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感謝您救命之恩。”孟天說著就要下床行禮，被羨臨淵眼疾手快的止住了。

    “本就是仲春堂虧欠你們兄弟二人的，你能原諒便好。”羨臨淵細(xì)長的睫毛隨著眼瞼低垂下來。

    “公子，”孟天趁羨臨淵不備，縱身下床，重重地在羨臨淵面前磕了一個(gè)響頭，“公子是我孟家恩人，您是好人，孟天斗膽再求恩人一個(gè)恩典。”

    羨臨淵見人伏貼在地，擔(dān)心人再受了寒涼，“孟兄，你快起來，有話都好說。”

    孟天固執(zhí)的沒有起身，“公子，您是好人，請您把孟童帶走吧，做侍從也好，當(dāng)牛做馬也好也好，端茶倒水侍弄都罷，求求您將他帶走吧！”

    不等羨臨淵回話，孟天一把將孟童拉了過來，同自己一道跪在地上。“您若不同意，我們兄弟二人便長跪不起。”

    羨臨淵有些為難，贏城從不允許王府私自進(jìn)生人，如今若是帶個(gè)孩子過去，不知又要跟他鬧出什么動靜。況且，贏城性子暴戾無常，小孩子又不懂世故圓滑......

    孟天也是個(gè)會察言觀色的人，見羨臨淵遲疑，“公子，我知您心善，也能看出來，公子必當(dāng)不是尋常人家。實(shí)話不瞞，仲春堂我是斷然不會去的。不日我就會離開，孟童我沒辦法帶走，這孩子自小聰明伶俐，學(xué)東西也快，我求您就收下他吧。”

    “你，舍得讓孟童跟我走？”

    孟天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中流露出無奈與悲痛，“公子，您帶他走吧，我若非逼不得已，又怎會拋家舍弟。”

    “倘若我不答應(yīng)呢？”羨臨淵見孟天如此決絕，只怕背負(fù)的東西不比自己少。

    孟天眼神暗了暗，“公子，不論您帶不帶走孟童，您都于我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倘若哪日公子遇到難處，恐有性命之憂，您派人去北漠尋我，我孟天必當(dāng)救您性命。”

    北漠是何等之地？羨臨淵再是熟悉不過，鬼醫(yī)谷就處在北漠邊界。囚犯流放之地，極危險(xiǎn)，卻也是最安全之地。

    羨臨淵輕嘆一口氣，自己自鬼醫(yī)谷出來著實(shí)沒有帶任何侍從出來。后來跟了贏城，要么是侍女伺候，要么是無憂跟著，也的確沒有一個(gè)能一直貼身侍候的人。

    本身贏城也不太在意他身邊的事，找他也不過是解決需求，想想一年前他曾經(jīng)在路邊隨手救的一只鴿子。

    羨臨淵對羽毛極為敏感，救治鴿子的那段時(shí)間，經(jīng)常會打噴嚏，贏城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晚上欺壓在他身上時(shí)，聽到他打噴嚏還會惡意的堵住他的嘴。

    羨臨淵輕輕搖了搖頭，贏城總是這般，從不在意他生病抑或是哪里有了異常，他只在意在他有需求的時(shí)候自己能不能讓他盡興。養(yǎng)鴿子件事，到鴿子痊愈，贏城都沒發(fā)現(xiàn)。

    “也罷，”羨臨淵松了口，“跟著就跟著吧。”

    想來侍女換成孟童，贏城也不會在意。

    第十八章 下藥

    何況，他也當(dāng)真喜歡這個(gè)孩子。

    告別了孟天，孟童僅用了一個(gè)小包袱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隨羨臨淵而去。

    孟童極是懂事，攙扶羨臨淵上了馬車后，自己就與車夫一齊坐在外面，連自己的包袱都沒有放置在馬車內(nèi)。

    “師兄，滄州疫情的事查的怎么樣了？”羨臨淵歪了歪身子，斜靠在馬車的軟枕上，一整天的忙碌奔波，著實(shí)讓他疲憊不堪。

    洛青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的猜測是對的。”

    “果然是太子。”羨臨淵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有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

    “牙齒里有毒藥，全部自盡了。”

    羨臨淵有些頭疼的按住了眉心，“起因呢？”

    “南疆的蠱毒。”

    “嗯.....”羨臨淵疲憊地闔上雙眼，南疆蠱毒，只有南疆人手中才有，看樣子，太子竟與南疆人有牽扯。

    洛青云見狀，也不敢再出聲，恐怕打擾到羨臨淵的思路。

    “師兄，你派人去南疆一趟，找一下鬼頭，讓他探探南疆最近是否有人出境。”

    南疆本就是封閉小國，與其說是國，倒不如說是寨子。因善于研制蠱毒，一直未曾有國家吞并。鬼醫(yī)谷制藥也制毒，少不了要用到南疆的蠱毒。而這鬼頭，則是鬼醫(yī)谷與南疆交易的線人。

    洛青云應(yīng)聲，看見臨淵極是疲累的樣子，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擔(dān)憂。

    “臨.....”

    洛青云剛想張口說些什么，卻被車外的話語聲擾停。

    “吁——”馬車驟停。

    “敢問車內(nèi)是否是臨淵公子。”一聲問詢，清擾了羨臨淵假寐，他不悅的皺起眉頭。

    “何人？”

    “公子，是我。”

    “無憂？”羨臨淵起身撩開簾子，“你怎么到這來？”

    無憂一臉焦急，“公子.....你快隨我進(jìn)宮吧，王爺今早被皇上傳去問滄州疫情之事。王爺也不知怎地火氣很大，處處頂撞，皇上龍顏大怒，太子得到消息，把王爺帶走了，我怕王爺再生出事端.......”

    羨臨淵頭疼的撫上額頭，長吁一口氣。

    贏城生出事端事小，太子若是設(shè)計(jì)，贏城掉進(jìn)他的圈套事大。

    羨臨淵轉(zhuǎn)臉看向洛青云，眼中露出一絲無奈，“師兄，勞煩你先帶著孟童回醫(yī)館，待我回來，我去接他。”

    洛青云點(diǎn)點(diǎn)頭，縱身躍下馬車，抱著孟童騎上了無憂的馬，直奔醫(yī)館而去。