?!” 江家的侍從冷冷地瞥他一眼,隨即朗聲道:“各位,我們家主子有規矩,反是五官不端、體格臃腫、身有異味、行動遲緩、咬字不清的幾類人,謝絕入內!出于道義,也不會讓各位白跑一趟,每人領二十兩車馬錢,打道回府吧。” 在場眾人倒吸一陣涼氣,幾個長相不佳的男子更是惱羞成怒,拿了錢邊走邊低聲咒罵道:“什么人!活該他眼瞎!” 他們這一波來了十五個人,最后只放了六個人進去,裴書錦品貌俱佳,定然不會被攔,但心中已是匪夷至極,這江家家主,到底該是多么難伺候的人物,選個大夫,竟然都能選出這樣的規矩。 裴書錦排在最后一個,跟著幾人進了正院,這圓子修筑得不像普通園林般秀美,竟有些野趣,石徑房屋之間,到處可見怪石嶙峋,泉水激蕩,不少參天古樹,下面是成片蔓延的花圃,而他這一路上居然還看見了孔雀和鹿。 裴書錦算是大開眼界,這別院放眼望去竟不見圍墻,不知該有多大,說是圈地為王也不為過了。 很快便到了一處三層高的華美建筑,那房子建得像是畫舫,四角飛檐翹起,上下兩層,雕梁畫棟,榫卯和窗欞都精美絕倫。 他們剛一走近,兩邊的侍從就掀開門簾,幾人依次而入,也不敢抬頭亂看,就聽有人說:“主子,這是今天的最后幾個了,您再費力挑挑。” 裴書錦便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他們面前是丈高的紗簾,隱約可見后頭有人斜躺在軟塌之上,旁邊立了兩個婢女打著蒲扇,另外兩個正在蹲著捶腿。 裴書錦搖頭,真是好大的架勢,看來這人失明了也不打緊,他就算是全身癱瘓,只要有錢,照樣會有人將他伺候得無微不至的。 第4章 裴書錦一排六人站定,便在隨從的安排下開始自報家門,裴書錦是最后一個,便傾耳仔細聽著。 當世能稱之為神醫名醫的并無幾個,想來也不會紆尊降貴來這里。這些人多是在地方上小有一點名氣,并不出眾,唯有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神態自若,言語流暢,此人名許漸清,自大理而來,是名聲大噪的南疆醫圣蘇景行的弟子,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自報家門后,便有侍從展開題冊,皆是些醫學病理和疑難雜癥,題目并不難,但這其中難免有人魚目混珠,六人中也只有裴書錦和許漸清還算得上言之有物一語中的。 最后一題卻有些特殊,不是尋常術數綱要中可見的,與許漸清師門專長的苗疆蠱毒有關,裴書錦對此所知甚少。 許漸清聞之便挑眉,頗有些興奮道:“蠱可為藥,可為毒,可救人,亦可害人。家師平生所長便是蠱術,師門傳承,源遠流長,我研習已有十余載,亦不能窺其全貌,但比之中原尋常岐黃,更是廣博精深,其神秘莫測之處難免令人神往……。” 裴書錦不甚認同,聞言不免皺眉道:“兄臺專精于醫蠱十余年,自是令人敬佩。但歧黃之術上承軒轅,懸壺濟世,醫人無數,是為正統主流,是我等安生立命之本,絕不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