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都看見紫蓮花了,那怎么不再看仔細一點?我給老齊紋的是草稿,拿不出手的,給你的才是最好的。”夏歸楚把煙從嘴里拿出來,對曹南宗呼出一口白煙,視線模糊了,唯有月光下那雙鋒利的眼,穿透迷煙,直入心臟。 黎允齊手上的紋身乍看和曹南宗腳腕上的很像,但顏色形狀都比正品模糊淺淡,手法也更稚拙,但那時曹南宗哪有心思分辨這個? 夏歸楚在電話里罵黎允齊,為什么不和曹南宗說清楚,黎允齊卻振振有詞重提舊賬,說自己當年被夏歸楚重色輕友,吃痛當實驗品,憑什么給他解釋?活該今天夏歸楚被打一頓。 夏歸楚舉起手上煙頭,把它當線香發誓:“我錯了,打草稿我也不該找別人試,就找你。” “哥哥,原諒我好不好?”說到一半,夏歸楚似乎又反悔了,“可是你不怕刺青很痛嗎?我舍不得讓你痛,能少痛一回還是少痛一回吧。” “我不怕痛,”聽見“哥哥”這個久違的親密稱呼,曹南宗終于開口,把礙事的鬢發挽到耳后,他低頭叼走夏歸楚手中的煙,就著夏歸楚濕潤的牙印,咂摸同一根煙的滋味,“不要找別人。” 別再重回什么ao的正軌,回不去了。 -------------------- 一些特定場合的特別稱呼的使用,阿楚很懂(。 第42章 如是我聞 “你和黎先生為什么會分手?”曹南宗咬著煙,垂眸問下面的夏歸楚,“分了也是好聚好散,做好朋友嗎?” 夏歸楚聽懂了,曹南宗不在意他過去有過誰,他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唯一的那個重修舊好的“朋友”,就如那枚紫蓮花,他只要唯一。 “雖然我長了一張渣男臉,也罪不至此吧,”夏歸楚眨眨眼睛,捂住心口夸張地唉聲嘆氣,“竟讓你這樣想我。” 本來是半演半真的,不料一股酸意不期然脹滿肺腑,曹南宗想要唯一,難道夏歸楚不想要嗎? 他偏過頭,掩飾自己發紅酸脹的眼,臉上吊兒郎當地笑:“你以為隨便來個人,我就和他做那些‘好朋友’的勾當?是,我和老齊的確和平分手,好聚好散。他很對我脾氣,一開始我喜歡他,也是覺得和他相處很舒服,結果處著處著,不知道怎么就處成哥們了。但慣性使然,我不想傷他面子,一直沒提,沒想到倒是他先提的。” “什么時候分的?就是那年暑假上靈修班遇見你之前啊。我媽扔我去靈修班,也是因為抓到我早戀——其實我那時剛和老齊分了,最后一個分別吻被她撞見,她氣得要命,回來一腳就把我踢進靈修班。 “分手總歸有點郁悶的,反正沒事干,我就去了。誰想到見了你一面之后,回家后我就老夢見你,夢里每次我掀開簾子就要抓住你時,你就化作一團霧,一片云,散了跑了,你說你是不是很壞? “后來我把這事和老齊一說,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這是喜歡你的表現,我說屁,才見一面,還隔著層紗簾,算什么喜歡?老齊卻說,這才剛開始,渺小的膚淺的愛就不算愛了嗎?微小的愛,也有長成一片海的可能,就看人自己愿不愿意。 “不得不承認,老齊這個人有時講話是挺有水平的,我被他說得有點懵,又有點忐忑,這點愛是不是太讓人見笑了啊?你可是月君啊,那么多人聽你講經說法,那么多人對你頂禮膜拜,他們的愛比我重多了,可能我媽都比我‘愛’你,她總忘記我的生日,可是卻記得你的。我想如果可以,她很愿意扔掉我,認你做兒子。 “見到你之前,我從沒了解過‘月君’,短期班很快結束,我纏著我媽打聽你,她說月君是持明的希望,是離神最近的存在,她說你生下來時日月同天,身上檀香四溢,五歲熟讀經書,過目不忘,十歲登壇講法,眾人啞口無言……總之就不像個人。” 聽到這里,曹南宗伸手把夏歸楚的臉扳回來,貼近他笑瞇瞇地問道:“是嗎,我真的不像人?” “靠,”夏歸楚推開曹南宗的臉,沒有鏡頭的遮擋,近距離直視曹南宗常讓他忘記呼吸,尤其此刻這人還破天荒地叼著他抽過的煙,簡直有害健康,“離那么近,會死人的。” 曹南宗笑笑,并不信這種話,由著夏歸楚抱著被子滾到一邊背對自己,他屈起膝蓋,抱住睡裙下的雙腿,緩緩道:“其實大家都被云女士當年給我造的勢騙了,十歲小兒,能懂什么法?不過是她怎么教,我怎么背罷了。” 他的確有些早慧,可從不覺得自己是哪位圣哲的轉生。曹南宗沒有落地能言,口吐蓮花,他只是比其他人更親近女神,更有耐力,更靜得下心,下得了苦功夫。而在日漸衰敗的持明教,曹南宗這樣的人已是極少數。 時代滾滾向前,崇拜女神的古老宗教,面臨岌岌可危的斷層,信徒越來越少,留下的人越來越老,相比其他宗教的廣泛流傳,持明教一直安于戈蘭和周邊小城,在大眾眼中是陌生的。 “你發現沒有?世界三大宗教的主神,都是男性,”曹南宗哂然一笑,“女神信仰,沒落很久了。雖然我是個殘次品,但云女士不能白生了我,她有心力挽狂瀾,知道持明需要重塑月君聚攏人心,可要把我這個男月君捧上神壇,勢必要有能讓人信服的理由。除了那些夸張的神跡,男性alpha成為女神信徒,拜倒在女神腳下,也是女神神力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