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真是掃興。 在雙方沉默的幾分鐘里,陸蕭辭跟阮憐雪很快就找來了。 陸蕭辭一上來一句廢話不愿多說,直問重點:“暢音樓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已被官府接走,謝兄,夏姑娘,這個黑洞是怎么一回事?是否跟夢娘有關(guān),那她現(xiàn)在又身在何處?” 陸蕭辭跟個機關(guān)槍似的,一口氣問了許多。 夏青梨不得不一個個解答,還得告訴他陳小姐被夢娘當作人質(zhì)擄走一事。 “原來如此,陳小姐也被卷入其中了啊。” 陸蕭辭眉頭深鎖,他用手指四處敲了敲,貼耳傾聽,辨別方向,可惜一無所獲。 “這里有兩個道路,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夢娘帶著陳小姐,應該跑不遠。” 這的確是當下的最優(yōu)解。 無人反駁。 分別前,阮憐雪瞥見地上有一灘血跡,看見謝霜蕪的左手受了傷,不由得生出擔憂之情,“青梨,謝公子,你們路上小心。” 夏青梨笑了笑,“我們會的,阮jiejie,你也是。” - 與男女主分別后,夏青梨一言不發(fā)跟在謝霜蕪身后。 起初是狹窄的山洞,只能勉強過人,越往深處走,豁然開朗,光線照射進來,他們看見個洞口。 走出去,原來暢音樓的地底深宮是連著城外的。 城外這片桃林,夏青梨有印象。 當初馬車駛進拂柳郡時,她掀開轎簾,看見樹枝上的桃花已有幾多盛開,這才不過幾天,居然盛開了大半,地面飄了一層粉色花瓣。 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風起,花瓣肆意飛舞,落在夏青梨眼睫之上,迷住了眼睛。 她輕輕眨眼,取下花瓣,隨風飄蕩。 謝霜蕪無意間瞥見,緩緩移開了視線。 這時,狂風大作,除了花香,似有什么氣味混進來了。 是夢娘嗎? 尚未看清來者,長劍起,寒光閃過。 是夢娘逃走前丟下的那柄劍。 風停,夏青梨眨眼,看見謝霜蕪右手執(zhí)劍,長劍之上沾了血跡,正順著劍刃向下滴落。 夢娘站在不遠處,捂住被刺傷的左肩,臉色煞白,剛廢了一條命,現(xiàn)在右肩又被刺穿,元氣大傷。 她面不改色,強行露出個笑來:“夢娘以為,謝公子只喜歡擰人脖子,沒想到還會劍法呀,真是了不得呀。” “想學嗎?” 謝霜蕪看了眼見劍刃上的血跡,盯著夢娘那張假笑的臉。 “我可以教你,不過是在你死之后,如何?要學嗎?” 夏青梨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句話似曾相識呀反派,幸好當時醒得早,不然至少得死在他手上一次。 饒是夢娘這般為食欲而發(fā)瘋的夢魘,也忍不住罵了他一句“瘋子”。 這話夏青梨簡直不能太認同,夢娘算是罵出了她的心聲。 謝霜蕪根本不在乎夢娘罵他什么,他回過頭,眉梢之上,染上了一絲喜悅之色,“夏姑娘,你說,我與陸公子的劍法誰更好?” 剛才的情形她根本沒看清,但睜眼說瞎話向來是她的強項。 夏青梨毫不猶豫地點頭:“你你你,你更好,陸公子根本比不上你!” 謝霜蕪開心了。 “那你可要一直看著我啊。” 夏青梨忙著點頭。 夢娘本想帶著被丟棄在一旁的陳君怡繼續(xù)逃跑,但可惜的是,這次,她沒有機會了。 趁著謝霜蕪拖住夢娘的這段時間,她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救下陳君怡。 陳君怡被夢娘用一根布條綁住了,隨便地仍在路邊。 夏青梨偷偷摸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陳君怡驚恐的小臉上多了幾道淚痕。 她想替陳君怡解開布條,可顯然,布條被夢娘事先施了術(shù)法。 無奈,因為不清楚夢娘究竟施了什么術(shù)法,她只能從芥子里挑挑揀揀,拿出幾張符咒,挨個試驗。 陳君怡眼睛望著前方,身體卻在止不住地發(fā)抖。 夏青梨停下手中動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眉頭一動。 夢娘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只見他手持長劍,血水滴落,身下衣袖已被浸紅,他滿臉血跡,猩紅的眼底卻盡是愉悅的笑意。 正常cao作罷了。 反正她已經(jīng)是習慣了,只要謝霜蕪不殺她,怎樣都行。 夏青梨雖然見得多了,但陳君怡不是。 她試著安慰陳君怡:“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別看。” 陳君怡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她直直地望著前方的身影。 在交手的過程中,夢娘曾有無數(shù)次想向她二人沖來,雖然都被阻止,但同樣的,謝公子的手中之刃亦有無數(shù)次差點碰到她的臉頰,甚至于夏姑娘的后頸。 他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甚至于不顧夏姑娘是否會被牽連其中。 他其實完全可以立即殺了夢娘,可他不但沒有,反而將他與夢娘的戰(zhàn)斗堪稱一場取悅自己的游戲。 夢娘雖然是妖,但有件事說的沒錯——謝公子很殘暴。 當日在夢境中,謝公子幫她殺了所有人,英雄救美,她自然而然地對其動心,但眼前的謝公子,令她感到陌生。 但她現(xiàn)在有些懷疑自己是否還能繼續(xù)喜歡這樣的謝公子。 不斷跳動的心臟告訴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