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姐的日常】（16）弋總管&8226;其三

    2022年2月5日

    天將破曉，大地朦朦朧朧，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萬籟懼寂，偶有鳥鳴聲劃破寧靜卻又驟然消逝，不留下一絲痕跡。

    “日出日落，周而復始。孑然一身，來來往往，終是一人。靜思過往，何為吾道。”弋總管默念著，微弱的陽光打在他偉岸的后背上，將身前籠罩在黑暗中。嘉怡站在墻邊，眼睛看向日出的方向，眼睛中反射著那個還沒發出耀眼光芒的火球，輕柔的微光拂過她的側顏，即便溫度極少，也將她的半邊身子照的有絲絲暖意。

    “快走啦，要不然弋總管就等煩了。”二人一同將目光轉移到門口，另外二人推推搡搡的走了進來。

    “弟子百聞，前來請弋總管鑄造劍道！”百聞抱拳行禮，弋總管回禮，輕笑了一聲，這稱呼也是有一絲有趣。弋總管拿出身后的短棒，在地上畫著圈，將百聞圍在這個不小的空間里，富妤潮和嘉怡在圈外而立

    “在完成之前，你和我，都呆在這個圈子里，不能出去。”弋總管畫完線便走入圈內，用持劍的姿勢持短棒。“拔劍。”

    百聞將劍從劍鞘中取出，它早就開過刃了，鋒利的閃著點點寒光。

    “這之后，可能我就教不了你什么劍法了。”弋總管用持刺劍的方式握著木棒，輕緩的說著。

    “為什么？”

    “慚愧啊，我雖是傳統劍道的門派，卻因年少無知，學的是北洋日國的劍法，想著日國多次擊敗鏡國，其劍法定更強，竟去學什么刺劍。現在，也就會個鏡國劍法的基本功了。”

    弋總管微低著頭，說著當時的愚蠢。

    “我會引導你去發現真正的鏡國劍法，但這個過程十分痛苦，比你目前經受的都要困難，你愿意嗎？”

    鏡國不是一個強國，在被奪取了天然的核心靈石后就不是了，雖然還是有靈力者，但比例也在減少。這怎能不讓幾多少年去嫌棄自己的國家，去學習它國之武。再以體系完備的學術和技藝，又回來欺壓他人。百聞在這片土地上已經見過，遭受過無數這樣的事情了，他輕嘆了口氣，又何能去逆流而上，學屠龍之技。百聞看向身后的富小姐，在后院的木香旁悄然立著，在枝后默默微笑，怕打擾到自己。他總有一種感覺，忘記鏡國本身的東西，是個可怕的事情，就像被他國吞并一般。就像被…欺壓一樣……

    “我愿意。”

    百聞攥緊了手中的劍，再次將目光看向弋總管。

    “那么，開始吧。”

    學成之時，即為離開這位短暫的老師，前去一個新的領域。

    一陣風從二人身前吹過，吹起百聞的頭發，他面沖著陽光，棕色的眼瞳中閃爍著光芒。

    “攻過來。”

    “什么！這，這個……”

    百聞的心又一次慌神了，先不說是實力的差距，更多是，百聞從來都沒放出過丁點殺意，或許是心中本就澄凈。

    我會把純潔懵懂的你推向懸崖，才能在另一處高地重回高峰。

    弋總管慢慢走近百聞，短棒向前搭著，是日國劍法的愚者式。弋總管自然，流利的做出。百聞的劍不斷顫抖，最終閉著眼睛向前踏步劈砍。

    “咚。”百聞的劍削入短棒之中，連短棒都沒切開。

    “你是在怕和別人戰斗還是在嘲諷我的劍術。”

    “我——”

    百聞剛欲開口，弋總管一記正蹬踹在百聞胸口，將百聞整個人踢起，摔在圓圈的邊緣，劍掉在原地。

    “姓弋的！你干什么！”富妤潮激動的欲上前阻攔。

    “閉嘴！”弋總管聲如洪鐘，巨大的氣場讓富妤潮不敢上前一步，嘉怡輕輕拉住富妤潮，把她拉回遠處。

    “松開自己的劍，你就已經死了一次了。”弋總管撿起劍，將劍丟到百聞手邊，百聞還在地上吃痛的站不起來。

    “不敢出劍，不敢砍人，你學的是什么君子劍法嗎！”弋總管又一腳踢在百聞腹部，把他踢到線的邊緣，百聞疼得連發聲都發不出。

    “你的劍面對強敵的可能只有亮劍！只有去以命相博！不然，你所守護的東西就會被破壞。”百聞吃力的抬眼望向富妤潮，她慌張的盯著自己，又被嘉怡拉住不能抱住百聞。弋總管走到百聞面前，拎起他的頭。

    “要是再不站起來，我就把富妤潮殺了。”弋總管輕聲細語的對百聞說完，將他的頭砸在地上，起身走回圈的中心，懷里的寒光看在百聞眼里。

    “站起來！不然你就完蛋了！”弋總管向著百聞吼著，站在了他和富小姐之間。

    百聞吃力的用手撐起身子，將要起身身體一個趔趄跪在地上。

    “都跪下了嗎？廢物！”

    “不許你這么說百聞！”

    “閉嘴！”弋總管將懷中的飛鏢甩向富妤潮，速度之快富妤潮都沒反應過來臉就已經被劃出一道血印子，釘在墻上的是鏡國國旗的圖案的飛鏢。

    “你給我離富小姐遠一點！”顫抖但是劍風銳利的一劍自下而上砍在富妤潮和弋總管之間，百聞又是一橫砍，弋總管立刻后跳躲開，劍身什么都沒碰到。

    〇㎡

    “重新介紹一遍，前富尚書貼身侍衛，弋曉生，你，報上名來，這是真正的決斗了！”弋總管輕蔑的拿短棒指著有些拿不穩劍的百聞。

    “富，富小姐貼身侍衛，百聞！”百聞拿起劍，顫抖著盯著弋曉生，回身看了看富小姐，將身形擋在二人中間。

    “你的劍柄處是靈力容器，你可以用它使用你學過的靈術，現在，我想聽聽你將如何守護。”說完弋曉生就向百聞沖去，百聞聽了立刻雙手握劍，劍尖指地，黃色的光芒在他的周身顯現形成一個盾牌。

    “不，不是靠一味的防御。”弋曉生輕描淡寫的一棒擊碎了護盾，百聞有些吃驚但當即換招，右手持劍左手的掌心中出現綠色的光芒。

    “不，不是強化自身。”弋曉生一腳直逼百聞面門，百聞險些被踢到，但弋曉生的短棒立到，戳中百聞胸膛。百聞又被打的翻了幾圈，又被打到圈邊，手中緊緊攥著劍。一口鮮血從百聞的嘴中吐出，腹部的淤青生疼。

    “你還是有所忌憚，不敢去面對強權嗎？你的手中已經有劍了！”弋曉生頃刻間到了百聞面前，舞著短棍抽打百聞的身體，一棍抽在百聞臉上，血濺到了圈外，百聞抬手又欲催動靈術時，被一棍打在小臂，手部頓時出現一道紅印子，被重重的打到地上。

    “用你的劍！去刺穿，去斬斷！”

    短棒如鞭子般落在百聞的身體各處，所擊之處疼痛無比，他又似回到了那個骯臟的底層世界，黑暗中他被不知何處來的拳頭打中，在地上被欺壓，時長被用來泄憤。

    “百聞……”富妤潮跪在圈外流下了淚水，半邊臉都被傷口染紅了，但她感覺不到疼痛，她被嘉怡緊緊拉住，手伸向不遠處的百聞，想拉住他。

    “要相信他能挺過去。”嘉怡閉著眼，頭撇向一邊，聲音顫抖著說。

    “你的劍呢？你的守護呢？就都忘記了？”一道劍光閃出，帶著白色的光芒，弋曉生輕松抽身躲開，但短棒被削下來一截。

    “你說得對，弋曉生，我不會在軟弱了。”百聞用靈術配合斬擊再次切出，這次是奔著弋曉生的頭部去的，弋曉生臉上露出笑意，一偏頭，臉上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弋曉生回頭，百聞在他背后站著，劍尖上滴著幾滴血，眼神中露出殺意，持劍的手泛出紅色，暴虐的力量充斥著百聞的手臂，一道紅色的劍光閃出，劍身重重的直插在地中，振起陣陣灰塵。但如此大的動作讓百聞的虎口崩裂。

    “轉移和暴虐都錯。”弋曉生憤怒的將劍從地中踢出，回身又拿出飛鏢，欲朝富妤潮丟去。

    藍光閃過，劍切開了飛鏢，百聞的眼中閃爍著深藍色的光芒，但同時他的肩部也挨了弋曉生一棒。“這才對。”

    百聞的瞳孔再次變為藍色，身形飛速變化，斬出多段劍光，弋曉生終于被百聞擊退，可劍柄中的靈力也見底了。百聞雙手持劍，渾身的淤青讓他顫抖不已，可劍上卻安靜異常，閃爍著寒光折射出少年的殺意。雖然沒有催動靈力，但劍刃上的藍光依然沒有消失，

    “還差一點，看來他是那個人。”弋曉生心想，接著上前。短棒的打擊接二連三的打在百聞身上，但為了躲避百聞的劍招，弋曉生的棒擊也就沒那么凜冽了。百聞似乎忘記了招數，有時欲抓住短棍，有時在一劍結束后一拳直逼弋曉生面門，忘記了疼痛般將弋總管向后擊退，富妤潮在身后雙手緊握，眼神中閃爍著粉色。

    “百聞，加油哦。”富小姐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百聞的劍越砍越快，劍身的藍色愈來愈多。

    “我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了，對不起，嘉怡，我當時沒能真正救贖你，可我會讓以后的所有對富小姐的感情，不再遲疑。”百聞揮劍橫斬，劍綻放出絢麗的藍光。

    “謝謝你嘉怡，也謝謝你弋總管。”

    弋曉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笑起來。“哈哈哈，是我輸了是我輸了。”百聞遲疑的拿著劍指著弋曉生，才發現他剛剛的劈砍已經將弋曉生打退出了圈外。

    “鑄劍很成功，百聞。”

    弋曉生收起木棍，拍了拍百聞的肩，雖然百聞沒砍到他，但身上挨得百聞的體術也不少，扶著腰慢慢走開了。“記住，你遠比你想象的更強。”百聞迷茫的收劍入鞘，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百聞！”富妤潮從身后抱住百聞，身體緊緊的貼在他身上，不想放開，百聞也握住富小姐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身上各處隱隱作痛，百聞有些站不住了，陽光照在二人身上，太陽已經升起，拂曉抵達。他回頭看向富妤潮，她的臉上帶著淚痕，眼睛里還是淚光點點，富妤潮主動吻上百聞，二人只唇相接，富妤潮卻感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快樂。富妤潮松開百聞想和他面對面相擁，百聞卻差點摔倒，摔在了嘉怡懷中。

    “辛苦了，百聞。”嘉怡摸著百聞的頭，一臉欣慰。

    “謝，謝謝嘉怡姐。”

    “沒什么，我還要謝謝你不再軟弱了，這樣我才放心。”嘉怡的眼中帶著淚光，燦爛的笑著。

    富妤潮又從后面抱住百聞，久久不想放開。

    二人架著百聞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