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孟童只是陷入昏迷,休息兩日便可恢復(fù),只是他等不了如此多的時日,孟童身上血漬總是縈繞在他的腦海,他喬急知道仲春堂是否出事。 一針入了人中、十宣、百匯,還未行第四針,孟童便緩緩睜開了雙眸。 見到羨臨淵的一剎那,孟童猛地坐起,撲進了羨臨淵的懷中,緊緊抱著,忍不住放聲大哭。 “怎地了?”羨臨淵輕輕拍了拍孟童的后背,無聲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公子.....”孟童抽泣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鬼醫(yī)谷.....出....事了....” “你,說什么....”羨臨淵一怔,心中好不容易松弛下來的的一根弦一剎那繃緊了。 “自公子從鬼醫(yī)回來時,師父便得了谷主書信啟程去了鬼醫(yī)谷,您傳信時,我們已經(jīng)臨近北漠。”孟童抽了抽鼻涕,“那時鬼醫(yī)谷已經(jīng)被人圍困起來,師父傳信讓您勿回,書信傳出沒兩日,谷外的人就開始強行入谷,是我愚笨,被他們捉住,師父.....師父為了救我.....” 孟童話音至此,抱著羨臨淵便泣不成聲。 難怪這些時日,沒了書信,他以為一切安好,好一個金口玉言,將他戲耍股掌之中。 羨臨淵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推開孟童站起身,踉蹌著向外走去。 “公子,公子您去哪?”齊鴻見羨臨淵狀態(tài)不對,匆忙追了出去。 羨臨淵此時哪的聽得什么聲音,滿腦子都是紀(jì)斯明。 他要回鬼醫(yī)谷。 “去哪?” 人還未出了東院,便在院中撞到了贏城身上。 看著羨臨淵失魂落魄昏在自己懷中的模樣,贏城不覺擰緊了眉頭,一把將人抱起,抬眸看向齊鴻,厲聲道:“怎地了?” 齊鴻雙手緊緊攥著,隨著贏城回了寢室。 “你說什么!”聽了齊鴻的話,贏城驟然怒吼道。 “王爺,是真的,孟童現(xiàn)下就在書房,還在昏睡著。”齊鴻眼中噙著淚,低聲道。 看著羨臨淵緊閉的雙眸,贏城的心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皇上圍攻了鬼醫(yī)谷?皇上為什么圍攻鬼醫(yī)谷?他忽而想起裕妃兩次前來,都是避開他的耳目見了羨臨淵,他母妃,一定知道什么。 贏城的緊握的拳頭骨節(jié)泛著白,根根青筋宛如盤龍附著在肌膚之下,猙獰駭人。 “好生照顧公子,本王去去就回。”贏城看了一眼齊鴻,揮鞭向皇宮行去。 待贏城到了皇宮,整個后宮已經(jīng)亂成一團。 “發(fā)生什么事了?”贏城扯住一個急色匆匆的宮女,低吼道。 宮女抬眸見是贏城,嚇得瞬間軟下身子,伏在地上連磕兩個頭,顫聲道:“回稟殿下,裕.....裕妃娘娘....歿了....” “你說什么!”贏城躬身一把揪起宮女衣襟,將人從地上扯起,怒目圓睜,“再說一遍!” 宮女嚇得泣不成聲,喃喃道:“裕妃娘娘....歿了......” 贏城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他一把將宮女甩開,抬步便向永安宮奔去。 他只覺得腦海混亂一片,鬼醫(yī)谷出事了,羨臨淵病了,母妃歿了.......這一樁樁一件件,似乎沒有什么聯(lián)系,卻好像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他像是陷入迷霧里,摸不到思緒。 “母妃.....”奔至裕妃寢殿,床榻上的裕妃面容姣好,身上的溫度還未全然褪去,面色透著健康的紅暈,讓人覺得她仿佛只是睡著了。 贏城頹然摔跪在腳踏上,將臉頰緊緊貼在裕妃的手背上,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母妃,十五年前,你便丟下兒臣一次,如今,又要再丟一次嗎......” 縱使心有芥蒂,終歸還是血濃于水。 贏城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裕妃的尸身冰冷下來,才緩緩抬起頭。 “殿下。”一聲渾厚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贏城垂下頭,定定的看著裕妃,顫抖著手系緊了裕妃腰間的玉墜,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母妃是如何歿的?” 卜東梧四下看了一眼,見無外人,俯了俯道:“殿下, 娘娘是自戕,南疆蠱毒。” 贏城聞言,一拳砸在床榻上,“騰”地站起身,怒吼道:“自戕?卜東梧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妃嬪自戕是重罪,株連九族。 卜東梧挺了挺身子,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到贏城面前道:“殿下,這封信是娘娘一早交由我手中的,想必信內(nèi)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贏城怔怔的看著卜東梧手中的書信,道:“你說母妃逝前交由你的?” “是。”卜東梧抬起頭來,與贏城四目相對。 贏城這才發(fā)現(xiàn),卜東梧一夜之間似乎老了很多,鬢邊原先烏黑的頭發(fā),竟是全白了。 “你......”贏城粗了蹙眉。 卜東梧點了點頭,將書信向上抬了抬。 贏城見狀,將書信接過。 “殿下,皇上還等著微臣復(fù)命,先行告退了。”卜東梧俯身向贏城行了禮,緩步退出門外。 目送卜東梧出去,贏城看著手中的書信失了神,這信封上的字跡,確實是出自他母妃之手。 只是,為何母妃要將這書信交由卜東梧?最重要的是,母妃緣何自戕? 贏城看著裕妃逐漸蒼白的臉,心中五味雜陳,他將一旁的白綢扯過,細致溫柔的覆蓋在了裕妃身上,最后看了一眼裕妃的臉后,緩緩放下了捏著白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